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川往前凑了凑,“什么话你说。”
杜效亚往茂川的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日本人把寡廉鲜耻当成很平常的事,我们中国人可不,我们中国人都是要脸面的人,所以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茂川气得脸都紫了,他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冲着站在旁边的打手说:“让他坐坐‘老虎凳’!”
几个打手把杜效亚从架子上放了下来,又抬到一条长凳上,把他的身体死死绑在长凳上,然后往他的脚下塞了几块砖。
塞到第二块砖时,杜效亚大叫了一声,“孙子,再来两块,不痛不痒的,爷实在是不爽!”
那打手又加了一块砖,只听杜效亚的腿部发出“咔嚓”一声,腿骨断了,杜效亚也昏死了过去。
茂川狠狠地说:“用凉水把这个老顽固泼醒,继续打,一直打到他肯交出照片为止!”
一个打手提起旁边的一桶凉水泼到杜效亚的脸上……
……
一大清早,杜雨霖刚出院门就见叶茵平穿着件漂亮的白连衣裙,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提包,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
“咦,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不进去呀?”
叶茵平抿嘴笑,“我敢进去吗,我一进去,有些人就不管不顾地纠缠不休的,没完没了,我可不敢,我还想要儿子呢。”
叶茵平笑了笑,“你找我有事儿呀?”
“没事儿,今天我正好休息,想找你陪我去逛逛街。”
听叶茵平要他陪着逛街,杜雨霖稍稍犹豫了一下,今天本来是要去找王揖唐,想让他走走关系先把二叔给保出来。
叶茵平看到杜雨霖踌躇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要紧事儿呀?那你忙吧,我自己去就行了。”说话时脸上浮出一丝失望。
他俩好了这么长时间,叶茵平很少让杜雨霖陪着逛街,见叶茵平有些失望的样子,杜雨霖看了看表,“平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陪你逛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再去办事,好不好?”
叶茵平嫣然一笑,挽起杜雨霖的胳膊,“好吧,那快走吧,一个小时一会儿就过去了。”
两个人相携着向前走,边走边悄嗔谑笑,呢喃密语,叶茵平不时发出哧哧的笑声。
两个人走到一个上海人开的裁缝铺门口,叶茵平停下了,对杜雨霖说:“我在这儿做了件东西,你看看好不好看。”
杜雨霖见叶茵平说的不是衣服、裙子会的,说的是“东西”,边和她往里走,边问,“什么东西呀?”
叶茵平含笑不语。
可能是由于是时间太早,裁缝铺只有一个南方人模样的老裁缝在低着头裁布料,见叶茵平和杜雨霖进来,摘下眼镜,一脸恭敬的笑,“小姐,你来了,是来拿那件东西的吧,你稍等,我马上拿给您。”说着回过身取出一个纸包来,递给叶茵平。
叶茵平好像很含羞似的从老裁缝的手里拿过纸包就要往手里的提包里放,杜雨霖一把抢过那个纸包,打开一看,是一件绣着一对盛开的并蒂莲的兜肚。
杜雨霖展开那个兜肚在叶茵平身上比量了一下。
叶茵平眼波流动的问:“好看吗?”
杜雨往叶茵平身前凑了凑,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地说:“平儿,你要是脱了衣服穿这个,我估计更好看。你身子白呀,穿上这水红的……”
叶茵平羞涩地用前额轻轻顶了杜雨霖一下,“你坏。”一把抢下杜雨霖手中的兜肚塞进提包内。
正这当口,李化龙从门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七哥,我到处找你呢。”
叶茵平马上和杜雨霖分开,杜雨问,“出什么事了,把慌成这个样子?”
“二老爷他,让日本人给打死了。”
“你说什么?我二叔?”
李化龙点点头。
杜雨霖眼睛赤红,愤怒地说:“走,我们去特工部找茂川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