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还依然清晰地记得,父亲每次念叨着这些的时候,神情语气总是免不了的遗憾和向往……
因此,在知道弗朗一族收留了一路漂流前来的巴瑟一族的后人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怎么也掩藏不住的愤怒……他一定要见一见这个……明明拥有身为血族的骄傲,却又生生地遗弃它的巴瑟一族……
这一刻,他颇有一种痛快的感觉。于是不知不觉中,语气间也带了些许兄长般的说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真的担心,又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何况……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布莱恩却已经平静下来。冷漠的神色掩去了所有的心思。
“……你不会懂的……我们之间的事……”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隐去了一半的话,深藏在心底,那片无人得知的角落。
雷尔夫突然觉得有些压抑,布莱恩这种明明白白划清界限的方式,让他觉得义愤难平,却又无法发泄。只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地道:“……随便你……反正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发泄过后只觉得无力,便又忍不住轻轻补了一句:“……难道你就不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吗?伤透了心的女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雷尔夫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刺激还是为了提醒。
只是当他抬头无意间扫过布莱恩的神色的时候,发现他的眼底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竟会有这样感同身受的痛楚……他伸出手,使劲地按压在自己的心口,默默地问着自己。
两人在屋内相对无言,外面却传来一阵喧闹。
怎么回事?
两人互相对看一眼,雷尔夫会意,伸手推门出去,率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状况。
不知何时,长老院门口集结了一大堆人。
雷尔夫伸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他的面色冷峻,很快又恢复成了他那万年不变的招牌扑克脸。
“怎么回事?为什么在长老院门口聚众喧哗?”
他一边训斥着,一边快速地环视了四围喧闹的那些人。
以卡尔为首,带着一些血族的少年少女,紧紧地跟着约翰老先生,还有一些其余的长者。
几大长老都来了?
雷尔夫扫了一眼,心下暗暗有了盘算。
看来,是弗朗家族的长老集合了其余的血族,想要前来保住布莱恩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微妙的奇怪笑容,似乎带着一些嘲弄之意,开口语气也显得有些生硬冷漠:“几大长老一同集结在长老院的门口,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我父亲商讨吗?”
长老们相互对视了几眼,最终决定由约翰先生出面开口交涉。
约翰先生上前,向着雷尔夫行了个绅士礼。
“雷尔夫,今日我们几大长老齐聚……每个家族也都各自派出了自家的小辈代表……就是为了要见你父亲,当执长老霍根·伯顿一面……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血缘上,对巴瑟家的那孩子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