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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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既定方针(1)

刘备在荆州地方积极谋求发展,首先引起严重不安的并不是曹操,而是地主刘表。“荆州豪杰归先主者日益多,表疑其心、阴御之。”——(《三国志-先主传》)

数年间,曹操一直忙于北方的征战之事,无暇南顾。年迈的刘表对自己当初收留刘备心生悔意,但刘备已成尾大不掉之势,稍有不慎,就会酿出事端。

左思右想之后,刘表琢磨出一条借刀杀人之计。刘表派遣刘备“拒夏侯惇、于禁等于博望(今河南南阳东北)”,同样的事情在《三国志-李典传》中记载为“刘表使刘备北侵到叶”。

见刘备居然主动来捋虎须,夏侯惇自然是怒不可遏。双方在博望相持不下,忽一日,刘备“自烧屯”而去,夏侯惇以为刘备力不能支,立即点起人马追赶,李典持重劝说道:“贼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狭窄,草木深,不可追也。”夏侯惇立功心切,令李典留守、自己“与于禁追之”。

果然被李典料中,刘备烧营而去,只是诱敌之计。夏侯惇和于禁所部追军落入刘备伏击圈,“战不利”。李典急忙率军赴援,刘备一见援军赶至,主动撤围退出了战场。

刘备用诱敌之计,轻易地取得了一场小胜。(此时应该诸葛亮尚未出山)虽然并没有乘胜扩大战果,但此役打败了曹操手下数名大将,刘备在荆州更是声名远播。刘表弄巧成拙,心底更增加了对刘备的疑虑。借刀杀人未能得逞,反而更壮大了刘备的声势。

察觉到让刘备上前线不能解决根本,刘表一计不成,一计又生。

把刘备和他的部伍放在新野有些鞭长莫及,刘表决定将刘备安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样,刘备行事就要有所忌惮。

刘表令刘备离开新野,率领手下屯扎驻樊城。刘表治所在襄阳,而樊城只与襄阳一水之隔。史载:“备屯樊城,刘表礼焉,惮其为人,不甚信用。”——(《三国志-先主传》)

刘备的所作所为,使得他在刘表荆州银行的授信额度大受影响。(樊城距离南阳诸葛庐有一百余公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刘备不是在去往隆中的路上,就是人在隆中。三顾茅庐确实很辛苦。也无怪乎《三国演义》中张飞要放火烧屋了!)

刘备在樊城很快成了刘表左右亲信的眼中钉,因此也有许多趣事得以流传后世。其中就有“髀肉复生”与“马跃檀溪”的传奇——

据史载:

备在荆州数年,尝于表坐起至厕,见髀里肉生,慨然流涕。

还坐,表怪问备,备曰:“吾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三国志-先主传》注引《九州春秋》)

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刘备的这种焦虑与诸葛亮的《诫子书子》一文中“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有异曲同工之妙。更与曹操写就的“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短歌行》)之句同样抒发了渴望建功立业的迫切之情,这些时代风云人物不约而同的对于人生短暂都生发出时不我待之叹。而其中更有细微的区别!曹操的《短歌行》意在求贤;诸葛亮的《诫子书》是在教育后世儿孙;而刘备的这番言语,既是感叹自己的人生际遇,更是希望借此打动刘表。

刘备没有料到他的一番人生感悟,非但没有打动刘表,反而引起了刘表身边蒯越、蔡琩等人的警觉。

史载——

刘表曾请备宴会,蒯越、蔡琩欲因会取备,备觉之,伪如厕,潜遁出(刘备赴宴,动辄起身去洗手间,莫非他有前列腺炎不成?若非如此,如何会假装如厕,居然可以骗过蒯越与蔡琩二人的眼睛?)。所乘马名的卢,骑的卢走,堕襄阳城西檀溪水中,溺不得出。备急曰:“的卢,今日厄矣,可努力!”的卢乃一踊三丈,遂得过,乘槎渡河,中流而追者至,以表意谢之,曰:“何去之速乎!”(尼玛,走得慢了小命也不保了!)——(《世说新语》)

世人只知刘备善于跑路,更知道的卢乃是妨主之物。却不知刘备因为久处涿县边地的原因,对于相马之道居然无师自通。(或者是与贩马的那些江湖豪杰相处日久的原因所致)

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世有刘备,而后有的卢马。

如果不是刘备独具慧眼,的卢马只有骈死于槽枥之间了。据史料记载,刘备在投附了曹操之后,“太祖赐之骢马,使自至厩选之,名马以百数。”然而却没有一匹是刘备中意的良驹,挑来选去,“次至下厩,有的卢马委弃莫视,瘦瘁骨立,刘备抚而取之,众莫不笑之。”

建安六年九月,曹操率领大军征讨刘备时候,刘备逃往荆州,的卢马“逸足电发,追不可逮,众乃服焉。”——(清-杭世骏《三国志补注》)

众人不知刘备擅相马,见他放着好马不挑选,反而挑了一匹形销骨立的劣马,无不心下鄙之。到了危急时刻,的卢马驮了刘备一骑绝尘,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无不叹服刘备此人“寻常不得见、偶尔露峥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