书城青春千面好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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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进头甲的范东

每年的四月一日,是西方民间传统节日——愚人节。这天,大家不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开玩笑呀,愚弄欺骗呀,互相娱乐。这么有趣的一个节日,当然被中国年轻人无条件地接受了。开心嘛,总比不开心好。大开心呢,总比小开心好。

班主任老师找到语文老师:“我有个想法,咱们商量商量,同学们学习紧张辛苦,能不能把你的一节语文课和班会合起来,组成一节作文课,就以愚人节为主旨,让大家发挥一下想象力,既是作文练笔,又活跃一下沉闷的气氛。”

语文老师欣然同意,两人一拍即合。

同学们呢,一呼百应,跃跃欲试。作文不板着面孔来做,多轻松自在呀!就这么着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什么事都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可苦了平时很认真地结构作文的同学了,习惯了严肃为文,那种框架,像无形的咒,任你怎么也挣脱不开。他们一开头,就是“愚人节来了,我真快乐呀”,“我多么向往愚人节”,“欢迎你,愚人节”,“今天,我是这样过愚人节的”,“愚人节里,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写来写去,干涩得很,俗套得很,无病呻吟得很。一开头,就抓不住人,让人有种吃“稀饭馒头”的感觉。

班主任老师转着圈儿看同学们写作文,脸上很惊喜的笑容始终没有出现。

语文老师转着圈儿看同学们写作文,脸上也没见红霞满天飞。

转着转着,两位老师聚在讲台,一个背着手,一个擦着眼镜,嗡嗡嘤嘤,窃窃私语:“出了个难题,学生怕不适应。”“我看也是,一下笔就正规起来,没有幽默感,不风趣。”“呵,钝钝的直不楞丁。”“是呀,西方人幽默到写新闻稿也不忘开几句玩笑。”“怎么办呢,这又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不断尝试,打破作文的‘新八股’模式。”“难肠呀,想打破又不想打破。考试咋办呢,这可是拿分数说话的。乱七八糟地写,怕会影响学生成绩的。”“嗯,也是,也是。”……两位老师说着说着,凝聚着的表情又分散开了。

过了一会儿,两位老师不谋而合地来到罗琼桌前,他们想看看罗琼有什么创新。罗玉还是一张白纸。她写了几个开头,都自行枪毙了。老师看她,她笑:“没想好呢,真难。”校园诗人都觉得难,看来轻松的作文,居然让大家轻松不起来。

两位老师又踅到班长毛小妮的桌前,毛班长写了,大半张纸,少说有200来字。两位老师躬下腰去,企图发现新大陆。看完,腰直起来,只说了:“好好写,写吧,再发挥一下想象力,你的潜力还没挖出来。”

两位老师又戳在学习委员马骥桌前,马骥只写了30多个字,见老师看他,很不好意思:“愚人节,又不能当六一节、五四节、国庆节来写,还真有些盲人上床——胡拉被子乱扯毡的感觉。”

真的就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作文吗?

第二节课耗时近一半时,范东交上作文本。语文老师没有在意。班主任老师也没有在意。这个学习一直处在下游的富公子,只会交差,哪会写出什么惊人之笔啊!

但其他同学又没有交上来作文本,两位老师都闲着,眼色自觉不自觉地落在范东的作文本上,看吧,试着看吧。

范东写道:

冷冻消息大爆门

据可靠消息:

今天,雨,会从地上往天上下;风,会从屋里朝外面刮;星星,会在白天布满深空;太阳,会在夜间大放光明!汽车在人行道上疾驰,行人在马路中间游泳,交警去你家楼顶上跳伞,斑马线改成你家楼梯!学校的门由栅栏换成篱笆,铃声由灵敏变成哑巴,数学书换成语文,早读课改晚自习!你是男的?老师要求穿上花裙子;你是女的?家长建议剃成光葫芦;你是老师?学校强调换上学生服;你是学生?赶紧到教务处去开班主任会!梦,留在课堂上去做,你将得到校长的特别优待,奖你三百只反手熊掌加一挑担咸鸭蛋;皮鞋,拿到窗帘上去擦,你将得到全班的特别关注,大家提上黑白分明的布景向你妈道谢;课间休息,赶紧把英语翻开读,你将被西方媒体大肆宣传,说你具备变异人素质,即将发给奥特曼奖学金;正课时间,抱上足球在教室踢,你将受到精神病院百分之百的尊重,把你树为“不比不知道,一粒就见效”的楷模,送到六角亭的十六床!

学兄学弟、学姐学妹们,你只要发现我以上说的都是对的,按照我以上说的条条做到,你可就火啦,你的名字从此倒过来写,你至此结束了人类诞生以来直立行走的历史,开始用手走路,用脚抹嘴,给屁股画妆,把脸藏起来。你还会受到百兽之王的畏惧,携所有动物向你膜拜。不过,它们十分为难的是,不知道尊称你什么东东?没关系,今后,你就成了一道谜:似谁非谁不是谁,是谁非谁又是谁,谁是谁的谁谁谁,谁的谁谁你是谁?好啦,我要上学去了,闲话少说,你自己翻日历去,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哎呀,好哇,跳出了老框框,新鲜呀!

两位老师看着看着,一惊一乍的,搞得其他同学东张西望,不知所云。

“大家抓紧时间,写好了就交,再有10分钟。”语文老师站在台前催促。

“这还用磨洋工吗,长短不限,写好赶紧交上来。”班主任老师补充说。

全班陆续上交作文本。有的是真的写完了,有的是最后仓促画了几笔,算是完成任务。

两位老师阅得很快,占用了一点课间时间,高调宣布:范东的作文闯进头甲!

大家都刮目相看,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有什么高招?

老师把范东的作文宣读了一遍,同学们爆笑一团,服,这是一篇与众不同的作文,格调怪异得让人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