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了！”
雷尔夫略带不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言语中的嘲弄之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布莱恩背对着他，眉头微皱。这家伙！刚才不知何时躲得没影了，现在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雷尔夫缓步来到他的面前，下巴高傲地抬起，眼神之中除了不屑，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只可惜他隐去得太快，而布莱恩的心神也完全不在这里。
雷尔夫立定在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向着门口处似是投去不经意的一瞥，峻挺的鼻中，冷冷地发出一声轻哼。
“……既然舍不得，又何必做得这么绝？……”
布莱恩没有动。眼神依旧停留在门口那处。血族的视线极好，透过门缝细微的光影，他依旧可以将外面的情况看得真切。
“你似乎管得太宽了……”布莱恩冷冷地回应道。
“更何况……雷尔夫少爷不是素来看不起那些倍受情感牵扯的人么？怎么此刻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此刻的布莱恩是非常陌生的。他的倨傲并不比任何一个正统的血族减少半分。他的眸色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往常，这般高贵而又冷漠的形象，才符合雷尔夫心中完美的血族的样子。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却觉得非常不舒服……具体原因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会？他心目中的完美的血族……
在他自己也没留意到的时候，冷峻的眉微微皱起。
“这个女孩儿……她不是你的‘契约者’吗？……况且，你们不是情人吗？”
听闻这话，连布莱恩也不禁暗暗皱眉。
他终于将眼神从门口移开，微微转到在他身边立定不动的雷尔夫身上，不悦地说道：“谁是那种关系？！你在胡说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不似往常那样淡淡地轻描淡写。
雷尔夫一贯冷傲的脸微微一笑，他并不傻，见到布莱恩这般，甚至略显气急败坏似的，虽不知他和海蒂之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但也多半猜得八九不离十。
有了这一发现，他不由地有些兴奋，面部表情也放松了很多，用一种微妙的，带着一些调笑性质的语气，故意说道：“不是吗？我看，刚才她一来就拥上你……还以为就是那个意思……原来是我想得太多了……”
雷尔夫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留心看布莱恩的反应。
布莱恩果然闻言流露出一阵恶狠狠的神色，生生破坏了他素常淡漠优雅的气质，让雷尔夫觉得有些高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高兴，兴许是因为终于可以用话头制住他了；兴许是因为终于看到他的假面被撕开了；兴许是看到他的完美形象被破坏了……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布莱恩终于可以直面自己的内心了。
他想起早年父亲霍根·伯顿长老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些话：“巴瑟一族在血族中，拥有非常崇高的地位，因为他们与生俱来的淡漠气质和无与伦比的天赋……一直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如果不是当初巴瑟一族淡泊名利，推辞了长老会首席长老之职的话……世袭的长老一定是巴瑟一族而不是我们伯顿一族……真是遗憾……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家族，竟然破坏了血族的誓约，犯下滔天大罪被逐出血族……逐出海因斯特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