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本跟在赖程身后的侍卫立刻警惕的看了盛月娇一眼,接着立刻将赖程团团围住,好似生怕盛月娇下一脚就会踢在赖程的脸上。相对于震惊的村民来说,赖程的表情却是丝毫没变,不止如此,对于挡在自己身前,要将他同盛月娇分离的更远的侍卫,赖程到是非常不满。他可是见识过盛月娇一把匕首将自己老爹身边那个高手插在地上的情形,不过看现在盛月娇的脸色,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让挡在身前的侍卫离开。“姑娘好身手,那狗奴才该教训。”赖程摇着一柄折扇,斜睨了一眼那半天爬不起来的奴才,转而对着盛月娇笑的极为大气。“没事就滚。”盛月娇很是平淡的一句话再次让村口这一大块地方的气氛凝固了起来,倒是站在她身后的云栀雪悄悄起了唇,笑的无声而温暖。赖程脸色一僵,眼神瞬间阴暗了下来,看着平淡的盛月娇以及笑的风采卓然的云栀雪,压下眼底的不满。故意慢悠悠的从马上爬了下来,来到两人面前,眼神肆无忌惮的扫在两人的脸上。“姑娘,本公子……哦,不,小生自然是有事才来求姑娘的。”就在盛月娇忍不住想一把将那双停留在她和云栀雪身上的眼睛给抠出来的时候,只听‘唰’的一声,赖程收了折扇,脸色阴郁且郑重的说道。盛月娇看着他不语,云栀雪看着固执的站在自己身前的小身板,同样淡笑不语。于是赖程再一次的被生生的刮下一层脸皮来,碰到了盛月娇这个硬钉子。赖程见无人理会自己,强笑了两声朝着身后一挥手,原本围着他的其中一个侍卫立刻向后走去,不一会就牵着马拉来一辆马车,那一车子低细的呻吟之声立刻充斥了众人的耳膜。云栀雪脸上的淡笑收了起来,抬脚就向前走去,却被横在面前的一只素白纤手挡住了去路,盛月娇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拦也没有不满,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方软帕递到他的面前。心中一暖,云栀雪接过软帕覆在面上走到马车前,一把掀开了车帘,一股刺鼻的酸味立刻熏的旁人连连退后数步,才堪堪停下脚步看着那马车前站立不动的两人。马车前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寒意,盛月娇扭过头来看着那躲在众人身后的赖程,沉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被那一眼看的半个身子都发凉,赖程一把扯过身旁之人脸上覆着的面纱,严严实实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后才朝着盛月娇走了过去,只是他依然站在离马车五米远的距离。原来早在数天前,裕古城周边的几个村子都同时出现了异状,裕古城城主赖明派人去各个村子探察,才得知这数个村子竟全都染上了瘟疫。于是他立刻下令,让全城戒严,来往之人严格排查,为的就是不让那得了瘟疫的人进入到城中,感染更多的人。“是吗,为何我们进城之时城门口却没有排查的人。”盛月娇说话时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赖程,那眼中冰冷的寒意让他周身又凉了几分。见她目光甚是凶狠,赖程立刻狂摇头,捏着鼻子尖声道:“当时城中也有人感染了瘟疫,那些守城的惶恐自己也会被感染,所以才会松懈了。”想到此处,赖程也甚是无语,想他风流倜傥,平日里最喜欢的也就是上街调戏调戏美女、欺负一下小商小贩,那几日却被自家老爹关在府中,硬生生的喝了几天的草药才再次给放了出来,结果出来之后竟见盛月娇这个绝色的美人走在街上,当即脑子管不住腿就立刻上去搭讪。赖程不知道的是,那日盛月娇若不是看他还有些用处,赖明这个老狐狸城主就是想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也找不全赖程的尸体了。经他这么一说,众人倒是相信了,毕竟百密总有一疏,偌大的古城,就算只是站在门口吐上两口,说不得也会传染上一两人,“那这些人是什么人?”见云栀雪听完赖程的话后便走到了那马车的旁边观看,盛月娇一面看着他,一面头也不回的问着赖程。“这些人都是城中感染了瘟疫的人,老马那个死胖子说人救不活了,本来打算让人拉到城外去直接埋了的,可是昨日我爹见到了姑娘,又见姑娘要了那么多的药草,就知道姑娘一定有办法救这些人,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他们……”赖程的话停顿了下来,因为盛月娇早在他说盛月娇有办法救人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替死鬼!看着面前一脸卑躬屈膝之态的赖程,盛月娇脑中瞬间闪过三个字。果然,一旁的云栀雪也想到此,看那赖程躬身冲着他们行礼,淡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盛月娇的话还在脑海中徘徊,也就在一刻钟前,她说,雪儿,我怕的是他们会拿村民来要挟。那一眼他看的分明,从不染别的颜色的黑眸中,深藏在眼底的担忧在这一刻终成事实。心中担忧之事现在已经成了事实,可盛月娇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方才的担忧,掩在面纱下的嘴角轻轻扬起,眉眼也带着笑意,只是淡淡的看着躬身的赖程。赖程能感受到来自头顶冷冰冰的视线,很冷淡却随着时间的延长越来越让人觉得分外压抑,如同一块大石压着他的脖颈,让他抬不起头来。尤其是当那目光从两道变成四道的时候,他有种忍不住腿一软就想跪下的感觉。“滚!”就在他当真腿一软,大头冲地想栽下去的时候,一个隐含怒意的男声突兀的在耳边响起。啊!赖程下意识的直起身子张大了嘴巴,目光直直盯着云栀雪看去,就见那总是温润的男子此时眼眸低垂,见他目光看来,微微抬了抬眼脸,掩藏在眼底深处的阴郁和怒气如刀如剑,狠狠的向着赖程刺了过来。温言含笑的男子从不曾发火,可陈东健不经意的抬起头看到此时云栀雪的眼睛,不知为何,胸口处跳跃着的心脏好似被瞬间冰封了一样。那是怎样的眼神,犹如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神,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万劫不复。“别生气。”垂下的衣摆被人轻轻扯了一把,云栀雪眼中的冰冷瞬间如阳光下消融的冰雪迅速退去,低头看了一眼被盛月娇抓在手中的衣角,心更是刹那间便柔软了下来。盛月娇的声音很小,除了耳力过人又同她站的很近的云栀雪听到,旁边的人都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原本面色不佳的云栀雪突然柔和的脸色。以盛月娇的聪慧又岂会不知云栀雪语气之中的怒意是来自哪里,她却不急,挥手让那被云栀雪吓的正不住发颤的赖程离开。含笑的男子从不发火,可一旦他发了火,又岂是赖程这种内无锦绣之人能承受的起的。“木村长,你带人将这些人送到古寺去,要记得先让他们将脏的衣物换下拿去烧掉,我煮的盐糖水给他们每人一罐,安顿好了人之后你们就立刻出来,不要在里面停留。”盛月娇扭过头来冲着建安村的村长说着,那依旧冷淡的语气,好似在吩咐自己的下人一般。村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让身后另外几个汉子去把马车拉到古寺,他却依旧站在原地未动。盛月娇看了他一眼,也未曾表示异议。抬起头来看着渐行渐远的赖程一伙,笑眯眯的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姑娘……”陈东健端看盛月娇的动作也知道她这是要报仇,可是哪里会想到她竟然会捡起那么小的一块小石头,手上还似模似样的比划了两下。听了自己的声音,盛月娇还面带疑惑的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陈东健脑袋一热,弯腰捡起一块大了盛月娇手中不知几倍的石块送到她面前,“不如换这一块吧。”见还未离开的众人全都是一脸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陈东健讪讪的放下了手里的石块,就见盛月娇头也不回的纵手将小石子扔了出去,紧接着就听见远处传来‘啊’的一声惨叫,远处已经快要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马匹上主人却不在了。“怎么了?马有失蹄,与我们无关。”面对众人大睁的眼睛,女子全然推卸责任的耸了耸肩。说完,拉着云栀雪渐走渐远。‘噗嗤’一声,当同邻的人看过来时,陈东健才知刚才竟是自己笑出了声来,而走出很远的盛月娇也好似听到他的笑声,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裕古城城主府。赖程脸色惨白的瘫在软榻之上,即便身旁有两个貌美的婢女服侍,也丝毫不减从额头上传来的痛楚,心中顿时更是窝火,连看人也跟着烦躁起来,于是一脚将半蹲着服侍自己的婢女踢开来,隐含烦躁和恼怒之意的将人呵退。“同下人置气,像什么样子。”看似一脸周正的赖明走了进来,看着儿子那不争气的脸,三角眼中掠过一道精光。“爹,你看看你儿子现在都被那个女人给害成什么样子了,你可一定要给儿子报仇。”见撑腰的来了,赖程立刻哭丧着脸向自家爹爹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