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盛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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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虎卧京师欲争雄

觥筹交错间,秦琼突然问雄阔海道:“雄大哥,却是不知,你此番进京是来做甚么?”

雄阔海“哈哈”一笑,道:“叔宝你应该知道,我一向在金顶太行山落草,手下也纠集了数千喽啰。数年前,我听说长安出了一位武艺盖世的豪杰,乃是兵部尚书宇文述义子、又是兴隋九老之一的‘钓鱼刀,重瞳子’鱼俱罗嫡传弟子宇文承都,一杆象鼻钓鱼刀有万夫不当之勇,校场比武后后,被杨坚破格任命为镇殿将军、御林军总管,杨广即位后,更是御赐封号‘横勇无敌’,誉之为天下第一勇士。”

秦琼点了点头,道:“此事,我方方也听得柴绍贤弟说过。”

雄阔海“嗯”了一声,道:“叔宝,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雄阔海自负勇力,怎肯承认这个由皇帝老子封得什么‘无敌将’,遂决意入京找宇文承都比武。却不巧被山寨事务绊住,直到七月才得成行。而我等到了大兴城,才知我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那宇文承都是九门总督,身负守卫宫禁的重任,哪里是我一个草莽人物说见便得见的?我在这大兴城街头漫目的地游荡了月余,却始终连宇文承都的影子都不曾见到。后来偶尔听说上元之日宇文承都奉旨巡视京营,便想借机在街头将他拦住比武,因此在这路口寻了块地方守株待兔。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他踪迹,我便想去他老子家门口蹲点,孰料遇见了兄弟们,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秦琼点了点头,却是无不叹息的说道:“一个名分,果真那么重要么?”

雄阔海摇头道:“叔宝,我老雄是个粗人,只知道,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要么,就是心服口服的败在那‘无敌将’手下,要么,就一煞他大隋的威风,仅此而已,没有多想。”

秦琼道:“虽说如此,雄大哥也要当心才是。”

雄阔海笑道:“这个,就不牢兄弟费心了!”

这花灯会,热闹的胜了,隋朝又是风气开放,故而那男男女女的都走在大街上。当真是欢乐得很。可就是欢乐里,总有些令人气愤的事要生。

朱雀桥东,有一个孀居王老娘,花灯会上,领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小名唤作琬儿的,出来看灯。

那琬儿又生得十分美貌,才出门时,就有一班少年跟随在后,挨上闪下的盯着人看。一到大街,人如蜂攒蚁聚,有身不由己的,也有肆意为之的,抓手摸足的,弄的琬儿母女,好不惊慌。

而那宇文智及,又有多少门下游棍,在外寻察;见了琬儿姿色,就飞报公子得知。

宇文智及方方懊恼了一番,回家换了衣服,令人将那些伤了的家丁抬回家,自己又带了一众家丁出门。如今听得来了美人,如同急色鬼投胎,急忙追上,看见琬儿容貌,直惊如天人,魂消魄落,便去挨肩擦背调戏她。

王琬儿只吓得不敢做声,想要躲开,却不成想身边人挤来挤去,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反正弄的自己走避无路。只得连连拉着母亲衣袖,示意母亲保护。

王老娘也觉察出一丝不对,见宇文智及调戏自家女儿,又不认得宇文智及,就发作起来,呵斥道:“你这小厮是那家的轻薄浪人?没来由的的调戏我家姑娘。她是没出阁的人,怎能受你欺负!”说着,便扬起一掌,向宇文智及脸上扇去。

宇文智及只觉得脸上一疼,便被王老娘扇了一掌,心头火起,却又正合私下里心意,连忙趋势真怒假怒一起发火,道:“这妇人无礼,挺撞我也就罢了,竟然敢打本少爷,左右听令,快将这两人给本少爷抓回去!”

宇文智及方方说完这一声,家丁便就把母女抓住,似乎早已经筹划好了的,只管将二人掳去不提。

“还我女儿,还我女儿!还我的女儿……”街道旁的小酒肆里,秦琼等七人正在交谈,忽的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妇人的哭喊。

众人举目望去,看到迎面踉踉跄跄走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人。只见她满面痛不欲生的神情,边哭边喊,如癫如狂。

七人只是一阵疑惑,都是不解,秦琼连忙唤过添酒的小二,问道:“小二哥,借问老兄一声,那老妇人可是在灯会上走失了女儿,怎么会这般伤心,口中直喊‘还我女儿’?”

小二却是摇了摇头,道:“诸位客人是外乡人,此事还要少管才是。否则到时候打抱不平不成还要惹祸上身。”

雄阔海听他如此说道,遂大喊一声道:“让你说你就说,啰啰嗦嗦的劝我们做甚!”

那小二本想不答,但却又看到秦琼身后雄阔海、齐国远、李如珪三人六只眼睛瞪得溜圆,如同铜铃一般,满脸凶悍之色,只怕再不说,自己先要遭殃,只得叹息一声,老老实实地答道:“若是走失倒也罢了,总还有几分寻到的希望。可这老妇人的女儿却是被兵部尚书宇文大人的四公子生生抢入府中去了。”

秦琼等人相顾而道:“又是那宇文智及!”

小二“哦?”了一声,道:“七位客官也知道那宇文二公子的恶名?当真想不到,这人臭名昭著到了这个地步。”

秦琼摇了摇头,道:“没事,小二哥,你接着说。”

小二点头道:“回客官的话,那宇文公子乃是长安街上的一霸,平日欺男霸女之事不知做了多少。往日里但凡有些热闹事,有女子上街观灯的,多有被他强掳回府中遭受淫辱的。若是乖巧聪明者,次日或可父母丈夫进府去领人,得他赏些财物也就罢了;有那性烈不从,冲撞公子的,都被活活打死了丢在后巷,又有何人敢向他索命?如今这老妇人不过重蹈覆辙罢了,何足为怪?”

听得此言,除秦琼外的六人无不大怒,个个磨拳擦掌,似是要闯进兵部尚书府,断了那宇文智及的狗命。

秦琼却是接着点了点头,道:“小二哥,听你这句话,那宇文智及竟然堂而皇之的强抢民女回府,他老子也不管么?”

小二道:“这厮如此猖獗,定是他老子纵容出来的,怎么会管?”

秦琼这才脸色陡变,道:“该杀!”说着,才点头示意小二离开。

雄阔海对着秦琼道:“叔宝,这厮猖獗如此,如今碰上我们几个,也算是他命该如此了。我想这就杀上兵部尚书府,把那什么宇文智及一刀两断,为百姓除了这一害!”

秦琼点了点头,道:“不瞒雄大哥,我素来便是讨厌纨绔子弟,如今看他鱼肉乡里,也的确该杀,不过,却也是不急。”说着转头问柴绍说道:“贤弟,我们几人都是草莽匹夫,听得这种事,不免要大动刀枪,杀上门去了。你久在京师,而且贵胄子弟,京城里多有人识得你,所以,愚兄想让你先行回驿馆歇息,我们几人将那贼子灭了,再去与你相会,如何?”

柴绍“呵呵”一笑,摇头道:“这就不劳二哥费心了,小弟倒有妙计周全众位哥哥。”

秦琼“哦?”了一声,他与柴绍相处几日,知道他颇有心思,脑子机灵得很,便忙问道:“贤弟计将安出?”

柴绍道:“二哥,你们要去的是兵部尚书府,那可是宇文承都的本家,守卫必然森严,当然,以六位的本事,向杀进杀出也不难,但若要不被宇文承都或者其他人发现,那就是一桩大问题了。所以,小弟便想,让众位哥哥莫要以原本面目示人。”

他正说着,伸手往怀里一掏,竟然掏出了几张薄薄的,几乎不透明的皮质面具,道:“这却是前年小弟在京城玩耍,偶然在一个江湖郎中看到了几张胶鱼皮。我看这劳什子和人的皮肤极像,便一时玩心大发,将九张一齐买了下来,又请高手匠人在这皮上开了五官,绣了须眉,活脱脱的九张人皮面具。我爱不释手,一直带在身上,想不到今日倒能用上了。”说着,将其中六张面具一一发放到六人手里。

秦琼接过一看,果然栩栩如生,不禁赞叹道:“听说川人喜好变脸之术,以面具遮脸而换之,后来有江湖异人,取人皮而制面具,使亲友不辨,却因其手段残忍而未传之。却是不想,今日倒让贤弟把这皮面具易容之术学到了。而且还如此光明正大,不带血腥。”说着,将那面具规规正正的戴到了脸上。

那面具由胶鱼皮所制,一面已经用火处理了,润滑如人皮,而另一面却是胶质,粘黏性颇高,粘在脸皮上,如同皮肉附骨。

众人见秦琼贴上脸,不禁一时惊叹,王伯当道:“果然丝毫认不出来了。只不过,像则像,却是面无表情,像个活死人一般。”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

竟不知众人如何对付那宇文智及,后文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