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知府派人来知会过一次,说是将军还没进城,先在城外的军营中与士兵一同庆贺胜利,会晚点回来。
她们一直等着,直到太阳落山,还不见羽宏的人影,府衙内点亮了所有的灯火,凌霄独自站在小花园内发呆,盯着桌案上早备好的酒菜点心瓜果,只怕又要凉了,都已让雨萱拿去热了三回。
在军营和士兵庆祝?一堆男人在一起无非饮酒寻欢,她想起了那些可怜的军奴,侥幸活着到达平州的也不过是男人们用来庆祝胜利的工具。
凌霄正准备叫雨萱一起将这些酒菜都吃掉,不要再热了,即便他回来了估计也是酒足饭饱。
忽然听到前头有了喧闹声,这时衙内仆人跑来禀告道:“夫人,将军带着几个随从已到府衙。”
凌霄哦了一声,冷冷对雨萱道:“我头晕先去歇息,你伺候他吃饭吧。”
“夫人,您不是盼了一天吗?这会将军回来了,您怎么又不想见他了?”雨萱不明白的问。
“讨厌他身上的酒肉味。”凌霄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赶紧自己回屋。
“要去哪里?夫君凯旋而归,也不迎接!”是羽宏的声音。
凌霄生生停住了,只感觉他已站在身后。
她转过身,露出点笑容,“夫君回来了。”
羽宏骤然看到凌霄的那张脸,一副惊艳的表情,“你,你这是画得什么妆?为我而画的?”
凌霄讪讪的笑道:“夫君不喜欢吗?”
羽宏皱起眉头,猜到她的心思,道:“不用枉费心思,我不会再给你任何逃走的机会。我不吃了,你自个吃吧,备水!沐浴!”
衙内的仆人领着他去沐浴的偏厅,雨萱忙着去准备热水,只剩下凌霄一个人在小花园。
她被羽宏气得牙痒,自个坐在桌案前,赌气的吃着桌上的点心瓜果,可恶的南宫羽宏!她都还没开口,他就断定她要逃,找不到娘亲,她逃到任何地方都没有意义,现在只不过想找到他们。
羽宏整个人泡在又长又宽的木制浴桶内,一闭上眼睛,战场上的马鸣长嘶之声犹在耳畔,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鲜血淋淋的敌军尸体。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砍杀了那么多的敌军,若不是常安跟在身旁,这一仗不可能打得如此顺利,兴许他会负伤,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沙场上勇猛的吐浑士兵不可与他平日在校场上训练的假想敌人相比。
他答应太后当先锋出征,完全是出于和宁王之间的犹如兄弟般的深厚情谊。
此次皇上本要亲自出征,结果此言一出大臣们纷纷反对,后采纳顾丞相谏言,命宁王代天子挂帅,去打退来犯边境的吐浑人。
这事本与他无关,只听父亲镇国公说当时在朝堂之上,从未打仗经验的宁王只有领旨谢恩,毫无推脱的余地,满朝文武之中也只有皇上的弟弟是最有资格代天子出征。
太后听闻此事急招他入宫,父亲一再嘱咐他进宫后见到太后千万别答应任何事,更不要掺和到此事之中。
可他心中打定主意要护宁王周全,皇上这招真是老辣厉害,当着群臣的面说一句朕要亲自出征,就已将宁王推向了战场。
自古以来天子怎可随意出征,丢下都城皇宫去打仗可不是儿戏,稍有闪失搞不好会亡国,大臣们都反对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