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雨霖冲了出来,时群拔出腰间的手枪也跟着冲了出来。
杜雨霖楼上楼下的四处寻找,还是不见那人影儿。
时群在一旁小声地问:“副团长,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呀?”
杜雨霖抿了抿嘴唇,“一位军统的故人。”
“军统的?”
红云和紫蕊也跟了出来,两人满眼的恐慌。
杜雨霖挥了下手,“我们回去喝酒吧。”说着,返回了房间。
众人重新坐下,见杜雨霖皱着眉头,红云马上说:“爷,我最近听了个笑话,说给你听呀。”
杜雨霖见众人都跟着自己紧张,马上说:“好好好,你说你说,说好了爷有赏。”
红云抹了抹嘴巴,定了定神说:“说从前呀,有个专卖那种药的郎中,对人吹牛说只要把他的药弹在女人的身上,不论男人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可了他的心。这一天呢,一个公子哥儿来买药,恰巧那个郎中没在家,郎中的太太取药给公子哥,公子哥拿了药后,就把药弹在郎中太太的身上,然后跟着郎中太太进了内室,两人同了房。等那郎中回来了,他太太就把这事跟他说了。这郎中火了,问:‘谁让你和他同房的?’他太太委屈地说:‘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要是我不和他同房,不让人知道你的药不灵了吗?’”
众人听了这笑话都哈哈大笑。连时群在旁边也跟着笑。
紫蕊见众人兴趣,掩着口说:“那我也说一个吧,说有一个新娘正和新郎拜堂呢,忽然产下一个孩子。站在旁边的婆婆见着了,怕众人笑话,忙把孩子给藏了起来,这个新娘说:‘哎哟,我不知道婆婆大人这么喜欢孩子,要是知道的话,我把家里的老大,老二,和老三一起给您带来。’”
众人又一起大笑。
这时“大茶壶”走进来向杜雨霖和时群恭敬地点点头,“两位爷,要不要点些酒菜呀?”
杜雨霖说:“当然要点?”
“大茶壶”随手拿出菜谱递给杜雨霖,杜雨霖让时群点。
时群客气地说:“还是您点吧。”
杜雨霖见他不肯点,想了下对“大茶壶”,说:“我们这位小哥今天第一次来,你就捡好的上吧。”
“大茶壶”忙作揖道:“行了,爷,我知道了,您放一百个心,小的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一定让你吃得舒坦、满意。”说着躬身退下。
见时群总是很局促,杜雨霖用手点了下紫蕊,“我说紫蕊姑娘,我们这位小哥是清华的出身,平时忙于学业事来,有些事还不大明白,你要多教教他才行。”说着冲她挤挤眼。
紫蕊掩着嘴,窃笑,看了时群一眼,对杜雨霖说:“但凡是个爷们,这种事不用教,天生就会,是吧,爷?”说着亲昵地用小脑袋轻轻地撞了时群怀一下。
时群有些窘,红着脸连连咳嗽。
杜雨霖摇摇头,笑着说:“此言差矣,此言差矣,那些事还是要经名师才行。”
紫蕊向杜雨霖妩媚地撩了一眼,“那么爷您是经的哪位名师呀?”
杜雨霖故作思考地挠了挠头,“时间太久,那位名师的样子我都不记得了,那一年我好像是十三岁,她高过我一头,当时只记得她说,‘快些,快些!’”
紫蕊和红云一齐笑,紫蕊说:“这么说来爷您是少年有为,久经杀场了?”
她这一说,时群有些听不下去了,他低喝了一声,“住口,不许对我们长官无理!”
紫蕊本来是一句玩笑,没想到时群这么大反应,她吓得站了起来,往旁边走了半步。
杜雨霖笑着指着时群,“你这个生瓜蛋子呀,欢笑调笑,哪有那么多规矩。紫蕊姑娘,你别害怕,你坐你坐。”
紫蕊有些惶然地看了时群一眼,怯怯地重新坐下,不敢再说话。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僵,红云倚在杜雨霖身上,问杜雨霖,“爷,你现在当多大的官儿呀?”
杜雨霖说:“不大,和蒋委员长还要差一些。”说到这儿,他心头一动,问红云,“红云,我刚才见这八大胡同生意红火,都是些什么人来光顾生意呀?”
红云想了想说:“这可多了去了,有当官的,有做买卖的,也有一些富家公子哥。对了,最近军统的人经常来,有一个人出手很大方,钞票到处撒。”
杜雨霖问:“是吗?还有这样的人,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红云摇摇头,“他们来的时候一般不露名的,不过,最近他们总是陪着一个好像是大人物的人来,这个大人物好像是姓朱,他们都叫他朱局长。”
杜雨霖眉头一挑,“姓朱?是军统的吗?”
红云摇摇头,“这个不清楚,不过要是的话,他应该是个大官,因为那些军统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对了,那个马寒山马站长您知道吗?”
“知道呀,怎么,他也经常来玩?”
“这位马站长倒不是常来,不过最近几天他总是隔三差五的陪着这个姓朱的来,大把的花钱,对他十分恭敬。马站长您知道的,在咱们北平城西一跺脚城东都跟着颤,您说他敬着的人那应该是多大的官儿呀?”
杜雨霖侧了一下身子,继续问:“这位姓朱的大人物长什么样?”
红云想了想说:“中等个,白面皮,头发不多,不怎么爱说话,不过眼睛吓死个人,随便看谁一眼都像是要杀人似的。”
杜雨霖点了点头,红云所说的这个姓朱的人和朱光华的模样差不多。他心中暗想,难道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影儿真是朱光华,可是他亲眼见李斯聪把他打死的,他怎么可能又活过来呢?”
过了一会儿,“大茶壶”端着一壶酒从外边走进来,向杜雨霖深施一礼,“杜爷,别的房有一位爷说让我送一壶上等的好酒给您。”说着恭恭敬敬地把酒放在桌子上,刚要退出。
杜雨霖叫住他,“你等一下,是什么样的人请我喝酒呀?”
“大茶壶”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爷,客人没告诉我,我也不敢打听。”
杜雨霖点点头,站起身,“你带我过去看看。”
“大茶壶”点点头,先替杜雨霖开了门,让杜雨霖出了门之后,他才随后跟了出去,抢步向前,引着杜雨霖往旁边的一间房走。
时群见杜雨霖神色严峻,也跟了出来。
“大茶壶”引着杜雨霖来到一间房前,先轻轻地敲了一下门,然后推开门向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杜雨霖迈步进去。
屋子里很大,摆着一桌酒席,坐着五个男人和六个姑娘,旁边还有一个空座儿。
桌子正当中坐着一个人。他见杜雨霖进来,缓缓地站起了身。
这个人正是被李斯聪亲手打死的那个朱光华。
杜雨霖盯着他,微微一笑,“哟,这不是朱站长吗?刚才我看见朱站长的身影还以为见了鬼呢,没想到是大活人。”
坐在酒桌旁的几个人见杜雨霖这话不像话,都站起来,怒视着杜雨霖,“臭小子,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敢这么胡说八道。”
杜雨霖瞥了几个人一眼,轻蔑地说:“你们几个臭****,烂鸟蛋是哪个,爷我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知道。”
几个人一听这话,纷纷掏出随身的手枪,冲到杜雨霖跟前,用枪指着他,“臭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时群见状,急忙拔出身上的枪,和对方对峙着。
朱光华对那几个人大喝了一声,“混蛋,都把枪放下,不准对杜副团长无礼!”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收起了枪。
正这时,一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见屋内一团紧张,上下打量了杜雨霖一眼,“这位先生是?”
朱光华介绍道:“马站长,这位就是刚刚就任平津冀军事吏治督察团副团长的杜雨霖杜先生。”接着他转过脸笑着对杜雨霖说:“杜副团长,这位是军统北平站站长马寒山马先生。”
马寒山上听杜雨霖是平津冀军事吏治督察团的马上满脸堆笑,向杜雨霖伸出一只手,“哎呀,你就是杜先生呀,光华常跟我说起过杜先生呀,杜先生可是抗日的大英雄呀。”
杜雨霖和他握了握手,看着朱光华说:“我抗战时没做过什么,不过,朱先生可是做了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呀,是不是朱先生?”
朱光华一脸的局促和惶然,尴尬地笑了笑,“岂敢,岂敢,我和杜先生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