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法海一脸惊讶之色,我也纳了闷,笑歌这家伙,平常动起手来的时候,怀里那针是一把一把地扔,一点也不心疼,怎么现在拿出来的这几针又看起来像宝贝一样?
我也探头看了过去,布摊开,上面静静躺了九根针,皆是渡有暗金之色,甚至把手之处还细雕有龙纹,看上去卖相当真不凡。有几根样子还蛮奇怪的,与平时所见的还略有不同,看来这笑歌也是将老本也拿了出来。
“巉针,圆针,鍉针,锋针,披针,园利针,毫针,长针,大针。”法海一针一针照着念出了名字,“客人是药神谷的?”
随后看了笑歌一眼,又连忙道歉道,“这只是在下的猜测,您不用在意。”
笑歌这才点了点头,以示无碍,“我这老九针,押在这里没问题吧。”
“没有!谁要说有问题,那就是他有问题。”法海脸上堆上了笑容,匆忙将面前的破布带针卷了起来。然后又将紫色信封交给了笑歌。
笑歌接过后,二话不说就撕了开。我看到,这时候法海的笑容更盛了一些。
笑歌面色不变地将信的内容浏览了一遍,然后才缓缓合上。“再给我准备上千两黄金,还有十尺方的精钢陨铁,我有用。”
法海见到笑歌阅完信件后没有异议,已是开心的不得了,笑歌所提的要求,当即应声答应了下来。
......
我再与笑歌出了这大堂,站在这上面时,他怀里已经揣上了银票,手里提着百斤多重的陨铁。
“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笑歌怀里一伸,将刚才的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了我,“你先不要管我做什么,这上面写的,就是你要做的。我出了钱,你要出力,这叫天经地义。哈。”
我接过信封,笑歌噌的一声出门就消失了,“我还有别的事,你自己忙吧。”
我连忙追了出去,街上已经不见了笑歌的踪影,信封上还有一张银票,这算是活动经费吗?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黑红相间的大字,看起来就很严肃的样子。
信内容如下,“都阳城恶鲨帮,帮主于秋风,帮众三百。大红笔一圈,全杀。时限,三个月。”
我无奈叹了一口气,开什么玩笑,全杀。我一个人,去杀人家三百众。将信揣入了兜里,反正还有三个月,不着急,打听打听先。
手里的银票还绽放着熠熠光辉,正是挥霍的好时节。
南方的城市总是很活跃,这个点街上来往的人熙熙攘攘,最让我称奇的是,南方的姑娘总是透着一股婉柔的气息,从骨子里散发着诗情画意。不过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真是一种奢侈。而且不仅我是,笑歌与老七也是。
跟着人流在这大街上晃悠,却不知自己应该去哪里,没什么朋友,又没什么熟人,但是这也让意味着我对这个城市拥有更多的自由权。也就是说,我想去哪里,就是哪里。而我面前的这个‘水云间’看起来就很不错。
匾额上就透着一丝古色古香的气息,往来之客也是不少,应是一处好去处。
果然,进去之后鼎沸的声音说明了这确实是人们认同的地方,身旁着丝罗绸缎的侍女也上前盈着笑意道,“客官里面请,请问是有约呢还是?”
“没有,就我一个人,谢谢。”
侍女听完也不讶异,挂着笑意又问道,“官人是第一次来吗?看起来很面生啊。”
“对,第一次来。”
“那客人请先坐到那里吧。”说完一指大厅内一空桌,稍后我们就会来人服侍您的。
但我肯定不会这么罢休啊。好不容易手里捏着票子,当然是要享受最好的服务啊。于是我也带着笑回道,“我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有吗?”
侍女一愣,“有是有,只不过...”
“那就走吧,没什么好不过的。”
侍女看我意决,也不好反驳,便带头往楼上走去。
这才对嘛!有钱就要花,没钱再赚,多好!
带着我去了二楼的一个包厢,侍女便告退了出去。我一个人坐在包厢内,才发觉我可真是浪费,这地方少说能容纳二十人以上,房内两人长的桌子,看起来应是庆宴之类才会来的地方,我一个人,却是显得有些空旷。
不过还不错,从这里既可一览大厅全貌,一回头又是窗外小桥流水的风景,物是有所值的。
忽然楼下一公鸭嗓的声音响起,“有请兰仙子奏一曲高山流水~~~”
这下大厅内嘈杂的声音顿时都熄了,接下来就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大厅内的帷幕应声慢慢拉了下来,一悠扬的女声响起,“挥弦一曲几曾终,历山边,犹起薰风。门外客携琴,依稀太古重逢。髙低处,落雁惊鸿。怕弹指,唤醒美人卯睡,客子春浓。任闲愁千缕,也不解踈慵...”
这一刻,似乎有一奇景挂与眼前,云中飞瀑,雾中清泉,水花四溅如珍珠,激音回荡如仙乐。
还不等我再回味,大厅内琴声人声一同熄了下来,这真是让人意犹未尽。
包厢门这时轻轻响起,接着就见一眉间印有菱形红印的男子身后跟着两个侍女走了进来。
......
什么玩意?我心里有诸多疑惑,但此刻也无法发问,面前侍女将手上端的茶具放在我面前的桌上,然后左右立于男子旁,男子则跪坐在我对面,在我面前煮茶,泡茶,沏茶,动作行云流水,茶具在他手里上下翻腾,游龙戏水一般。虽然我不懂,但这样的确蛮有观赏性。
然后将冒着袅袅仙气的一杯茶放在了我面前,一句请慢用后,就又依次退了出去。
留我一人原地凌乱,我的吃的呢?
我将头探出了栏杆,果然,大厅内桌上没有一个有菜的,都是些茶水点心。
我苦笑地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真的是,尴尬。打掉牙往肚里咽,还能有什么办法。再看了看窗外的风景,确定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慢步踱了出去。
柜台里的伙计看着我还笑了一下,“客官可还满意?”
我能说啥?“满意!满意!”‘快乐’地将帐结了之后,一溜烟地滚了出来。
匆匆在街上找了一家小饭庄,来了一大碗炸酱面就着两瓣大蒜,忙忙对付了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喝完面汤。心中感慨道,这才是过日子啊。
再度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渐晚,便慢慢悠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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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了我们租的那个小院门口,一看过去,差点吓地心蹦了出来,浓厚的黑烟正从院里滚了出来。
身形一动,连忙奔了回去,怎么回事?难不成老七那帮人追上来复仇?还是说药神谷那些人知道笑歌的存在,要早早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还是那日武器铺的店家告密,找上门来了?
万般想法涌上心头,一脚照门板踹了进去。刚入门,耳畔便有风声呼啸,手一撑,脚一点,刚才立足之地已有一柄刀插在了那里。
看到那刀挺熟悉,才将手里从门上扯掉的铁环放了下。
抬头看去,老七皱着眉毛,笑歌则两手泥,黑着脸正看着我。旁边还有一刚盖起的炉子。里面正烤着火,而那浓烟,正是炉子里面冒出来的。
我有些尴尬,匆匆站直了身体,指了指一旁搭着的土炉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笑歌一脸黑线,“怎么回事,明摆着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强盗进门,这么嚣张,一脚把门踹飞了,真是好本事啊!”
说的我更加不好意思,搓了搓手,“嗨,这我不是以为你俩出什么事了吗?”
老七过来将刀捡了起来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可你这兄弟,今天不知犯了什么神经,非要在院里搭个炉子。”
“哎哎哎!说啥呢,我房租钱已经给你了啊,这院子我也有份。”笑歌一听老七的抱怨,接口反驳道,“你这是没有生活格调,我这是在创造价值。”
老七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带着刀就到后院去了。
“干啥干啥!”笑歌嚷嚷着又走了上来,看样子是想要找老七理论,连忙让我给拦住了,“你看他那臭驴脾气。”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脾气还跟小孩子一样。你搞的这东西干啥,你准备做饭啊?”
笑歌一听我提到他那宝贝炉子,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脸就换上了笑容,速度之快真是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曾跟人学过易容术,他不理我嘲讽的眼神,兴冲冲地跟我说道,“你还记得老早咱在傅家搞到的那本书不?”
“什么书?”
“嗨!”笑歌眼睛一挤,就是那本《炼天决》啊。
“啊,然后呢?”
看到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笑歌脸上的笑容又换成鄙夷,“你跟老七一个样。啥都不懂!嗨呀,算了算了,正所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看来我注定是要孤独地走在这条道上了。”
我听到他要继续往下吹,及时地选择了脱身而去,笑歌忙在后面跟了一句,“等过几天你就知道我要干啥了,到时候吓死你!”
而我也没在意,往后院去找老七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