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平常的问候,使得她怦然心动,迷茫中一个念头越来越加清晰,身旁这个男子,是自己倾心爱慕的心上人,而今夜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我要与他厮守这宝贵的一夜!哪管偷得一时是一时!偷得一天是一天!偷得一个月是一个月!偷得一年是一年!
想到此处,那股麻痒疼痛的火焰宛如浇上了热油,陡然窜起,如熊熊烈火般烧遍全身。身子缓缓地向他这边移动,突然她颤声叫道:“小鬼头!我……”
这当儿树林的东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树枝刮碰声,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循声望去,见齐彪扛着一大捆青玉米秸走了回来。
杨思明急忙站了起来,朝他这边走去。
苏宁菲好是失落,嘟囔道:“这黑大个,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杨思明接过他肩头上的一大捆青玉米桔,见上面还长着未成熟的玉米,笑道:“你割了人家这些玉米,说不定会怎么诅咒你呢。”
齐彪笑道:“没办法,明天还要赶路,马不吃草料怎么能行?我没白割这户农家的庄家,我还往玉米桔上挂了一串铜钱,但愿地主人能够发现。”
明月清辉,星星寥寥落落,在淡蓝色的夜空闪闪发光。三个人说了一阵子话,见天色不晚了。杨思明便说道:“你们先回房睡觉去,我暂时睡不着,坐在外面看马。”
苏宁菲道:“我也睡不着,我陪你吧?”
杨思明道:“不行,外面要轮班守夜。姐姐,你累了,赶快回房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
苏宁菲看了一眼齐彪,“就我俩在房中睡觉?”
齐彪见她忌讳自己,一笑道:“你自己在房中睡,我一会儿搂点树叶,铺上狗皮褥子,在外面睡,这样我俩也好有个照应。苏城主,你赶紧回房歇息去吧。”
齐彪拿出了狗皮褥子,又砍来许多树枝铺在地上,把狗皮褥子往树枝上一铺,软乎乎的,齐彪盖上了薄被,往那一倒就睡着了。
杨思明一直坐到三更,突然涌来朦胧睡意,朦胧之中,忽听龙马咴咴嘶叫,他一股身站了起来,只见数条人影踏枝飞行而来,其捷如飞,瞬间已经跃到拴马的地点。
杨思明困意全无,大喝一声:“谁!”随即亮出宝剑,朝黑影这边追了过去。
这一声喊喝,把齐彪从梦中惊醒,他一股身爬了起来,拎着大棍,也干了过去。
杨思明追到近前,见马匹还在,有数个急淡的人影飞似的向前奔跑,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暗月星光之中。
身形之快无与伦比,杨思明心头上开始压了一块重铅,知道来人是武林高手,自己和齐彪要保护一个武功平平的苏宁菲,荆棘重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齐彪也到了马匹前,四下寻视,见四周的树木不住地摇晃,时而发出夜枭的叫声。他拎着棍子想去追赶,却被杨思明一把抓住,叫道:“别忙,不要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齐彪没有动,环顾四周,侧耳听了听,凭着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判断:“是一伙山贼,人数至少在六个以上。”
说完把手一拱,高声叫道:“那路的英雄,请现出身来!”
树林里没人应答,却见一个黑影晃了一晃,随即便不见了。
两个人站定脚步,定睛向树林观看,突然“嘣嘣嘣”的箭弦声音响起,紧接着四五枝二尺多长的黑杆长箭,从不同的方向直射了过来。
“不好,暗箭!”两个人腾身跃起,百忙中把手中的兵刃连连舞起,“铿铿”几声,将长箭打落,双脚踏空,两个人朝着发箭的方位直冲过去。
到了近前,借着稀疏的月光这才看清,输的后面站着四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齐彪大喝一声:“贼人快来纳命!”
双臂一挥,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树后遭了过去。几个黑衣人向旁一闪,纷纷散去,大棍打空,正砸在一棵盆口粗的大树上,树皮乱飞,树身登时断裂,摇晃了几下,“喀拉拉”向一旁倒去。
忽听有人喊道:“厉害,赶紧扯呼!”
杨思明见几个山贼要跑,抢上前去,抖手就是一剑,那黑衣人将身子一扭,闪到树后,但觉树木摇晃,宝剑就是刺不进去。
杨思明不禁莫名其妙,心里暗暗纳罕,这大树怎么会摇晃呢?几个黑衣人在树后窜来窜去,你走东,他窜西,你走南,他窜北,相差不过几尺距离,就是追不上他们。
忽听一个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子,爷爷今天不和你们玩了。扯呼!”眨眼间,四个黑衣人影消失在月色当中。
齐彪也靠了过来,惊疑地说道:“奇怪,奇怪,这些树木怎么成精了呢?”
他不禁大怒,抡起手中的大棍,照着身前这棵大树猛砸过去。“喀嚓”的一声,大树瞬间倾倒。
树枝相撞,噼噼啪啪,密如串炮,一连串压倒三四棵大树。定睛一看,原来这些大树都是后栽好的假树,下面另有玄机。
这时又听见龙马大声狂嘶,杨思明叫道:“不好!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转身就往茅屋那边跑。
此时树林里一片宁静,一片浮云驶过,遮住了月亮,云缝中露出几线微弱的月光,树林里登时一片昏暗。
两个黑衣人鬼魅一般从树后窜了出来,悄悄地来到窗前,用手捅破窗纸,然后将已经点燃的迷 魂香伸进屋内,并侧耳听了听。
屋内开始有了几声微弱的声音,后来渐渐趋于平静。四周死一般的沉静。两个黑衣人闯入房中,掏出布袋子,罩在苏宁菲的头上,扎紧了袋口,扛在肩头上就跑。
这时,杨思明、齐彪刚好到了房前,发现马匹不见了两匹,只有自己的龙马昂头嘶鸣,不住地打着响鼻。
杨思明转身一看房门,见关着的房门此时大开,心了登时“咯噔”的一下,道:“完了,苏姐姐有难!”
两个人箭一般的闯入房中,不禁傻了眼。只见人去屋空,土炕上只有一双被褥和一炕月光。
杨思明道:“估计他们走不远,追!”
两人朝西狂奔,追了过了半时辰。天色微明,杨思明来到一座小上,登高远望。天空乌云横锁,乳白色的朝雾弥漫着山谷,什么也看不清楚。
杨思明展开地图,在上面点了点,对齐彪道:“二哥,这里距离断亲山不远了。”
齐彪道:“土匪昨夜绑了人,山下必然安插眼线,我们不如抓个落单眼线,问问苏城主是被那个绺子给抓走的。”
杨思明问道:“怎么才能抓到舌头?”
这当儿,忽见北面的山坡山上人影一闪,便在树林里消失了。
杨思明对齐彪坐了一个两面夹击的手势,从左右包抄过来。
一进树林,果然发现一个山贼趴在树后探头探脑。杨思明轻身提气,来到他的身后没有一点声音,“啪”一拍他的肩头,喝道:“嗳!干啥的?”
那山贼吓了一大跳,扭头看了一眼杨思明,“妈呀”的叫了一声,拔足就跑。刚一迈步,一个黑大汉提着刀拦住了道路。
山贼见逃脱不掉,“扑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作揖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杨思明道:“我饶你了你到可以,但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那山贼道:“好汉,只要你能放过我,我把我知道的通通的告诉你。”
齐彪蹲下身子,问道:“山上共有几伙绺子?你是哪个绺子的?你们大当家的是谁?”
“山上共有三个绺子;分别占据伏龙山、大青山和飞虎峪。我们是伏龙山的人。大当家的姓姓许名松,自擒虎,人送绰号:金枪将。”
“昨夜你们是不是在树林里绑架一个女子?”
那山贼寻思了一下道:“听说是把一个女子带上了山。不过不是我们绑架的,是我们山寨的大当家的半路遇上的,一伙黑衣人被吓跑了,我们大当家的就把那女子扛上了山。叫我下山去打探,结果就被你们给逮住了!”
杨思明道:“看来绑架苏宁菲的另有其人。不过苏姐姐暂时还有生命危险,赶紧审问!”
齐彪又问道:“上山的路怎么走?”
那山贼指着一座山头道:“顺着山谷一直朝里走,过了三个山怀向右拐,见到一个标杆再向左转,见到房子就到了。”
齐彪又问道:“你们的黑话怎么说?你叫什么名字?”
当下那山贼把姓名、腰牌、黑话、暗语都告诉了齐彪。
齐彪见也没有什么可寻问的了,对那个山贼道:“兄弟,还得委屈你一下。”挥手在他脖子上一劈,登时就晕了过去。
齐彪脱下山贼的衣服,对杨思明道:“这座山上,不是一个绺子,我们扮成土匪的样子,大大方方的进山。”
两个人打扮了一番,齐彪先前做过土匪,稍稍打扮了一下,就变成了土匪的模样。可杨思明白袍银靴,俊秀的容貌,即使把头发散开,穿上土匪的衣服,仍然和土匪相差甚远。
齐彪见无法改变,生气似的说道:“这玩意的!天下人的优点都长在你的身上了,怎么弄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