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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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分崩离析(4)

袁绍不屈不挠地坚持,终于见到了成效。刘虞虽然拒绝了袁绍等人的提议,但双方仍眉来眼去,关系暧昧。被撩拨的怒不可遏的公孙瓒决心教训一下韩馥,让这个家伙长长记性。但直接打上门去,如果韩馥一脸无辜的向他问起原因,公孙瓒又会闹个大红脸。

不教而诛怎能服众?

公孙瓒为自己的行为也找了一个最时髦的理由——他并不是要讨伐韩馥,而是要北上讨董。

而讨董,就得借道冀州!

冀州地主韩馥不敢大意,惹上这个活阎罗,距离倒霉也就一步之遥了。

韩馥闻听公孙瓒率白马义从来攻,当时就感觉天旋地转。羊肉没有吃到口,羊膻气却惹了一身。现在公孙瓒打上门来,韩馥也不能坐以待毙。被逼无奈只好率人驻军安平(冀州安平国,《一统志》载今直隶深州安平县治)自卫。韩馥惧怕公孙瓒,部下作战也不给力,被公孙瓒杀的大败。公孙瓒势力进入冀州地方,韩馥更是忧心如焚。

据王粲《英雄记》记载,韩馥不经意流露的这些人性弱点让袁绍手下谋士逢纪看在眼中,他劝袁绍说:“将军举大事而仰人资给,不据一州无以自全。”(逢纪根本就没有提冀州二字,二人心照不宣)

袁绍立即明白逢纪的言外之意,不打自招道:“冀州兵强、吾士饥乏,设不能办,无所容立。”当着明白人不说糊涂话,袁绍也有一说一的坦露心曲,自己并不是不愿意这样做,而是早就打上冀州的主意了,只不过担心韩馥部下兵强马壮,想要完成蛇吞象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十足把握。事情办的不漂亮,就会进退失据,面临无处立足的风险。

逢纪为袁绍指点迷津:联合公孙瓒!

公孙瓒一定会南来争夺冀州,那时候韩馥一紧张,就会束手无策,那时候“因使说厉害,为陈祸福,馥必逊让。”

袁绍一听,此计大妙。立即作书公孙瓒,双方约定南北夹击韩馥、共分冀州地土。

公孙瓒在教训了韩馥一顿之后,本来是想见好就收的。冀州地方兵精将勇,这样的上市公司,以公孙瓒的实力只能叼一口是一口,眼馋肚饱没有办法完成并购。

这时候见袁绍主动登门来寻求合作,他也未深思其中究竟,立即答应了袁绍的请求。袁绍为了减少阻力,祭出了挖墙脚的高招,策反了韩馥手下最有战斗力的大将麹义。

公孙瓒兴冲冲地南下途中,听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韩馥居然把冀州让给了袁绍。

公孙瓒发现自己被袁绍当猴耍了,自己出力不讨好,落的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想要继续前进,但袁绍与韩馥不同,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公孙瓒只好乘兴而来,扫兴而返。

袁绍凭空得了冀州大半地土,韩馥虽二了点,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却还落了一个让贤的名声。袁绍是贤人,公孙瓒当然不贤了!从前与冀州韩馥接壤时候,公孙瓒不来找韩馥麻烦,他就是烧高香了。哪里敢来自寻倒霉?

现在冀州易主,而袁绍是既得陇、复望蜀之人,公孙瓒深恨自己被人利用,从此与袁绍反目成仇。

令所有人诧异的是,袁绍和韩馥欲立刘虞为帝之事,反对最力的人既不是当事人刘虞,也不是公孙瓒,而是袁绍的兄弟袁术袁公路。

与袁绍相较,袁术虽然心智才术各方面都略逊于兄长,但同样野心勃勃。只是,袁绍的野心更具隐蔽性,没有像袁术那样赤裸裸的会被人一眼识破。公孙瓒反对刘虞称帝理由充分,而袁术的反对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许多事情上,袁术公然反对袁绍不惜与兄长唱对台戏。在这次立刘虞为帝的事情上更是如此。他既不愿意立一个长君,也不希望兄长什么事都处处强过自己。袁术不遗余力的反对立刘虞为帝,令公孙瓒顿生知己之感。虽然他明知袁绍、袁术兄弟二人心怀异志,但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与袁术合作。

事情的原委还得从刘虞身上说起——刘虞在谢绝了袁绍等人的好意之后,从此“奉职修贡愈益恭肃”,凡是有少数民族送至的贡献,他都不辞辛苦不远千里的派人送往长安孝敬天子。

刘虞的儿子刘和追随在献帝左右做侍中,(对于州牧子侄,政府名义上是为了照顾他们儿孙后人,其实也有留为人质的政治意图)献帝被董卓玩弄于股掌之间,无时不在琢磨着东归。天子派出刘和逃出长安,潜行前往幽州传旨令刘虞派兵迎驾东返。哪知道小伙子刘和晓行夜宿,一路行来辛苦异常。走到袁术控制的区域腿脚发软,居然想到去袁术下处打秋风了。

袁术一见之下,立即认定奇货可居。高歌“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将刘和“请了财神”。

之后,袁术令财神爷作书刘虞,请刘虞派遣人马和自己一同西下迎驾。

袁术坑人,刘和坑爹!

刘虞明知这是个坑,也得闭着眼睛往火坑里跳。

谁让自己养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呢,只好派数千人马前去赎回人质。公孙瓒极力反对刘虞这样做,数千军马前往袁术那里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怎奈刘虞爱子心切,执意发兵。公孙瓒担心因此得罪袁术,两面不讨好,于是派出从弟公孙越赶在刘虞之前“诣术以自结,而阴教术执和夺其兵”。——(《三国志-公孙瓒传》)

从此之后“虞、瓒益有隙”,冤家亦解不亦结,二人之间的仇恨越结越深。

刘虞与公孙瓒二人结仇既是因文士与武夫文化上的差异所致,也是因为有上级与下级之间的矛盾。而袁绍、袁术兄弟的不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袁氏兄弟交恶如果强要分辨个是非对错,那么兄弟二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和尚吃肥肉——肥(谁)也不要说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