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管好你家苗淑敏就好, 别人的事就甭操心了!”
“我这不也是替祥哥着急嘛,现在像祥哥这岁数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就祥哥还老树沉沉,连个绿芽都看不见呢!”
驹子说的有理,不过这事只能点拨却不能越俎代庖,而且眼下的事情纷繁复杂,感情的事又不急在一时,过了这段时间再给两个人拉绳吧!
“斗儿哥,不是说要去大锤的住处吗?”
上了车后,我直接将车开到了滨海公路上,下了滨海公路后却没往大锤家的方向开,而是猛打了一把车轮,将车拐进了永兴古玩城。
永兴古玩城是我来彭城的那一年建的,我还在工地上搬过砖拌过水泥,但是古玩城建成后却没有人光顾,店铺百分之八九十以上都是空的,剩下的百分之十还都是与古玩无关的行当。
如今,五年过去了,此处却与五年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车子开到古玩城的大门口就被门卫拦了下来,说是古玩城里面如今改成了步行车,就是自行车都不允许进。
远远看去,步行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牌匾挂满两侧的店铺,而停车的时候我更是吃了一惊,恐怕全彭城最好的车都在此处了吧!
看来三师叔所言非虚,古玩行业在彭城的火爆程度真的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和驹子一前一后进了步行街,大黑被我留在了今夜宾馆,但是我的身上不知何故总是带着一股大黑身上的怪味。
“斗儿哥,这永兴以前不就是个烂尾楼嘛,现在咋火成这个样子了?”
驹子和我一样,对这个永兴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
“现在彭城最火的买卖恐怕就要数这古玩市场了,你没听说你从墓中拿出的那个玉如意就价值十来万嘛,刘大魁一万块就卖了,人家转手卖给别人,那就是百分之几百的利润,可不是比咱们开夜总会、打打杀杀的拿命挣钱来的容易吗?”
“斗儿哥,要不咱们也学刘大魁倒斗儿去得了!”
我闻言,脸色微沉,驹子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跟我解释。
“斗儿哥,我就是随口一说,那损阴德的买卖咱肯定不做!”
“驹子,这一辈子我最痛恨的事就是有人撅了我刘家的祖坟,最痛苦的就是因为下墓而枉顾了十几个兄弟的命,莫说倒斗儿原本就凶险异常可能有去无回,就是墓门大敞让我们堂而皇之的进去捡钱,我们也绝不能碰!”
驹子赶紧捣蒜似的猛点头,一连串的应承。
“是是是,斗儿哥说的对,有背祖宗阴德、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我们绝对不能做!”
我无奈的摇摇头,这驹子怎么也学起了大炮的那一套,并非是我跟钱有仇,也不是真有那么高的觉悟,只是一想到我若是也做了掘坟盗墓的勾当,恐怕也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就是走上黄泉路也得背着盗墓贼的恶名。
这步行街有十四五米宽,因为没有任何的车辆,看着极为宽阔,路两侧的店铺都开着门,不过却并非如所想的那般都是做古玩生意的,从玉器首饰、棺木寿材到风水馆,甚至五金建材店也能瞧见。
我按着三师叔告诉我的地址,径直往北走,右手边倒数第三家就是当日收了那玉如意的古董店,我抬头看去,‘渡阖轩’三个金漆大字在黑色的檀木牌匾上尤为的显眼。
紧挨着门沿的位置放着一根木头旗杆,旗杆上挂着一面红底白字的火边旗,上面绘着许多奇怪的符文和图案,风起,火边旗便随风起舞,猎猎的从门板上擦过。
这间古董店装饰的很诡异,窗子里外涂着黑漆,玻璃的边缘又漆着红色的胶泥,廊檐下垂,挂着两串拳头大小的铜铃, 声音让人听了心中没来由的发慌。
虽然已经站在门口,可是透过玻璃,店里的情形却完全看不到,黑漆漆的好似没有月亮和星星的深夜。
“斗儿哥,我觉得这地方有点邪门儿呢!”
“呵,你我都是从那地下墓室里走出来的,还有什么东西能比那墓室里的女尸、怪兽、红尸王邪门儿呢?”
“也是,咱么兄弟连女鬼僵尸都不怕,还能怕这个小小的古玩店?”
我知道驹子这是在自己给自己壮胆,虽然我也一早就觉察出了这间小店的不同寻常,但既然是三师叔介绍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退一万步说,即便有什么问题,光天化日之下,我和驹子两个人也没有怕的理由。
“叮铃铃......”。
这渡阖轩的门外安着个老式的门铃,然而,门铃看着很老旧却很灵敏,我的手指刚刚触碰,门铃就发出了尖锐的铃铃声。
铃声响过,店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响动。
难道没人在?
“啪啪啪......”。
驹子往前上了一步,却不是摁门铃,而是用巴掌结结实实的拍了几下门板,木门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非木非铁,刚拍了几下驹子就缩回了手,一边跳脚一边把手放在嘴边呼呼的哈气。
“我操,这他妈的是什么门,我这手都要干废了!”
我原本想拦着驹子的,奈何驹子动作飞快,我的动作没有他快,此时看到驹子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用手在那门板上轻轻摸了一下。
“这是铁桦树,质地比普通钢材还要硬一倍,别说是你这血肉之躯就是用铁钉钉、子弹打也伤不了它分毫的。”
这种铁桦树爹曾经弄到一棵,不过至今还扔在院子里的柴火垛下面,爹听说这种木头坚硬,便想着用它打套桌子板凳,但是鼓捣了半个月,什么方法都用上了也没能将那铁桦木动上一星半点,一气之下便把其扔在了院子里。
我小时候淘气,觉得那木头圆滚修长,在上面摇摇晃晃的跑来跑去十分有趣,因此对铁桦树算是十分熟悉。
“好眼力,好见识!”
突然屋内传出了一道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紧跟着门栓掉落的声音,随着屋内橘黄色的光线透出来,铁桦木的店门才算是彻底的开启。
走进屋子,除了中间一盏豆大的煤油灯盏,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此时是晌午,外面的阳光正盛,这屋子与外面却好似两个世界,我和驹子刚一进屋,沉重的铁桦门哗啦一声重新被关上。
好不容才透进来的些许阳光重又消失,眼睛从强光之中堕入黑暗,好半天都适应不了屋子中的光线,我的天眼好像在这间屋子里失去了作用,连屋子四角的摆设都瞧不真切。
“请问秦老板可在?”
三师叔将这个秦臻的所有的信息都跟我大致讲了一遍,自然也包括这个人古怪的性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实就是三师叔不说,我也能猜测得到这个秦臻必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站在那别动,你们俩谁要是动了,被地下的机关要了命去我可不负责任!”
声音是从屋子的西南角传出来的,语气带着几分随意还有几分恶作剧一般的狡猾。
古玩店再如何也终究是个买卖,既然是买卖就一定会有迎来送往,一定会有顾客上门,还从没听说过谁家的店里还安置机关的,也没见过谁家的老板是上门就咒客人死于非命的。
“您是秦老板?”
黑暗中驹子的呼吸急促,我们俩身子紧挨在一起,我已经感觉他攥起了拳头,便赶紧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用手在他的掌心写了个不字,此次我们是有求于人家,好歹也不能还没问出什么来就将其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