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英把手抬起,那火球子也飘了起来,接下来就是一阵乱摸,火球子随着她的素手而移动,手掌到哪,火球子就到哪。
杨宗见那火球子炽烈烈的,生怕烧坏了自己的身子,吓得直闭眼睛。过了一阵子,发觉暖暖呼呼的,如同按摩一般,极为舒服。当下闭上了眼睛,惬意地哼哼起歌来。
赵小英在杨宗的身上抚摩了一阵子,见他放松了戒备,便把手伸向了他的前胸,两手刚一触碰到他胸前,就激起一串火花,电击一般,把这双鬼手打得又麻又痛。
赵小英不敢用手去碰,却向他胸前吹了一股冷风。杨宗顿觉冰冷刺骨,遍体生寒,不禁“哎呀”的叫了一声。
扭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在干什么?”
赵小英笑道:“哪是我在干什么?是那道士在暗中做法。不要怕,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雪白雪白的素手又试探性的伸到他胸前,虽然还有幽光闪射,却相当的微弱,抚摩了几下子,胸前的灵符烙印顷刻便不见了。
赵小英低下头来看了杨宗一眼,见杨宗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用沙哑的声音对他说道:“杨公,你身上的灵符残印没有了,再不用担心有谁能看到你了。你自由了,请放松,妹子这就带你去一个美妙的世界……”
杨宗听了,不禁一惊。忖道:“莫非她要到带我去阴曹地府?这可不成!”
情急之下,想起小时候常常不听父母的话,每当爸爸生气要打他时,没等巴掌落下来,他就事先晕倒在上,口吐白沫,手脚颤抖,装作抽疯的样子。
今日情形相仿,故技重施,当下双眼一翻白眼,两手乱抖,假装昏迷晕。
赵小英一愣,以为去掉了灵符,自己的阴气侵入杨宗的体内,才是使得他昏将过去。可惜不已,连忙将双臂放开,将杨宗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巨石上。
自己侧卧,轻轻地将他抱住,一边用掌心在他胸口搓揉,一边在他耳边轻吻低语:“杨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得醒醒啊!别吓着妹子。”
杨宗只觉得胸口一阵温热,麻痒痒的,她又在耳边亲吻呵气,支持了片刻,再也忍不住了,扑哧的一声,笑出声来。
赵小英大喜,亲了杨宗脸颊一口道:“破哥哥,大坏蛋!让妹子担心死了。”
杨宗见她满心欢喜,语出真心,心中一愣,也有些感激。
虽然也有心想着男女之间那点事,但又怕毁了自己。突然打了个哈欠,道:“妹子,我现在感觉又困又乏,咱们睡觉吧。等过一些日子,我独自搬到我家老宅子去住,半宿半宿的收拾你。”
赵小英笑道:“好吧,我还会去找你的,妹子就陪杨哥哥睡觉。”
当下玉臂舒展,抱着一只,将头靠到杨宗的耳边。杨宗不敢多想,将头一歪,过了一会儿,鼾声大起。
月光如水,林涛阵阵,身旁这年轻年轻男子的呼吸心跳清晰可闻,那醇香画魂的气息丝丝脉脉窜入赵小英的鼻息,令她说不出的喜乐安平,过不多时,竟也沉沉睡去。
杨宗心里害怕,睡不踏实,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家的大门紧锁,房内空无一人。于是他就去屯里去问。没想到屯里的人一见到他,如同见到恶鬼,打了他几块石头,都躲藏了起来。
杨宗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喊了起来:“我是杨宗,不是恶鬼!”
喊了半天,依旧没有人出来。就在纳闷之时,从一个胡同里走出一个老人,白布衫黑裤子,古铜色的皮肤,颏下布满花白的胡须,手中拿着一根大棍子。
杨宗定睛一看,正是父亲,他走上前去,刚要说话。父亲把手中的大棒子举起,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棒子。
嘴里还骂道:“削你王八羔子!”
杨宗用胳臂一搪,正打在手臂上,又麻又痛,“啊”的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了。
睁眼一看,见赵小英正枕着自己的胳膊沉沉入睡,杨宗把手臂从赵小英的头下轻轻抽出,见她甜寐依旧,活动几下手臂,那种麻痛的感觉瞬间减轻了不少。
她静静地倒在他的怀里,鼻息间尽是浓香腻嗅,耳朵被她的发丝与气息弄得痒不可挡,那柔软温暖的肢体缠绕周身。
令杨宗怦怦心跳,心想这女鬼对他似乎并无恶意,只是天生多情而已。想到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鬼情人,嘴角流露出得意的一笑。
把身子向前挪动了一下,把胳膊又垫在她的头下,贴得更近一些,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月已西沉,又睡了一个多时辰,天已经亮了。睁眼一看,赵小英已经不见了。
杨宗叫了几声,山野空旷,没有应答,恍然想起鬼怕鸡叫的故事。想必是鸡叫时分,赵小英来不及和我打招呼,就匆匆地离开了。
夜空开始发亮了。在东方,人们可以看见一道亮光,上边发绿色,下边是粉红色,最后成为一道金红色的光,越来越大,仿佛月亮正在那道亮光之前撤退。
亮光越来越呈现出粉红色,越来越明亮了。树上的鸟儿鸣叫不休,获得一夜的休息,快乐的世界苏醒了过来。
杨宗望着清晨美景,画意大发,蹲在巨石上,又作了一幅清晨美景图。
青山绿水,红日喷薄,美景无处不在。杨宗挽起了裤脚,蹚着没膝深的潭水,走上了东岸。
望着数不尽的清晨美景,本想要多画几幅画,可刚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突然刮起一阵旋风,滴溜溜的旋转不止,里面还夹杂凄厉的叫声。
杨宗止住了脚步,起初以为是赵小英作祟,他并不害怕,挺着胸脯,大声叫道:“出来吧,别整点儿破风吓唬我,我知道你是赵小英。”
旋风越旋越快,凄厉的嚎叫声也越来越响,仿佛就在脚下、头顶、身后。杨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杨宗心里合计:“这鬼一定不是赵小英,昨天和我待了一夜,也没说一句下人的话,我估计是碰到恶鬼了。不行,我得跑啊!”
想到这,他把画架一扔,撒腿就跑。那旋风在身后紧紧跟随,跑了半里多地,回头一看,见旋风不紧不慢,还在身后跟着。
杨宗更加害怕,大声地喊了起来:“不好啦!恶鬼害人了!快救命啊!”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猎人,一老一少,看上去像是父子。听到他的喊声,摘下弓箭朝他这边跑了过来。边跑边问道:“怎么啦?怎么啦?”
杨宗回过头来,指着身后,惶恐地说道:“有鬼!后面有鬼!”
两个猎人让过杨宗,搭弓在手,仔仔细细地向他身后看了看,见他身后除了青草就是石头之外,什么也没有,便问道:“鬼在那呢?”
杨宗连跑带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弯着腰,两手拄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听说鬼没有了,急忙转过身子,颤兢兢地向前走了几步,指着地面,惊疑地说道:“咦,鬼咋没了?跑哪去了呢!”
年轻的猎人道:“兄弟!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这晴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呀。”
杨宗道:“你还不信!真的有鬼,一个小旋风,就在我身后跟着,嗖嗖的,好像小孩儿哭似的,可瘆人了。莫非被你们俩给吓跑了。”
那个老猎人道:“我在山里打了半辈子猎,见过狼群、黑瞎子、土豹子,还真没见过鬼呢。一定是你过于紧张,把风也当成鬼了。”
杨宗心里忖道:“还说没有鬼呢,我昨天搂着女鬼睡一宿觉,我还不如你们吗?”
明知有鬼,但又无法说出口。杨宗又害怕又着急,生怕猎人走了,这小鬼儿再追上来。哀求似的说道:“二位老乡,不,二位好汉,你们能不能不去打猎,送我一程?”
那年轻猎人道:“你说的倒轻巧,我们不打猎,吃啥呀?花啥呀?”
杨宗道:“我有银子啊!这样吧!我出一两银子,你们把我送到城里就行。”
书中暗表,这两个猎人是山北小李屯的人,是父子关系,父亲叫李常顺,儿子叫李猛子。李家并非以打猎为生,家中有薄田十亩和一辆驴车。
农忙时田间劳作,只是在农闲之时上山打点猎物,一则卖点零花钱;二则也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此时正值夏季,皮毛也卖不上价钱,肉也不好吃。一听他出一两银子,当即就动了心情。爷俩合计了一番,当即就同意了。
老猎人来到杨宗的面前,一笑道:“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我们决定帮你一次,家里有车马,请这位贵客随我下山吧。”
翻过一道山梁,又走了几里山路,终于到了小李屯。李猛子套上了驴车,又找来一双旧被子,铺在了车上。
杨宗上了驴车,李猛把鞭子一挥,“驾”的一声吆喝,蹄声嘚嘚,车轮滚滚,向宜县城方向奔去。
小李屯距离宜县城二十多里地,至少要走半个多时辰。一路上闲着没事,便唠起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