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小林佑吉来到警察局审讯室旁边的那个房间。
本来坐在椅子上中谷孝之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身,向他略欠了欠身,“小林先生你来了。”
中谷孝之对小林佑吉的恭敬让安在田有些奇怪。中谷孝之是晋北政厅的治安顾部还是大同炭矿株式会社的社长,是小林的顶头上司。他为什么以会对小林这么恭敬呢?
对于中谷对自己的恭敬态度,小林微微皱了下眉头,他看出了站在一旁的安在田的疑惑,他不动声色地瞪了中谷一眼,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像演戏一样向中谷孝之深鞠了一躬,大声地说:“中谷先生,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中谷好像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地重新坐回椅子,脸上恢复了庄重严肃的神情,“哦,是这样的。山田先生的女儿指证咱们会社的于工是杀死他爸爸的凶手,可是刚才于工说当天晚上八点半他正和他太太还有你在天华电影院看电影,有这回事吗?”
小林想都没想地答道:“是的,当天晚上八点半左右我的确是和于工夫妇在天华电影院看电影。”
“他中途是否离开过?”
小林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当天晚上的情形,据他的记忆,当天晚上杜雨霖夫妇一直在电影院里一直到九点多钟看完电影还在一起,并没有中途离开过。想到这儿,他对中谷说:“中谷先生,他中途没有离开过,电影演完了之后是九点多,我和他们一起离开的,我还坐着他的车。”
中谷孝之和安在田相互看了一眼。安在田走到小林佑吉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小林先生,你确认他中途没有离开过,而且电影演完之后是和你一起离开的?”
小林佑吉不满地瞥了安在田一眼,“当然,你是怀疑我的证词还是怀疑我的记忆力?”
安在田见小林有些不高兴,忙说:“不不不,小林先生,我只是问一下。”接着转过脸对中谷孝之说:“中谷先生,如果小林先生的证词是真的话,那么于工可能真是被冤枉的。我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相距那么远的两个地方呢?您看我是不是这就把他先放了?”
中谷用征询的眼神看着小林佑吉,好像自言自语似地说:“那个山田久美子为什么一口咬定于霖就杀害他全家的凶手呢?真是太蹊跷了。”
小林低头想了想,转身对安在田说:“你把那个山田久美子的审讯记录拿给我看一下。”
安在田点头出去,没过一会儿拿着一本审讯记录走了回来,把手中的记录本递到小林佑吉的手上。小林仔细地看了看,指着其中的一处说:“她说是因为看见凶手杀了她的爸爸和那个什么阿姨之后躲进了卫生间没让凶手发现,这一点有问题。”
中谷孝之和安在田同时问:“这有什么问题?”
小林佑吉说:“现场我也去勘察了,山田家那个二楼的卫生间那天正好是坏的,门被封着等待修缮,她当时不可能躲到卫生间去。”
中谷孝之和安在田面面相觑,中谷孝之问小林,“小林先生,那这个久美子为什么要冤枉这个于霖呢?”
小林佑吉想了想,问安在田,“安局长,这个山田久美子现在在哪里?”
“我看她情绪很激动,让她先回家休息了。”
小林又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现在马上把她叫到这儿来,我亲自审问她一下。”
“好的。”安在田点头出去了。
安在田刚出去,那个中谷孝之马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走到小林佑吉身边。小林佑吉有些生气地乜斜着他,用斥责的语气说道:“你时刻要记住你是中谷孝之先生,中谷孝之先生!即使在我的面前也是,明白吗?”
中谷孝之赶忙惶恐地点头,“是,小林先生,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