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打人凶手的方案很快制定出来了。
夜里10点整,西河公安局50多名干警和一个连的武警在局长的带领下,开着警车和武警部队的卡车出发了。出了天城市,汽车上了弯曲的山路,山路蜿蜒崎岖,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大概三个小时后,车队开到了山沟的村落前,局长和白队长还有武警连队的连长,迅速指挥着所有参战人员包围了小山村。黄头发领着白队长向隐藏打人凶手的窑洞悄悄接近。突然,窑洞上面的大树上有人敲起了铜锣。原来,这伙人也派出了哨兵在放哨,哨兵早就上到了窑洞上的大树上,远远看见一群黑影向窑洞走来,便敲起了铜锣。
响亮的锣声在凌晨的山沟传得很远。锣声响着,村里的狗也跟着叫起来。顿时,山村传出一片惊天动地的狗叫声。
窑洞里的凶手们听到锣声和狗叫声,立即手拿砍刀和猎枪企图冲出窑洞的大门,白队长立即朝天连放三枪,凶手们被逼进了窑洞。
窑洞上面敲锣的哨兵,被武警战士抓获了。
白队长沙哑着嗓门向窑洞里的人喊话,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大约半个小时过后,有人摇动着白衣服走出了窑洞门,后面跟着举着手的五个凶手。
武警战士一拥而上把这些人全抓了。
六个疑犯被带进六个窑洞进行了审讯。六个人全承认了在蓝天街道打了人也砍了人,六个人全讲到了一个叫“七七”的人,说七七是他们六个人的领导,说七七警惕性很高,自从躲进山村后,七七每天都在窑洞上面睡觉。武警战士搜遍了窑洞上面的小山头,并没有见到七七的影子,那个负责放哨敲锣的哨兵说,等到发现有人影靠近窑洞时,七七手拿砍刀逃走了。白队长心想,在抓凶手前,武警就包围了小山村,七七是怎么逃出去的?
武警们搜遍了山村内所有能够躲藏人的地方,一直搜查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还没有见到七七的影子。
这时候,白队长仍然在审讯那六个凶手。六个凶手都剃了光头,六个凶手在公安警察面前早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个个垂头丧气。白队长问他们的幕后指挥人是谁。六个人全说是六爷,六爷是谁他们并没见过。他们六个人的直接领导是七七,七七常给他们讲,六爷才是他们真正的老板,六爷长的什么样子,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六人在蓝天街道的打人事件中都是组织者和参与者,他们六人分别煽动了工地上的上百名民工打了拆迁户。
七七这时早躲进山里头的废矿洞里了。他是趁锣响狗叫时披着一张大狗皮从窑洞上的山头上逃出来的。那时天还很黑,刚好有几条狗从这里跑出去,他急忙揭起铺在身下的狗皮褥子迅速地披到身上爬到了山头,又从这个山头逃到了深山老林的废矿洞里。
这个废矿洞是明末清初时一帮淘金人来这里挖的。这里到底有没有金矿谁也说不清。山里的人根据传说把这个废矿洞说成了金洞。早在七七他们躲进这个山村后,七七一人常到山后转,发现了这个金洞。七七就悄悄地将一些日常用品和食物堆放到了金洞中,以便遇到紧急情况后在这里躲藏。没想到,这个金洞还真的用上了。
七七躺在铺在金洞里的狗皮褥子上,吸着烟喝着酒,还吃着香肠。烟雾不时地从洞里冒出。他不敢打手机也不敢发手机信息,他怕公安警察捕捉到手机信号后抓住他。
白队长他们押着因聚众斗殴而成为嫌疑犯的六名人犯回到了天城市,武警们仍然在搜山。
六名人犯押回重案队后,白队长让他们一个个描述七七的长像,七七的画像很快便出来了。白队长和小郭看了画像,都十分肯定地说画上的人是贾启甲,为了进一步确定画像的真实性,白队长让小郭将画像让六名人犯再一次一个一个分别确认,人犯们说没问题,你们把他烧成灰我们也认不错。
“原来是贾启甲。”白队长想:“上一次传唤你时你死不吐口,这一次我们再抓住你,看你如何狡辩。”
画像复印了上百份贴满了天城市的大街小巷,市公安局还在电视上发布了通缉令。
吴老二仍然忙着房地产建筑的生意。贾正江也知道了抓获蓝天街道打人凶手的消息,贾正江给吴老二去电话询问,吴老二信誓旦旦地说这和我没任何关系。蓝天街道建小区的工程是我的没错。可拆迁户的搬迁工作由另外的公司承包负责,所以说打人的事和我没牵连没关系。
白队长带着人到吴老二的公司了解贾启甲的情况。吴老二说他们都是民工,我们并不了解民工的情况,我们也是把承揽的工程再分别承包给其它公司,至于蓝天街道打人的事我们并不知道内幕,只是听人讲那里曾有聚众斗殴。再说,上次你们无缘无故抓我到你们公安局,严重地影响了我们公司的声誉,我们还没有向你们讨说法呢。
听了吴老二的话,白队长心里窝了一肚气,又苦于没有证据反驳他。白队长只得温和地说,上次我们是传唤吴老板,不是抓捕你。作为公民,在调查案件过程中,每个人都有这种责任和义务。
白队长的手机又响了,让他速回重案队。白队长很客气地和吴老二杜琦燕告别,杜琦燕还劝说吴老二,有什么违法的事就赶快交代。咱们决不能干违法的事。白队长说对,然后开车火速赶回重案队。
有人看到了贾启甲的画像后亲自到重案队提供线索,说是在洪赵县的深山煤矿看到了贾启甲,他摇身一变成了记者了,现正在煤矿采访。提供线索的人说,我们刚从那里下来,进到天城市后看到了通缉令,就忙来报案了。
白队长看了墙上的地图,发现深山煤矿和黄头发的山村仅隔一架山,心想贾启甲一定是凌晨翻过大山到了深山煤矿。
白队长立刻请示了局长,然后领着小郭一行警察开车火速赶往深山煤矿。
深山煤矿前天采煤时砸死了两名矿工。事故发生后,煤矿未向上级报告,引来了闻风而来的记者们。煤矿为了平息这事,就给记者们发起“封口费。”这些年来,许多小煤矿周围住着许多无业游民,每天就是在收集煤矿上的事故消息。一旦得到煤矿死了人,他们就会迅速向媒体记者报告。记者们来后拿到煤矿老板的“封口费”,往往会给报料人一些回扣。许多记者们每天都在各地的煤矿转悠,其中有许多“假记者”。
煤矿老板们之所以心甘情愿地发给记者们“封口费”,是因为按照有关规定,煤矿每死一人要给20万元的赔偿,还要被监管部门处以100万元的罚款,更为重要的是煤矿还要停产整顿。许多煤矿出事故后为避免罚款和停产,就给前来采访的记者们发放“封口费”,以保证事故不被泄露出去。
白队长和小郭几位警察,把警车停在了离深山煤矿1000多米的小道上,然后徒步爬山越岭到了煤矿。
深山煤矿其实只有一个洞口,洞口旁就是五间平房。五间平房矿长1间,其他的办公人员占了4间。厨房和外地来的民工都在山坡上的窑洞里。
白队长一行刚爬上山坡,就被平房中的贾启甲看见了,贾启甲和矿长连招呼也没打,拔腿跑出了矿长办公室沿着山路飞奔。贾启甲边跑边喊:“公安局的人来了,公安局的人来了。”
屋里的记者们听到喊声蜂拥而出,纷纷向山上跑去。白队长正领着小郭他们追赶贾启甲,这些记者们大约有近百人,许多人吃得肥头大耳根本跑不动,堵住了白队长他们的道路。
贾启甲生在大山,从小习惯了跑山路。贾启甲在崎岖的羊肠道上跑得飞快,眼看就要翻过山岭跑进了大森林。白队长急了,朝天放三枪,大喊道:“贾启甲,你跑不了了,再跑我就开枪了。”
贾启甲不敢跑了,抱着脑袋蹲在山路旁的柿子树下。小郭一个箭步扑过去把他按倒地下,后面赶过来的警察帮着小郭给贾启甲戴上了手铐。
贾启甲被小郭提着站起来。贾启甲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白队长大声问他叫什么名字。贾启甲低声回答:“贾启甲。”
只见贾启甲穿着一身黑西装,雪白的衬衫上搭着鲜红的领带,鼻梁上挂着的眼镜已经从左边的耳朵上掉下,一只眼镜腿挂在右边的耳朵上,两只眼睛框在他的脸上来回摇动,那满头的白发已经剃成了光头,发亮的光头上冒着点点汗水。
白队长严厉地对贾启甲说:“这身打扮倒也象个记者。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小郭看着贾启甲的这身打扮,想起他那身脏乎乎的民工服。真是判若两人啊。
贾启甲被押上警车后,白队长立马对他进行审问。白队长问贾启甲,知道我们为啥抓你吗?
贾启甲低着头说知道,我冒充记者骗钱。我本来在天城市吴老板的公司当民工,当民工每月不到一千元的工资。听别人说当记者挣钱,我就找了个假记者,人家找做假证的南方人给我办了个记者证,这两天我就是跟着几个假记者到处找出事的煤矿,跟煤矿老板要钱。还威胁这些老板们,如果不给钱就把事故报道出去。这活不错,当了两天假记者就挣一万多元了,要是你们不来,深山煤矿的老板答应今天给我们20万元呢。
贾启甲交代完诈骗的事后,抬头问白队长:“为什么光抓我,不抓那几十个假记者。”白队长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拉长脸沙哑着嗓门厉声喝道:“你再交代主要的罪行!”
贾启甲说我没罪行了。
白队长突然转过话头,说:“你和六爷是啥关系。”
贾启甲说我和六爷有啥关系。听我们的民工们常讲六爷可厉害啦,我怎能攀上人家。
白队长又大喊一声七七,贾启甲低着头没反应。
白队长心想,这家伙太狡猾太不老实了,回到局里再说。
警车一路上闪着警灯拉响警笛风驰电骋般驶向了天城市。
到了西河公安局重案队,白队长让小郭他们将贾启甲押进了禁闭室,然后让小郭他们速去看守所把那六名人犯分别提到重案队辨认贾启甲是不是七七。六名人犯分别从禁闭室门上的小窗口往里观望,都说这人是七七,白队长又让六名人犯分别看了禁闭室的监控录像,人犯们还是很肯定的说这人是七七,没有任何差错,没有任何问题。
白队长让小郭他们又将六名人犯送回了看守所,就在他刚进办公室的时候,黄头发也进来了,黄头发说她是领奖金来了,因为她提供了打人凶手的藏身地,公安局要奖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