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邻居说:“红十字的人就在里面呢,说老人昨天给她们打了电话让来拿捐赠,这次张老太捐了五十万,红十字那女的特感动,跟警察说张老太捐过很多次钱,每次都捐几十万。”
我和大强互相看看,大强问邻居:“张老太没儿没女葬礼怎么办呐?”
“政府给办啊,她这一死这房子都归政府了,政府还不给办个葬礼?你看她家里的家具字画古董,恐怕能值不少钱。”邻居话里充满了艳羡。
另一个邻居也说:“是啊,你们说老太太怎么这么有钱呢?”
“家里以前有过做大官的呗,或者她老公以前是高官,给留下的财产吧。”
“早知道我就认她当干妈了,那我得继承多少财产呐?”旁边一个长得猥琐的年轻人笑着说。
我基本听明白了,也稍微理了理张老太太的事情,张老太很有钱,但是没有任何亲属,经常捐赠至少捐出去几百万了,家里的家具也得有上百万的样子,如果那些字画古董是真的的话,那就更值钱了,张老太总想给144号寄罐子,但是总寄不到,就托我给她送去,还给了我们几十上百万的金条和玉石,然后我们给送去后,她晚上就死了,这事情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张老太的身世是个迷,她这一死恐怕没人会知道她的过去了。
大强拉拉我说:“老李,赶紧走吧,人都死了,你没发现张老太给我们金条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快死了么?”
我怔了怔说:“你是说她在料理自己的后世?”
“对呀,她给了我们钱,还让红十字会的来家里拿捐款,还报了警,还托咱们去送那个黑罐子,这不都是在料理后事么?完成最后的心愿,唉,我们早该察觉的。”大强叹口气有很大的伤感,毕竟这辈子到目前为止,给我们发工钱最多的就是她了。
我们两个在楼下抽了根烟,骑车离开。中午我跟领导请了个假,说明天我有事陪人去医院,领导爽快答应,因我属于临时调班,本来明天休息的那个人明天也安排了事情,所以领导亲自上阵帮我送货。整个下午我都恍恍惚惚的,感觉这整件事非常奇怪,但是就是无法将这些事儿用一个理由串起来,我隐隐觉得这个比王叔的封魂入符还要神秘,否则张老太怎么会腐烂成那样了还活着?每次见她都戴着个口罩和手套,说明她脸上手上,也许身体其他部位都已经严重腐烂了,那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我是学医的,这个我清楚,即使不是学医的,也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晚上回家我自己喝了两瓶啤酒,秋夜凉了,两瓶啤酒下肚浑身都冷,我给丁宁打了个电话,丁宁竟然呜呜的哭了,我忙问她怎么了,她说她腿上的手掌印都已经青黑色了,还说她今天去了医院,医生也没说出什么来,只说是她血小板不好,等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消失,还跟她开玩笑说难道是她中了谁的铁砂掌了。
我安慰她别着急,也许睡一觉就好了,我说:“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你吧,你明天请个假,我带你去医院。”
丁宁说:“今天已经请假了,明天再请假不太好,明天挺忙的。”
我说:“那好吧,那我就还是中午到。”
转天上午十点左右我就到了丁宁的公司楼下,他公司位于市中心的一座著名的办公楼里,我在楼下的商场里转悠着等她下班,中午时分到她公司一楼电梯口等她,丁宁见到我眼圈立刻红了,我忙把她拉到一边问她怎么了,她说:“今天早上那块地方更黑了,而且好像软软的,按一下能留下手印。
我心里骇然,她穿着条黑裙子,她拉我走进旁边的楼梯间,那里没人。她拉开裙子,我立刻惊得呆住,只见她白皙的左大腿外侧有一个清晰的手印,手掌根部和手指部分异常明显,而且手印已经乌黑,我蹲下仔细看看,用手指轻轻按了按,果然黑色部分留下个浅浅的手印,半天也不见回弹。
此时我突然隐隐的闻见淡淡的腐烂的味道,我惊道:“怎么有腐烂的味道?
丁宁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忙站起来安慰她,她一把抱住我嘤嘤哭泣,我心里也是万分焦急,轻拍着她后背说:“丁宁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咱再去医院看看,你下午请个假吧。”
丁宁在我肩头点点头,但是抱着我呆了一会才松开,她给经理打电话说需要立即去医院,她领导显然知道丁宁腿上的黑手印的事,电话里关照了几句什么,丁宁挂了电话,我说咱先去吃饭,医院下午一点半才上班呢。
我们去商场五楼餐饮区随便吃了午饭,然后打车到了总医院,挂了内科,以我还残留的医学知识,丁宁这个应该是血液问题,血小板的事儿,还有可能是毛细血管扩大,但是丁宁皮肤很细腻,不可见毛细血管。还有可能就是感染了寄生虫,但是感染寄生虫该是一片一片的,不会这么清晰的出现个手印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