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马路上,两辆向前疾速行驶第二辆车内的后面坐着黄俊杰和小汪。
小汪看了黄俊杰一眼,冷冷地说:“黄先生,希望你这次别再耍花招儿了。就算我们现在放了你儿子,如果你再耍花招儿的话,我一样有办法再绑他一次,你明白吗?”
黄俊杰叹了口气,“放心吧,对于我来说儿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小汪对前面开车的司机说:“你快点开。”
不大一会儿,两辆车来到状元巷的一处别致的民宅前停下了,小汪带着黄俊杰下了车,对两名手下吩咐道:“你们两个在外面守着。”
两人点点头。
小汪向黄俊杰使了个眼色,黄俊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小汪和剩下的几个手下随着黄俊杰进了门。
黄俊杰打开了屋内的灯,走进卧室的一个柜子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转身交到小汪手上。
小汪接过文件袋,看了黄俊杰一眼,“这就是那张地形图?”
黄俊杰点点头,“放心吧,不会错的。”
小汪小心地打开文件袋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黄俊杰说:“谢谢你了黄先生,我们走吧。”
他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响。
小汪和几名手下几乎同时拔出手枪,正要往外冲,门被踹开了,几名大汉冲进来用枪指着他们,“都不许动,把枪放下,把手举起来!”
小汪等人慢慢地把枪放到地上,举起了双手。
顾凯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了已经给吓得瘫倒在地上的黄俊杰,然后从小汪的手里夺过文件袋,然后看了几名手下一眼,从文件袋里拿出那张地形图,看了看,走到黄俊杰跟前,蹲下身把地形图在黄俊杰眼前晃了晃,“黄秘书,这是什么东西?”
黄俊杰闭着眼睛不说话。
顾凯,刚要说话,小汪突然狠狠地撞倒了站在身边的一个大汉夺门而逃,其它的几名大汉并没有立即追出去,而是看着顾凯,顾凯略等了一下,点了点头,几个人这才追出去。
小汪冲出门后,本以为门口会有人把守,可是让他意外的是,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他也想不了那么多,跳到一辆离他最近的汽车上,开着车,逃跑了。
他的车刚走,几名大汉才从门里跑出来,向天开了几枪,嘴里喊着:“站住,站住!”可是谁也没去追。
……
小汪开着车往中药铺走,马上要到中药铺时,他远远地看见中药铺门口停了几辆军车,而且还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他猛地刹住了车,想了想,从车上走了下来,悄悄地走到看热闹的人群里。
只见,一些荷枪实弹的国军士兵正把中药铺里的一些东西一箱一箱往军车上搬。过了一会儿,小汪看见几名士兵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夏嫂、良子还有几名同伙从里边出来,也上了军车。
小汪正要转身逃走,一左一右两个人架住他的胳膊,其中的一个还是一身的酒气。小汪一看这两个人竟然是杜雨霖和沈子砚。
小汪见这两个人,以为他是来抓自己的,有些慌,可是他听到杜雨霖小声地说:“这里出事了,我们赶紧走。”说着架着小汪转身就走。
小汪有些恐惧地问:“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
杜雨霖说:“现在重庆你是呆不住了,我们带你去北平。”
一会儿,三个人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汪的脑子一下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一定想不到,这一切都是杜雨霖一手设计的。
就在几个小时前,杜雨霖从靴子街的那处民宅出来后,在街上溜达,见一辆车慢慢地开过来,他上前挡住那辆车,并掏出一叠钞票向那个司机挥了挥。
那司机停下车,刚要问,杜雨霖已经上了车,把钞票递给司机,“快,会仙桥。”
那司机瞥了一眼钞票,不屑地说:“拿开你的臭钱,滚下去。”
杜雨霖掏出手枪顶在他脑袋上,“快,会仙桥。”
司机只得向会仙桥方向开去。
杜雨霖之所以要去会仙桥是想去找沈子砚。因为他以前听张鸿伟说沈子砚在十几岁时因为父亲出了事,在重庆已经没有家了,而那天他们偶尔遇到了她的姨夫,她姨夫让他们有时间去他会仙桥的家里去玩。杜雨霖估计沈子砚出去后能住的地方只有那里了。
车来到会仙桥,杜雨霖四下寻找那个谷铁衣所说的高高的风向标,果然,不远处的一处民宅的院子内可以看到一根高高的风向标。
杜雨霖让司机停了车,然后拔下车钥匙,对司机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说着就下了车,去敲那家的家门。
开门的果然是沈子砚。
沈子砚有些吃惊地看着杜雨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杜雨霖摆摆手,“现在没时间说这个,我问你,你去军统报告了吗?”
“是啊。”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要调查一下,让我等回信。”
“调查?再调查他们的蒋委员长就上西天了,你快跟我走。”说着扯着沈子砚就往外走。
沈子砚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再去军统局,你告诉你的上司,明天他们委员长和几个高级将领不要去原定的地址开会了,日本人想用轰炸机炸他们。”
“你是从哪知道这个消息的,可靠吗?”
“绝对可靠,别在这儿说,上车说。”
两人上了车,杜雨霖把车钥匙还给司机,“开车,军统总部。”
司机启动了车子。
坐在车后座的沈子砚又问:“你这个消息是听谁说的,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
“那个国防委员会的黄秘书可能是个日本间谍,他要向日本特务,就是那个夏嫂提供明天你们蒋委员长和一些高级将领召开军事会议的详细地形图。”
“要?那就是还没提供了?”
“没准,说不定现在已经提供了,所以你得马上向你的上司汇报要他们尽快做出相应对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上级跟我说这个黄秘书可是大人物,他为什么要向日本特务提供那个东西呀?”
“因为这个黄秘书想逃到海外,想借这个地形图要挟日本人,日本人不同意,所以就绑架了他的儿子,让他用地形图换。”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因为我参与了绑架那位黄公子,现在那位黄公子和他爹在鞋子街59号,黄秘书很狡猾,他没带那张地形图,把它放在另外一个地方,他要求日本人先放了他儿子之后他才交出来。你让军统的人马上去那个地方监视他们,看他们去哪儿取图。”
“直接把他抓起来不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劲?”
“你刚才也说了那个黄秘书是个大人物,无凭无据地怎么抓他,等他拿了那张图给了日本人,再抓他不就人赃俱获了吗?”
沈子砚钦佩地点点头,“你想的真周到。”
杜雨霖撇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呀。”
汽车到了军统所在地的大门口,沈子砚刚要下车,杜雨霖叫住她,“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得回中药铺去,从这里出来后马上回去。”
沈子砚诧异地看着杜雨霖,“我为什么要回去,你想让我送死呀?”
“你要是不回去,那个夏嫂有可能会判断出你是军统的人,那么她们就有可能改变计划,或者跑掉,你敢回去就说明你不是军统的人,你之所以出去是为了和我为了女人置气。”
“那他们要是杀我怎么办?”
“不是有我嘛。”
“你也回去?”
“我要不回去帮你,夏嫂那个女人还不把你给吃喽?放心,有我在呢。”
沈子砚听了杜雨霖这话,心头一热,信任地点了点头,“嗯,我信你。”转念又一想,说:“要不然你还是不要回去了,我怕……那个夏嫂可是比猴儿都精,我怕……”
杜雨霖胸有成竹地说:“放心,我已经想好对付她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杜雨霖犹豫了一下,说:“我的办法就是上窑子找个姑娘睡觉。”说着,杜雨霖对那个司机说:“走,找一家重庆最好的窑子。”
司机把杜雨霖拉到一家叫玉香院的妓院。
杜雨霖一进门,老鸨就迎上来,热情地说:“哟,这位少爷以前没见过……”
杜雨霖掏出一叠钱塞到老鸨手上,“给我找一个聪明点的,会唱戏的,胆子大的姑娘出来。”
老鸨一时些懵,“少爷,您这是要干吗?”
杜雨霖瞪了她一眼,“我到你这儿来,你说能干吗?”
老鸨忙不迭地说:“好,好,这就去给你叫去。”接着对楼上高喊,“我说春香呀,下来接客!”
不一会儿,从楼上妖妖娆娆地走下来一个化着浓妆,手里拿着块手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
老鸨说:“少爷呀,这是春香,以前在上海唱过戏的。”
春香上下打量着杜雨霖,用兰花指拿着手绢掩着口,拿腔拿调地说:“哟,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呀。”一副在戏台小旦的俏模样。
杜雨霖指着春香,对老鸨说:“就是她了。”说着搂住她就往楼上走,边走对老鸨吩咐道:“给我们送壶好酒过来。”
老鸨马上让人去拿酒。
两个人进了春香的房间,杜雨霖上下打量她,问道:“以前真唱过戏?”
春香得意地说:“那当然,要不奴家现在就给你唱一出《玉堂春》?”说着做了个漂亮的身段,刚要唱。杜雨霖止住她,“行了,看您这身段就唱过戏,可是有一出戏你一定没唱过。”
“什么戏?”
“《大闹天宫》”。
春香一愣,“少爷,你说笑了,我以前唱的是旦角儿,这武戏可从来没唱过。”
杜雨霖掏出钱包,拿出一厚厚的一叠钱,“我教你呀。”
春香看了看那叠钞票,接到手里,“那我们是现在开始,还是……”
一个小丫头敲门走了进来,把一壶放在桌上,杜雨霖倒了一大杯,喝了一口,说:“现在开始,你再去找几个凶一点的男人,咱们一起唱。”接着又喝了一口。
春香说:“另外找人也要花钱的,这大晚上的总得有点……您说是吧?”
“当然,不过,这钱不是我给,别人会给你。”
“谁给呀?”
“看我们戏的人呀?”
春香给杜雨霖说得一脸的迷茫。
杜雨霖冷笑了一下,“怎么,不敢呀?”
春香娇笑了一声,“姑奶奶什么都敢当,当个戏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杜雨霖冲他伸了伸大拇指,“您就是当代梁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