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夸张霍郑凯慢慢的蹲下来,用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想要克制住不断发抖的身体。什么叫还很危险?是温暖,到底出了什么事吗?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明明,之前还精神慢慢的对自己展露无效微笑……
她低头,一滴泪珠掉在地上在寂静的走廊上发出清晰地声音。
然后越来越多,她忍不住发出哽咽,然后越来越痛。
她真是,没用!
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什么东西都喜欢和她抢,甚至在她生了那么重的病之后还和她吵架,冷战,她就只会闯祸,如果,如果她可以更好,更好的照顾她,也许,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你别哭了。”
医院的寂静的走廊里,梁泰的声音响起,她扭头望去,下午冬日清冷的阳光中少年的身影第一次显得暗淡无光,仿佛虚弱的快要变得透明,苍白的面容,好像一个虚幻的影子站在那里,唯独哪双金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里面闪动着恐惧和脆弱的希望。
“……”
“我相信温暖她一定可以的。”他露出了笑容,即使惨淡地几乎有些透明,“我相信她。”
“血压50——20!开始上升!”
“60——30!”
“70——40!”
“90——60!”
“好!继续手术,随时观察血压情况!”器具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温暖静静地沉睡,金色的睫毛如同羽毛一般温顺地覆盖在苍白的皮肤上。那张本来说笑着的脸此刻僵硬这。时间一分一秒地磨在人心上,让人焦躁不安。
下午的太阳光渐渐变成火一般的夕阳,冬日难得的好天气,洒在手术室外雪白的墙壁上的光芒是暖色的,霍郑凯忍受不住等待的煎熬,整个人开始不停地在手术室外踱来踱去,恨不得从门缝里挤进去的样子,梁泰太紧紧地盯着“手术中”三个字,他的双手愈来愈冰凉,他如同石膏一般坐在椅子上。
当手术门打开时,霍郑凯反射性的尖叫了一声,一下子扑了过去,梁泰太也站起身,却因为长时间没有站立加上动作过猛而一阵晕眩,紧张和恐惧同时将他攫紧无法呼吸,在眩晕和漆黑中,他双腿颤抖着走过去,隐约可以看到医生和护士们是推着一张病床出来,病床上那人在麻醉剂的作用下紧闭着眼睛。
“医生,手术怎么样?”
“手术还顺利吗?”
“温暖,温暖她到底怎么样了?医生你说话啊!”
他听到了梁泰子一连串地喊着,他紧紧地抓住座椅的把手,眼睛模糊地让他有些看不清昏迷中那人的面容,只是他忽然感到很害怕,在这一段短暂的寂静中,他忽然害怕医生下一句会说出什么话。
“手术还算比较顺利,只是病人的身体状况并不理想,你们应该知道肺部纤维化手术也是有风险的,而一个正常人与一个体质较差的人的风险也是不同的,而这位病人的体质并没有那么好,所以单单只是说手术的话,我想还是比较成功的,只是她自身能不能调理过来,那也要看她自己存活的意念强不强了。”
“什么意思啊?”霍郑凯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配合着她眼中晶莹的液体显得有些凄惨,“你什么意思?如果她不能调理过来,或者她本身存活的意念不够强,那她就……?”
“会死,没错,如果她在一个星期内醒不来的话,也许就真的再也醒不来了。”
存活的意念?
存活的意念是什么?
何必说的那么漂亮存活的意念只有一个不想死不就可以了?
那么你呢,温暖,你怎么看待你的生命?
你存活下去的意念是什么?
梁泰太紧紧地握住病床的边缘,医生看到他表现的如此痛苦,语气也软下来不少:“虽然很难过的告诉你们这个事实,换着在昏倒的时候整个手掌全部按在碎玻璃上,导致手掌严重割伤,我们手术时虽然也为她缝合线了,但是要完全恢复的肯能性不是很大。对了,患者应该不会是从事绘画或者乐器之类的职业吧?不然我想情况可能就有些……”
“别说了!”梁泰爆发出一声大吼,霍郑凯也只是在屁昂变、旁边安静的看着,他的痛苦不必梁泰少,只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可以为温暖如此难过的了。
随着医生护士的脚步推着病床上的羽温暖缓缓的走着,隔着雪白的被子,他能够感受到她的手就在他的旁边,她的手心空荡荡的,冰凉而孤独,手指微微蜷缩着,与他的手就隔着薄薄的一床被子的距离,他却无法感受到任何鲜明的温度。
移动的病床在走廊里轰隆隆的移动着,那声音孤单的几乎叫人发疯,他忽然就止住了脚步,淡红色的霞光将他与温暖轻轻笼罩在一起,温暖躺在病床上,渐渐与他拉远了距离,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看着被霍郑凯和护士推着的温暖,她的下巴尖了很多,脸色苍白地不像话,他静静地看着她。
“梁泰?”霍郑凯发觉身边少了一个人,回头叫了他的名字,他却示意她先走,等到他们都走元的时候,他拿出手机,在联系人列表中找到了他的名字。
会是你吗——
你会是她活下去的意念吗——
只有这一次而已,如果你真的可以救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如果十年前无法遇见,是否永远无法遇见,在大雾喧嚣了城市没一个角落的岁月里,芦苇循序萌发然后渐进死亡,翅膀匆忙地覆盖了天空,剩下无法启齿的猜想。沿路撒下海潮的阴影,黑发染上白色,白雪染上黑色,白天染成黑色,黑夜染成白色,世界颠倒前后左右上下黑白,于是我就成为你的倒影,永远地活在与你完全不同的世界,埋葬了晨昏,埋葬了一群绚丽华贵的燕尾蝶,你是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