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怕恶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假。你越是害怕,鬼魂就越来缠你。杨宗见鬼魂不过如此,稳住心神,壮起了虎胆,霹雳似的吼道:“该死的小鬼,你竟敢加害你杨宗爷爷,我跟你势不两立!”
虎胆壮起,精神也随着振奋起来,传说人有三把火,在头顶一把,肩头上两把,分别叫精力、体力和威力。
胆子越大,这火焰燃烧的就越旺盛。胆子越小,火焰就越弱。心里一害怕,人往往就会回头回脑,这样一来,会把肩头上的两把火给吹灭了。
人是看不见,鬼魂却看得清清楚楚,鬼魂见杨宗身上的三处真火烈焰腾腾,难以迷住他的心窍。于是路线急转,向山坡上奔去。
杨宗见鬼魂也没有多大能耐,自己一横起来,鬼魂也就跑了,于是举起刻刀,大声骂道:“该死的小鬼!把你家杨爷爷捉弄成这样,你想了事,没门!我非得抓住你不可!”
砍刀挥起,大步曳开,向鬼魂追了过去。
那火球子轻飘飘的,如风中气球一般,杨宗大步带风,怎么也到不了近前。你快火球子也快,你慢它也慢。
杨宗缓步轻行,把那火球子逼到一个小土坎子的下面,无风相助,滚动得显然慢了许多,刀交左手,缓缓蹲下身来,右手闪电一般伸出,“啪”的一拍,把那火球子被捂在了手里。火光瞬间不见了,他拿近眼前,借着月光仔细一看,竟是一团长头发,一看就是女人的。
杨宗唯恐再次生变,把这团长头发放在了脚下,用力狠狠碾踩,直到陷入土中这才为止,又搬来一大块石头,压在上面。
阴风散去,月朗星稀,杨宗拾起地上的刻刀,从新把箩筐背负在身上,慌里慌张的向山下走去。
下了山,再走六里地就到家了。
回想起方才可怕的一幕,不免有些后怕。如果不是篓筐卡在树上,就掉到悬崖下,不死也得骨断筋折。
杨宗越想越怕,不由得脚步加快,一路狂奔起来。跑出一里多路,实在跑不动了,大汗淋漓,干渴难耐,嗓子眼儿好像着了火似的。
杨宗向前跑了几步,穿过一片树林,前面突然现出一座大宅院,大门敞开着,还亮着的灯光,隐隐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英子,打牌都是四个人,咱三个有啥意思,到哪儿在找一个凑凑手。”
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都快半夜了,到哪儿去找?愿意玩,咱们三个就磨磨手,不愿意玩就赶紧回家。”
杨宗急需水喝,见宅子里不但亮着灯,还有人在说话。便走了进去。刚到门口,一个白衣女子迎了出来,笑道:“刚说缺个手,这就上门来了。”
杨宗道:“小姐,我是杨家屯的,我叫杨宗,是个画画的。方才在山上遇到鬼了,跑的急了点,想喝一口水。”
那女子笑靥如花,长袖一甩,探出纤纤白嫩的小手,把杨宗拉进房中,娇滴滴地说道:“原来是杨大画家呀,今日相见果然气度不凡,赶快到屋里来。我这不但有香茶,还有上好的鲜果呢。”
杨宗跟着白衣女子走进房中,干渴难耐,不等女子相让,看到茶几上放着茶壶,端了起来,嘴对嘴,长流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眨眼间把一壶凉茶喝了个精光。把嘴巴一抹,笑问道:“还有吗?没喝足。”
那女子咯咯而笑,道:“大凌河的水干了,我这的水也干不了。”
说话间白衣女子媚眼如丝,竟朝着他嫣然一笑,酒窝深深,眼中仿佛要滴出水来。杨宗心里乱跳,心里暗暗赞道:“这女子够美的啦!一点也不逊色于我家香玲。”
白衣女子柳腰一摆,莹白修长的玉腿在长袍的缝隙中一荡一荡。她款款来到一个酒柜前,取过一个羊皮壶,又回到杨宗的对面。
杨宗仔细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道“这女子怎么这么像我画中画的美人呢?”
只见白衣女子双眉如画,眼波似水,浅浅的一抹微笑,瞧起来风情万种,妖冶动人。比之香玲,虽不如她清丽脱俗,但美艳妖娆,浮凸勾人,更为鲜活。不知为什么,眼前这女子对自己更有莫大的魅惑力。
杨宗咽了一口口水,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并非梦境。心中突突乱跳,一时间连呼吸都险些停止。
那白衣女子美目流盼,唇如花开,哧哧笑道:“傻瓜,还没瞧够啊!把这个喝了。”玉手前探,把皮囊递了过来。
杨宗突然从痴迷中觉醒过来,尴尬的一笑道:“啊,谢谢啦。”
杨宗接过皮囊,拧开盖子,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唇边,先滋润了一下嘴唇,然后缓缓地倒入嘴里。
清凉甘甜,竟是花蜜。****入腹,那干渴之状登时缓解,精神也振奋了一很多。不知为什么,杨宗对眼前这个女子越来越加喜欢,甚至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爱妻。
这时,忽听里边的屋子里有人喊道:“英妹,和一个画画的有啥可唠的,还是陪你两个哥哥打几把牌吧。”
那白衣女子答应道:“来了,来了,我把杨公子留下,陪咱们玩几把。”
白衣女子转过头来,冲着杨宗一笑道:“杨公子,我远方的两个表哥来了。他们天生的嗜好就是打牌,天太晚了,也没处去找人,你就留下来陪我们打几把牌吧?输赢都算我的。”
杨宗道:“不行啊,我要是不回去,家人该惦记了。”
白衣女子哧哧笑道:“什么怕家里人惦记,是你惦记家中漂亮的媳妇吧?杨公子,我不是吓唬你,这外面有许多鬼魂,这几天可能都在抓替生,死了不少的人了,你还是等天亮再走吧。”
杨宗被方才的一幕早就吓怕了,一听这话,更是怕得不得了。骇然问道:“天一亮,恶鬼就走了?”
白衣女笑道:“那当然了,还是陪我玩几把吧。”
声音沙哑,听得杨宗连骨头都酥软了。加之花露迷魂的作用,使得杨宗目眩神迷,脑中一片空白,二话没说,狗屁颠似的跟着白衣女子走了。
后面的屋子里,坐着两个男子。此时杨宗神智不清,也看不清两个人长的什么样子,更不说话。分别坐在方桌的四周,开始打起牌来。
杨宗今天的手气特别的好,不是自摸就是别人点炮,大大小小的金元宝流水一般往他这里流。几圈过后,杨宗面前的金银都堆成小山了。
过了一阵子,一个男子道:“今天这位杨兄弟的手太壮了,我手中的钱都输光了。不玩了,不玩了,我们走了。”
说完站起身子,一展身形,地上卷起一股旋风,眨眼间便不见了。
白衣女子道:“杨公子,你身后有床,先倒下睡一觉吧。两个表哥输了这些钱,心情一定不好,我去看看他们去。”
白衣女子也走了。杨宗心里兴奋,怎么也睡不着。拿过金银元宝一个一个地数,不知数了多少遍,这才沉沉地睡去。
白衣女子见杨宗已经熟睡,飘忽忽的来到杨宗的床前,皱起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嗅到一股不同凡人的气味。
微微一笑道:“难怪这傻小子会画画,原来他身上有个画魂,我要把画魂吸来,很快就能还阳了。”
她轻声叫道:“杨大哥,杨大哥。”
杨宗没有丝毫反应。那女子轻飘飘地上了床,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了衣服,叉着双腿,站在杨宗的身上。
缓缓地蹲下身子,伸手解开他裤袋,将他裆下之物拿了出来,然后跪倒在床上,把身子一点点的向前移动。
就在阴阳相交的时候,杨宗的胸前射出一道灵光,打在身上,“砰”的一声,如同电击,火辣辣的疼痛,这白衣女子“呀”的叫了一声,转身跳下传来,拾起衣服转身就跑。
杨宗仍在熟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忽听公鸡打鸣的声音。他睁眼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哪里有什么宅院?眼前却是一座荒凉的大坟圈子。
晨星寥落,朝露在草地上闪闪地发亮。
昨晚的事情,杨宗以为是在做梦。低头看去,地面上赫然摆着一大堆金元宝和银元宝,拿将起来,却是用金纸、银纸叠成的。
庆幸的是,自己的真金白银也摆在地上。杨宗慌忙地捡了起来,从新打成包裹,拎着包裹拼命地往家中跑。
回到家中,杨宗没有去看香玲,而是直接来到父母的房间。
父母刚刚起床,见儿子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母亲拍着杨宗的肩头道:“儿啊,昨天你一夜未归,可把妈给急坏了。昨晚你在谁家住的?”
杨宗也没答话,只说了一句话:“我好困,脱下鞋子,往炕上一倒就睡着了。”
这一觉,从早晨一直睡到日落。家人曾多次想唤醒他。杨宗只是翻了一个身,说了一句:“我困。”又鼾声如雷。
香玲道:“会不会是病了,我去药铺给他取点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