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那个晚上一直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所以那个早上,他起床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
那辆重卡还是顺利卖出去了,我会知道是因为胖女人那天也没有出门应酬,而是买了很多菜回家,说在家里吃饭,还要请一些客人来。其实就是为了重卡出事这件事的圆满解决庆祝一下。这么多天的阴霾,现在总算过去了,好好吃一顿。对于那些整天在外面吃饭的人来说,这种时候,他们更希望能在家吃饭。
因为是做一大桌子的饭菜,我也做不来,下午的时候,掌勺的还是烟头。我被安排打下手。而傻子被他妈妈安排在楼上玩游戏,说做好了再叫他下楼吃饭。
厨房里,只有我和烟头。我以前都不知道烟头还会做饭。现在看到烟头做饭还真的挺像样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烟头一开始就是在工地专门做大锅饭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傻子妈妈,被胖女人一路提拔着,才成了大工头,再从大工头,成了他们这实际管事的经理。
因为只有我和烟头两个人,我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但是想着,厨房外面的客厅,就坐着五六个人呢,他应该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烟头炒菜手法很专业,叼着烟,时不时的叫我递个盘子什么的。这么几个小时的工下来,他还是有嘴贱的时候。他问我现在是不是不跑了。还说看看我现在吃的穿的用的,那样比市里的那些小姑娘差。还说,我要是再敢跑,他就抓回来,就折了手,折了腿。反正天天躺床上。以后怀孕了,就完事了。也不用那么麻烦。
我没搭话,他要说,我就当没听到。不过我却真的把一些话听到心里去了。他说的是我怀孕,胖女人也一样,一直说的都是我怀孕怎么怎么样。一般人家里不是说,生孩子吗?怎么他们就说怀孕?怀孕跟生孩子还是有差别的。要是让我来理解的话,我肯定会说,胖女人回要求我生个儿子。可是她从来都没这么说,只是说让我怀孕。怀孕就行,生不生无所谓的感觉。
看着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还是小声问了一句,说怀孕了也不知道男女,生下来才知道。
其实我说的跟他的那些话没什么关系。我这么说,就是抛砖引玉,看看他是不是会说出我心中疑问的答案。
烟头在水台前用洗洁精洗着手,那年代还没洗手液呢,厨房都是用洗洁精洗的。他就一边说,生什么生,生下来谁他妈有空去带。再说,能怀就不错了,还生?
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表情,那语气我都记住了。
上菜吃饭,桌上坐的是有那修车厂的老板和他的一个手下,还有车队里了两个人,还有那重卡的司机。我和傻子坐在一旁,吃着,傻子也不客气,傻乎乎的专挑最好的菜。还知道傻笑着,往我碗里夹菜。
重卡的司机还对胖女人说,傻子对我不错嘛。
傻子还笑得特别开心的说,我老婆,可舒服了,抱着睡暖暖的。以后她还读大学,是大学生呢。说完,还用油油的嘴巴,亲在我的嘴边。
一桌子人都笑了,当然不是因为好笑,而是笑傻子傻。笑我跟了这样一个傻子。我的回避和沉默已经说明了我并不想这样,但是他们根本就不会帮我说话,在他们眼中,陈家有钱,这么扣着一个女生,给傻儿子当玩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的脸红得不得了,他要装傻也不用这么拖我下水吧。
胖女人和他们都喝了酒,一顿饭从晚上六点吃到十点。我和傻子先上楼。也不知道傻子今晚上是怎么想的,竟然是拖着我,脸上全是那种****的笑,在楼梯口就撤我衣服。这明显的举动,那边的人看着,也都只是笑笑。
等转上二楼,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我就挥着手打在了傻子的肩膀上。在胖女人面前我是绝对不敢打他的。但是现在没人看得到了,我挣扎着。我例假来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还想怎么样。
傻子眼神清明的看着我,抓住我的手,咬在我的下唇上,然后在我耳边说,弄出点声音来,让下面的人听着,像那么回事。他的手在我的屁股上拍了拍,那里有着卫生棉的感觉。他继续在我耳边说:“明白吗?”
他是知道我来例假的,现在也很清醒,他只是说弄出点声音来,并不是真的做。我明白了,他是在为我没有来例假,我这个月已经怀孕了在建立证据。让胖女人以为,我今天仍跟傻子发生了点什么。
就算是已经明白了,我还是会紧张,会觉得难为情。
傻子的吻,他的手,那几乎是一场,我以为真的会做到底的事。他是舒服了,吃饱喝足,爽了一次,躺在床上休息。我还要整理好,下楼去收拾客厅的残局呢。
那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人多,还是怎么的,我一个人在这样的大半夜,在厨房里洗碗,没有往白衬衫那边想,也就没有害怕。
在洗碗的时候,我就在开始想着,烟头说的那句话。首先,他们只是要的怀孕,却不是为了生孩子。我对这个逻辑很不理解。怀孕不生还能干吗?其次,傻子说就算是我腿断手断只要能怀就行。腿断手断,我还怎么照顾孩子?除非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我,他们需要的只是那个孩子。而那是一个他们并不想要生出来的孩子。最后,必须是我怀的。这个我能理解,因为五年级那个晚上,我穿着红裙子的,我嫁给了傻子。所以必须是我。
但是前面两点还是很矛盾!
整理一桌子的残局,也需要差不多一小时的时间,我在这一小时里,总算想起了一点有用的东西来。那就是我们高一的那年,高三的一个学姐白血病,全校还给那个学姐捐钱了。我还捐了十块钱呢。后来听说,白血病,要么等死,要么就要换骨髓,做手术需要很多钱。而且还不一定有合适的骨髓。但是情况好的话,也可以用自己弟弟妹妹的脐带血。听说我们捐款的时候,那学姐的妈妈就已经带着身孕了,已经有六七个月,反正就是差不多能生了。学姐就是等这个弟弟妹妹来救命的。而胖女人想要的也是我和傻子的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