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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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赤壁大战(5)

当孙权与刘备紧锣密鼓的折冲樽俎,积极谋求联合抗曹的时候,曹操南下的脚步却莫名其妙地停滞不前。

曹操兵不血刃的占据了荆州,地盘扩大、声威也大震,不但是刘备、孙权等人感到惊恐,就连远在益州的刘璋闻听曹操占据了荆州的消息之后,也担心接下来曹操会乘胜攻蜀,忧心之下“始受徵役”。虽然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三百叟兵”前来助威,但和从前刘焉不臣相较,已经是个大进步了。面对着如此辉煌的战果,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曹操再难保持清醒。

如果曹操挟战胜之余威,顺流南下“宜将剩勇追穷寇”,不给刘备喘息时间,刘备与孙权的战略同盟就不会顺利结成。

见曹操既不进取,也不退还邺城,贾诩献计道:“乘旧楚之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使安土乐业。”这样就可以达到“不劳众而江东稽服”的目的。——(《三国志-贾诩传》)

江东稽服,其他地方就可以传檄而定。哪知道,曹操并没有听从贾诩之言,而是在江陵耽搁了一段时间之后,这才决定继续南下。

曹操的一次致命失误,却成了刘备最后的救命稻草。刘备抓住了这个难得的喘息时间,与孙权的战略同盟最终得以结成。

令所有人不解的是:孙权与刘备的联合,却并没有引起曹操的足够重视。对于刘备这个屡战屡败的对手,曹操根本没有予以足够的重视;更以为孙权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只要稍作恫吓,就会如刘琮一样俯首称臣。爱曹操的影响,当刘备东投孙权之后,曹操的一些部属竟然乐观地认为:孙权会像公孙康一样,定会斩杀刘备!

乐观的过了头就会变成天真,当所有人陶醉于胜利之时,只有程昱一人保持了难得的清醒。

他指出——孙权新在位,未为海内所惮。曹公无敌于天下,初举荆州、威震江表,权虽有谋不能独当也;刘备有英名,关羽、张飞皆万人之敌也。权必资之以御我。难解势分,备资以成,又不可得而杀也。——(《三国志-程昱传》)

事情果然如程昱所料,“权果多与备兵,以御太祖”。然而,程昱一人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所有人的盲目乐观海洋中。

乐观情绪,是一种具备传染力的时疫。盲目乐观更是如此!

显然,曹操也受到了这种乐观思想的严重影响,所以并没有去运用计谋离间刘备与孙权,反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伟大领袖教导我们——扫帚不到,灰尘不跑!(如果曹操穿越到上世纪,有幸读到此《最高指示》的话,他就不会坐失良机了)

当曹操等的花儿也谢了的时候,仍然没有等来孙权送来的刘备项上人头。曹操终于失去了耐心,他令曹仁和夏侯渊驻守江陵,令曹洪驻守襄阳,令一部水陆军由襄阳沿汉水南向夏口,做了上述简单部署之后,曹操率领所部及新近收编的荆州水军顺江东下。

曹操率军东下,虽然没有苏东坡《赤壁赋》中所言“舳舻千里,旌旗蔽空”的盛况,但兵容之盛,也是汉末所仅见。

这一日,正是建安十三年(208年)冬十一月月圆时候,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江上澄净如练,水光接天。面对良辰美景,端坐于旗舰上的曹操不禁诗兴大发。

他决定“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曹操认为,此行将是他起兵以来最值得庆祝的一次战役。眼见的荡平四海,江山再现太平,不由地心潮起伏,无法平静。他考虑的并不是如何战而胜之,而是在考虑战后秩序的重建工作。酒至微醺曹操起身,“酾酒临江,横槊赋诗”。

一首千载之后,仍动人心肠的求贤歌得以流传至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幽幽我心。但为君故,呻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辍?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鸟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短歌行》

诚然,不可否认这首《求贤令》,在千载之后仍能打动无数渴望建功立业的士子之心。但至于求贤,贤者为何人?却没有人去做深入的探寻了。

笔者认为——只要从诗中寻找答案就可以!

个人认为:这首被人传颂至今的求贤曲其实只是曹操写给刘备一人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此一句既是扪心自问,也是在问刘备:人生譬如朝露,现在我们已经是半百之人了,还有什么勘不破、放不下的呢?

紧接着曹操回顾了二人的友谊:还记得你我痛饮杜康美酒,纵论天下英雄的事情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只是因为你一人,一直让我难以割舍。

刘备,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

纵然我没有及时地去寻找你,难道你就不可以主动放低身段来找我重温旧梦吗?

既然你不愿意主动来,我只好不辞辛苦,“越陌度阡、枉用相存”的前来探望知己。

继而,曹操设身处地为刘备指出:现在的刘备,“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进退失据,赶快丢弃包袱,重新回到我的怀抱吧!

山不厌土,故能成其高;海不厌水,故能成其深。

我会像周公那样礼贤下士、不念旧恶,一如从前那样的对待你的。

曹操的诗作多是政治诗,诗以言志。他在这首诗中,既要打消刘备的顾虑,又同时委婉地告诉刘备,自己的志向只是做周公,所谓“汉贼”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曹操此诗,大有深意。(今日重读《短歌行》,感叹再三!虽然曹操《短歌行》具体创作时间仍未有定论,但这并不影响该诗在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即便这首《求贤曲》并非是只为刘备一人有感而发,相信刘备也是曹操极力想要拉拢的人物。如果可以达到各个击破、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写几首诗对于曹操来讲,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令曹操没有想到的是,刘备与刘邦一样,白天不懂夜的黑,根本就是个不懂诗的粗人。曹操此举,大有明珠暗投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