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抱着崔妩儿找那女子去时,却不见了女子踪影,白天以天地灵气搜寻,才发现她已跑到了深林之内,又折转到林内,找到女子,就近寻了个山洞,让那女子和崔妩儿暂作休息。
白天想到要去都天峰,危险重重,又无法先将二女送至巧罗氏,此地不久也将成险地,遂运天地灵气在西边五百里外寻了个无人烟、山清水秀的所在,将二女送至那里,妥善安置起来,将数年前所得的解百毒布囊送给崔妩儿,又设下一青黄太极结界作为保护,才转向都天峰。
白天马不停蹄地飞向都天峰,路过一荒城,死气沉沉,更有黄烟绿雾冒出,白天本不欲理会,但考虑到如今所知甚少,若逗留片刻,或可从这里得到些许消息,于是便落在城中。
此时已是夤夜之际,街上空旷无人,白天在一漆黑小巷中走了几步,接着淡淡的月光发现两边的房屋已经十分残破,似乎很久没人居住,但从刚才降落城中,那些黄烟绿雾便似乎消失了一般,无从查起。
白天进入右首一间屋子,一阵灰尘土泥味登时扑面而来,他挥了挥手,燃气为火,照亮屋内,发现里面蛛网密结,直接穿过断墙,又走过几间无人居住的房屋,突然听到左侧有歌唱叫喊声传来。
顺着歌声寻去,白天心中疑云密布,暗自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如此城镇荒凉?有这么多空房子?而又有欢歌笑语声?”脚步飞移,片刻便看到几百丈外一处大宅灯火通明,那些歌声喊叫便是从里面传来。
走进屋内,白天立时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但仅此一瞬,那些人又继续歌唱欢呼、饮酒作乐,全不管白天的到来。
白天也吃了一惊,门外虽是深夜,但一派凄清冷寂,宛如死城,而这里却是歌舞升平、人声鼎沸,赌博、拼酒、唱歌、跳舞……更有一些女子不顾尊严而与花柳客眉来眼去。
白天心中一凉,顿起一丝怒意,但有瞬息消退下去,心中只想到:“难道我的族民竟堕落至此?”正想上前阻止,又立觉不妥,打算稍稍驻足片刻,当下找了个空档角落坐下,随手将旁边的酒坛抓了来,一阵狂饮,顺便凝神聆听周围人的谈话。
因白天酒量极豪,立刻便有人过来搭讪,短短一炷香的功夫,白天连问带听,已大致明了此地情况。
原来此处换做双徐城,本也繁荣,只是百年前城风大变,改名为双煞。其时正是危星天帝任离戎氏族长,对这双煞城城主极其宠幸,任其对族民压迫、折磨、收刮,致使城内族民妻离子散,大部分人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二十年前,城主突然暴毙,留下的人无所去处,便终日寻欢作乐,如今只有不到百余人存下了,这城也就成了今日之样,阴森冷寂,宛如九幽阴间。
这些人看似欢呼大笑,极其高兴,实则皆是失去至亲,无依无靠、自暴自弃、生不如死之人,内心的痛苦早就了今日的堕落,那难以抚平的凄苦悲怆之意也只有一夜一夜的大醉才能稍稍缓解。
看着这一幕喜庆的悲剧,白天心如刀割,那一句句欢声笑语宛如一柄柄利剑扎进他的心间,往四方拉扯,痛苦万分。
这是极度的悲造成的空虚的喜!
白天痛心疾首之下,提起一坛酒往门外走去,将这些欢乐痛苦留在了身后。
只是,如此拐了几个弯,离开了那花天酒地处几里之遥,划拳呼喊声犹近在耳畔,白天不胜其烦,将酒坛抛天甩出,正待御空离去,忽闻东边某座房屋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
那酒坛“哐啷”一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白天已闪身至声音传来之地,冲入了一间稍作完好的大宅内。
刚进大宅,一股浓郁的血腥带着恶臭的气味便扑鼻而来,白天眉头微皱,往前踏了一步,忽然觉得脚底粘粘糊糊,似乎踏到浆糊一般,立即燃起为火,这时才看清脚下到处都是死人,东躺一个,西靠一个,死去时间早晚不一,而地上那糊状物便是这些人身上流出而尚未风干的鲜血。
白天登时大怒,不想在这荒僻悲惨之地还有这等惨绝人寰之事,一时间杀意大作,整栋大宅房梁皆颤,天地似乎也在微微摇晃。
“咻”
一声急啸,但见一道锐利之物闪着霜寒冷光迎着白天面目射去,威力之强,携起的劲风直接将隔在三尺外的房梁斩断,沿途更是在后面卷起无数铁片、木头、衣物。
白天本就满腔怒火,蕴含杀心,心中况味已不堪甚言,此刻见那物十分凶恶歹毒,顿时怒喝道:“妖孽,找死!”右手一掌拍出,顷刻间房屋内青光乍起,远近皆碧,光怪陆离。
那射来之物乃是一枚不知何物造就的尖锥,被白天一掌击得粉碎。
白天怒道:“何方孽畜?敢在此作祟!”又是一掌拍出,无华内劲汹涌澎湃,宛如滔滔江水翻过百丈高堤,席卷呼啸径直向那怪物扑压而去。
屋内桌椅香鼎尽皆粉碎,唯独那些尸首完好无损。
那怪物似乎颇具些妖力,见白天此掌凌厉,面现惧色,却不退却,呼吼两声,竟是双手在胸前乱挥,又猛地推向白天,发出了一股诡邪妖力,暗红色的光芒闪烁不定。
那妖力正好迎在白天无华掌内劲之上,“嘭”的一声轻响,一如蜉蝣撼树、软卵击石,那妖力灰飞烟灭,全无踪迹。
无华内劲丝毫不衰,卷在那怪物身上,将之高高抛起。在空中只见白光、青光闪过,那怪物浑身“咔嚓”“咔嚓”乱响,身体迅速扭曲如麻花,“啪”一声砸落在地,砸碎了数块地砖,而周围之墙壁也裂开了几条巨大饿缝隙。
怪物倒地不起,全身鲜血汩汩,气息断绝。
空中白、青二色光芒还未消失,借光再仔细看去,那怪物全身扭绞,断骨碎骨直接刺穿皮肉在外,骨头尖上还挂着着撕烂的血肉,血液直滴,在那皮肉之下,犹可见白青二光隐于其内,穿梭如舞。
白天对这怪物十分厌憎,指尖一弹,地火金焰将那怪物身躯洞穿,洞穿的瞬间,其身体也被焚化成粉。
“啊!”一个状若疯狂的女子声音声嘶力竭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