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刚从门缝里露出个头,杜雨霖早有准备,一把薅住他的头发,生生地把他从门里拽了出来,紧接着用胳膊勒住那人的脖子。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门童见杜雨霖勒着那个男子,他猛地一推门,刚要往房里跑,杜雨霖抬手一枪打在他的小腿上,他一头栽倒在地。紧接着,杜雨霖以那个男子为盾,狠狠地撞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时间还不到一分钟,等杜雨霖冲进房门,屋里站着的四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杜雨霖先后照着两人的大腿一人一枪,把他们两个打倒在地。另两个在杜雨霖开枪打那两人时,快速跑到陪壁的房间,关上房门。
被杜雨霖紧勒着脖子的那名男子挣扎着大喊大叫,还竭力要挣脱杜雨霖的束缚,杜雨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放在笔架上的蘸水钢笔插进那个男子的嘴里,低声地喝道:“你敢再出声,你的喉咙就会被捅破。”
那男人吓得脸都白了,不敢再出声和动弹。杜雨霖勒着他的脖子,对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大声说道:“里边的朋友,你们不是想见我吗,为什么不出来大家谈谈?”
门里边一点声响都没有,静静的,杜雨霖上前敲了敲,又听了听。
就在这时,从房门外忽然冲出来五六个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支毛瑟C96手枪,几支枪全部对准了杜雨霖,为首的是一个高个子男子,黑黑的脸容,一双眸子明亮如寒星。
这个人先关上了房门,然后慢慢地走到杜雨霖跟前,拿下了杜雨霖手中的勃郎宁M1910,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杜先生,您这把枪暂时由我保管,等我跟你说完了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我会还给你的。”说着冲后面的手下摆了一头,那个手下上来就搜杜雨霖的身,搜了半天,除了一盒美国骆驼牌香烟,一个金质的打火机,一个钱包,两个勃郎宁M1910所用的9毫米子弹弹夹,别的什么也没有。
那人看了高个子一眼,摇了摇头。
高个子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杜雨霖,“杜先生,你没把那几张照片带来呀?”
杜雨霖拿起被那个放在一旁的香烟,抽出一支,用金质打火机点着了,吸了一口,“我不是什么菩萨都给上香的,请问您是哪路神仙?”
那人朗朗地说:“军统北平站站长朱光华。”
杜雨霖看了一下香烟的上的烟灰,轻轻弹了一下,点了点头,“原来是军统的人,我对你们军统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
朱光华走到杜雨霖眼前,有些激动地说:“杜先生,你还是一人中国人吧,如果你还承认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就应该马上把那几张照片交给我们?”
杜雨霖冷哼了一声,“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刚才让杜雨霖勒着脖子的那个男子冲动地冲上前抓起桌子上放的杜雨霖那支勃郎宁M1910,指着杜雨霖的头,凶神恶煞地说:“你这个狗汉奸,你赶快把东西交出来,不交出来我……我******杀了你!”
杜雨霖乜斜地瞟了那人一眼,“杀了我,你敢吗?杀了我,没找到照片,恐怕不用我的人找你,你们的戴老板就替我报仇了,杀了我,你可真敢想。”
那人还要说话,站在他背后的朱光华低喝了一声,“退下!”
那人不甘心地退了几步,瞪着杜雨霖。朱光华对杜雨霖说:“杜先生,你知道吗,就在这个月的前半个月,日本飞机对重庆进行了多达数十次的无禁区轰炸,轰炸时间长达一百多个小时。在日机的弹火中,重庆市民几千人遇难,近万人受伤,市区房屋近万栋被炸毁,现在的重庆已经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杜先生,你做为一个中国人难道真的能对此无动于衷,我真的不相信。”朱光华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眼中竟然噙着几点泪花。
杜雨霖心底动了动,又拿起烟盒,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朱站长,殷尔和在六国饭店打死了日本少佐是你栽赃到我身上的吧?”
朱光华点头,“是我。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得到这几张照片,我没别的办法,只好出此下策,请杜先生理解和原谅。”
杜雨霖点了点头,又问:“住在这个房间的那个赵力现在在你手里,对吗?”
朱光华答道:“他的确在我手里,可是杜先生,你被骗了,这个人不是赵力,他是一个日本特务,他之所以假扮赵力也是想得到你手中的那几张照片。”
杜雨霖挑了挑眉梢,“他是假的,还是日本特务,那么说这个局是日本人给我设下的?”
“是的。”
杜雨霖想起那天清水本来应该赢自己后来却不可思议地输了,而且很主动地向自己提供了这个赵力的消息抵那三千美元的事情。他点了点头,“既然他是假的,那朱站长把真的赵力交给我,只要你把真的赵力交给我,我就把你,哦,不应该说是蒋委员长非常想要的那几张照片,给你。”
朱光华摇了摇头,“杜先生,非常抱歉,那个赵力自从执行刺杀你父亲的任务之后就神秘消失了,我们军统也一直在找他,可是就是没找到,所以现在我没办法把他交给你,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把那张照片给我,一旦有他的消息,我一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杜雨霖冷笑了一声,“我刚才说了,我对你们军统的人没什么好印象,所以,我不相信你。如果你真的想得到那几张照片的话,你还是抓紧找到赵力把他交给我再说吧。”
朱光华咬着后槽牙,紧盯着杜雨霖,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他大喝了一声,“杜先生,我劝你最好是不要敬酒不吃叫罚酒!我坦白跟你说,我这次来北平的诸多任务中,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得到你手上的那几张照片,如果我得不到的话,不用戴老板动手,我自己就会自我了断,我走的时候一定会找几个人陪着我同赴黄泉路的。”
杜雨霖看了朱光华一眼,冷冷地说:“你要是真想的话,我劝你快点,晚了,恐怕就得你一个人走了。”
杜雨霖这话彻底激怒了朱光华,“你真的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吗?告诉你,我们可是军统的人,不是教堂的人。”
杜雨霖迎视着朱光华怒不可遏的目光,“奈何我,你怎么奈何我?对我动大刑还是杀了我?”
朱光华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杜先生,这是你逼我们的,”说着他一挥手,“把他给我带走。”他身后的几个人如狼似虎地扑上前来,按住杜雨霖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撞开了,李化龙和几个警政局行动处的人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支花机关冲锋枪(德制MP28)冲了进来,李化龙大喝一声,“警政局行动队的,都他妈给老了举起手来,谁敢动一动,老子就让他成筛子。”
朱光华身后的一个人举枪刚要打,李化龙见状举着花机关就把他扫倒了,接着他又要扫射朱光华等人,杜雨霖大喝了一声,“住手,不要开枪!”
李化龙看了杜雨霖一眼,“七哥,对这帮孙子,你还客气什么?”
杜雨霖瞪了他一眼,“我说别开枪就别开枪!”说着走上前看了看刚才被扫倒的那个人。那人的胸前被打了几个血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血,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没过一会儿,就死了。
杜雨霖看了朱光华一眼,“朱站长,对不起了。”说着走到刚才拿自己枪的那人的眼前夺回自己的勃郎宁M1910,放进内衣口袋,然后又把香烟、金质打火机、弹夹、钱包也揣进口袋里,停了一下,他又掏出钱包,把里边所有的钱全掏出来塞到朱光华的手里,“好好装殓一下这位兄弟。”说着拍了拍他的肩,带着李化龙等几个人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