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汉王
21662100000108

第108章 明枪易躲、家贼难防(3)

曹操求贤若渴,但却在张松一事上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史家常将此事上升到大业成败的高度。东晋史学家习凿齿认为:

昔齐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国,曹操暂自骄伐而天下三分。皆勤之于数十年之内而充之于俯仰之顷,岂不惜乎!

平时头磕了无数的曹操,却因为少了对张松的一揖而造成了天下三分。

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居然会犯这种聚九州之铁不能铸的大错,是以知为政之难,后之肉食者敢不慎哉?

建安十六年,曹操准备展开谋取汉中的军事行动,消息一出,震惊四方。

刘璋得知曹操有意用兵张鲁的消息之后,惶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张松立即危言耸听:“曹公兵强无敌于天下,若因张鲁之资以取蜀土,谁能御之者乎?”

刘璋忧心忡忡道:“吾固忧之而未有计。”

张松将自己的计策和盘托出道:“刘豫州、使君之宗室而曹公之深仇也,善用兵,若使之讨鲁,鲁必破。鲁破,则益州强,曹公虽来,无能为也。”

见刘璋仍在犹豫不决,张松继续游说道:“刘豫州,使君之肺腑,可与交通。”

——(《三国志-先主传》)

刘璋终于被张松的说词打动,张松趁热打铁推荐了“知音”法正出使刘备处。

法正、字孝直,扶风郿(今陕西眉县)人,建安初年,与同郡孟达一起赶往益州投奔刘璋。与孟达一样,两人同是郁郁不得志的外来户。在益州多年,法正只是一个军议校尉,没有受到刘璋的赏识重用。

法正“既不任用,又为其州邑俱侨客者所谤无行,志意不得”。——(《三国志-法正传》)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张松、法正两个同被讥为“无行”之人,自然而然臭味相投,走到了一起。张松“忖璋不足与有为,常窃叹息”,他的想法也是法正的认识,二人引为知己,在政治上结为共进退、同荣辱的联盟。——(同上)

张松向刘璋推荐法正出使,用心如何,不言而喻。

此前,张松出使荆州曹操,因未能收到预期目的,所以推荐法正前往刘备处联络。刘璋派遣法正出使,法正却故意“辞让”,最后“不得已而往”。(张松、法正二人极擅演双簧戏,可恶!)

回到益州,法正“为松称说先主有雄略,密谋协规,愿共戴奉,而未有缘。”早有赤壁之战前,张松、法正二人就有了卖主求荣的想法。如果不是刘备施展他的“撬墙角大法”,法正如何会对张松“称说先主有雄略”,是个值得押上身家性命的潜力股呢?——(《三国志-法正传》)

刘备在许都种菜的锄头并没有弃之如敝履,而是仍在发挥着重要作用。

生命不息、挖墙不止,双手过膝的人伤不起!

法正的再次到来,刘备给予了最高规格的礼遇。(没有鸣礼炮,但率领手下远迎是应有之义)早已有心投靠的法正感动之余,阴献策于先主曰:

以明将军之英才,乘刘牧之懦,张松州之股肱以呼应于内,然后资益州之殷富,凭天府之险阻,以此成业犹反掌也。——(同上)

史载————先主然之!

画外音:然之、然之……

“然之”二字,彻底将刘备仁义、虚伪的假面具扫地无遗!刘备的表现,令追捧刘备的筒子们情何以堪?

世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予独谓,世上无如人欲险!

蜀道虽险却仍可攀,人心之险却有质无形,难以分辨。(笔者注:张松、法正二人为什么选择了刘备,却不是孙权?其中缘由值得读友深思!)

法正密谋卖主求荣,而刘璋却仍蒙在鼓里,不久,再派法正与孟达“送兵数千助先主守御”。

守御的不是曹操,却是孙权。刘备替他阻止孙权逆江而上,刘璋认为刘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此前,刘璋只是送叟兵三百助曹,现在一次性就派遣数千人马前往助刘备。可知刘璋此时也下定决心,援引刘备助已了。

张松又贼喊捉贼道:“今州中诸将庞羲、李昇等皆恃功骄豪,欲有外意,不得豫州(指刘备)则敌攻其外,民攻其内,必败之道也。”

刘璋深以为然,立即遣法正与孟达迎刘备,“前后赂遗以巨亿计”。——(《三国志-先主传》)

刘备再次碰到一个人傻钱多的主儿,木办法,命好!

孙权如果闻讯,只有羡慕嫉妒恨了。

法正奸计得售,刘备心底窃喜。二人皆大欢喜!

觥筹交错之间,一场阴谋出笼。刘备使出浑身解数,“厚以恩意结纳,尽其殷勤之欢”,趁此机会“问蜀中阔狭,兵器府库人马众寡,及诸要害道里远”。——(《三国志-先主传》注引《吴书》)

法正、孟达毫无保留,竹筒倒豆子般将知道的军事机密全告诉了刘备。

担心刘备理解力有问题,法正急人所急,“又画地图山川处所,由是尽知益州虚实也。”——(同上)

明枪易躲,家贼难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