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霖和李化龙来到特工部。
以前门口守卫的日本宪兵只要看一下杜雨霖的证件就会放他进去。可是这一次,宪兵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进去,只说是特工部在里边召开紧急会议,任何人不得进去。
杜雨霖少有得冲动地掏出手枪就要硬往里闯,几个宪兵见杜雨霖双眼冒着火,持着枪就要往他们射击,吓得连忙躲进岗楼并拉了枪栓,子弹上膛,警惕地看着杜雨霖。
李化龙死死地拉住杜雨霖持着枪的那只手,大叫:“七哥,你疯了!”并夺去杜雨霖手中的枪。
杜雨霖以前做事相当冷静沉着,李化龙万没想到他听到二叔被日本人打死了竟然会激动成这样。
李化龙把杜雨霖拉到一旁,小声地说:“七哥,特工部有多少人,你我才两个人,就咱们哥们杀进去,吃亏的一样是咱们。”
杜雨霖喘着粗气,怒视着特工部的大楼,举起右手,竖起中指向里边指了指,转身上了车,开着车,走了。
……
在齐燮元和万克明的斡旋下,特工部派了两名外勤和一小队宪兵把杜效亚的遗体送到了杜宅。
杜家上下一看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的杜效亚的遗体,哭倒了一片。杜太太几次哭昏过去。
胡管家走了之后,刘三接替了他的位子成了杜宅的管家。刘三身披重孝,一脸阴沉,默默地安排人把杜效亚的尸身装殓进一个刚买来的一个金丝楠木的棺材内。又让人布置了灵堂。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一些朋友好友和一些杜效亚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来杜家吊唁。
杜雨霖和叶茵平都身披重孝以杜效亚儿子和女儿的身份接待来吊唁的人。
这些人走了之后,齐燮元和万克明以及治安总署的一些局长、处长也来了。他们站在杜效亚的大照片前一一行礼。
杜亚霖和叶茵平一一还礼。
齐燮元行完了礼,走到杜雨霖跟前和他握了握手,说:“雨霖,万事要冷静,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要过于冲动呀。”
杜雨霖点了点头说:“齐督办,我知道了。”
万克明和杜雨霖握手时,小声地说:“雨霖,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是就算你要怎么样也要等着老爷子入土为安之后,你想想,现在杜家这边就指着你维持了,一旦你出了什么事,杜家上下就不好收拾了。”
杜雨霖默默地点了点头。
齐燮元和万克明等人走了之后,叶茵平看到杜雨霖脸色青黑,眼睛里始终带着让人不安的杀气。她走到他身边,小声地说:“雨霖,你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儿有我呢。”
杜雨霖看了叶茵平一眼,苦涩而勉强地笑了一下,“我二叔死得这么惨,我怎么能睡得着。”
“就算不睡,躺一会闭闭眼睛也好呀。”叶茵平温柔地推了推他。
杜家的几个下人也劝杜雨霖,“侄少爷,大小姐说得对,这几天还有好些事儿得你操持呢,你要是累倒了,我们没有主心骨可怎么办?”
说着,几个下人强拉着杜雨霖离开了灵堂去了客房。
杜雨霖离开,李化龙、沈子砚还有几个军务局的人进来了。刘三给他们每人一件孝服,让他们穿上。
李化龙问刘三:“我七哥呢?”
“去客房休息了,一天一夜没睡了,都瘦得不成样子了。”
“日本人没来闹事吧?”
刘三一怔,“日本人?日本人来干什么,来看热闹。他们最好别来,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管保让他们所有人有去无回。”
李化龙摆摆手,“刘三,现在是给老爷子办丧事,你不要胡来,有什么事等丧事办完了再说不迟。”
刘三冷笑了一下,转身去忙别的事情了。
下午三点左右,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走到刘三眼前,小声地说:“三爷,来了十几个日本人,还拿着枪?”
刘三脸色一黑,刚要说话。只见日本驻华使馆的商务参赞高桥隆还有几个日本驻华使馆的工作人员一脸悲戚得走进来,他们几个人身边还跟着七八个荷枪实强的日本兵。
高桥隆等几个日本人走到杜效亚的灵前刚要鞠躬,刘三冲了上去,把他们全部推到一旁,嘴里骂道:“该死的小鬼子,你们******太欺负人了,把我们老爷打死了,还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没资格给我们老爷吊孝,都立妈给我滚!”
高桥隆解释道:“先生,我们是日本驻华使馆的人,杜老先生的死我们也很遗憾,而且与我们无关,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说着又要上前行礼。
刘三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由于使的劲儿过大,把高桥隆推倒在地。杜家的几个下人上前要打高桥隆。
几个持枪的日本兵见状,立即端着枪冲上前,用枪管抵着刘三和杜家的几名下人。
刘三从腰间拔出一把驳壳枪,打开大机头,刚要开枪和几个日本人拼命,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杜雨霖从门外走了进来。
刘三见杜雨霖拿眼瞪他,这才把手中的枪插进腰间,离开了。
杜雨霖走到高桥隆的身边,把他给扶起来,“高桥先生,对不住了,下人粗鲁,还望你多多见谅。”
高桥隆摆摆手,“我明白我明白。特工部这些人也太不像话了。有什么事由法庭审判再定罪,怎么能这样滥用私刑把人就给打死了呢?”说着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走到杜效亚的灵前,
其它的几个日本人也和他一样,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后转身离开了。
其中有一个人临走前,回头看了叶茵平一眼,叶茵平好像很害怕似地躲着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