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天城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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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白队长正为田夏沙的案件发愁,接了田夏沙的电话后,立即带人赶到他家。

小区装潢房子的电锯声和着呼啸的狂风还在疯叫。

白队长沙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那个神秘的电话打来的前后经过,让小郭立即去查公用电话所在的位置。小郭立刻给114查号台去电话询问。经查,这个电话是从前北屯的公用电话上打来的。白队长立马又给队里的几位探长去电话,让他们去前北屯公用电话前守候。

田夏沙看到这些情况,心想,案子终于有眉目了。正想着,茶几上的电话又急促地响起来,田夏沙忙抓起接听,原来是卫安竹打过来的,卫安竹问他前两天去北京干什么?还问他看了报道厅机关办公楼的新闻吗?田夏沙说看到了,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关于去北京的事他没有说。

放下电话,田夏沙和白队长又聊起了案情。白队长说,这案子是省委党书记专门批示要尽快破案的,我们比你着急。可惜的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掌握一点线索,我们的人还在专访你们小区的群众。

田夏沙说,你们没有传唤贾启甲?

白队长说,传唤了,没有结果。

原来,那天下午贾启甲又一次被传唤到了重案队,白队长亲自和他谈话,希望他能积极配合工作,争取立功。

贾启甲摸着满头白发,皱着眉头,说我是吓唬过韩老头和付老头,我是出自好心。现在建筑商打人的事成了家常便饭,管闲事的人都没有好结果。他们二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万一挨了打咋办。我就好心劝他们别管这事也别问这事。小区800多户几千号人,就你有本事制止这事。贾启甲说着说着流起了眼泪,不时用手擦一把说:“我爷爷也住在这个小区,原来我不知道。前几天老家打来电话,说我有个远房亲戚在省里工作,还是个处长,想通过他给村里要点打深井的水利款,我这才打听了好长时间找见了这个爷爷。你们猜猜,我是在哪儿找见的?”贾启甲睁大眼睛装着神秘的样子问道。

白队长和小郭他们都没有搭理他。

贾启甲擦着泪花说,我是在医院找见我爷爷的。我爷爷叫田夏沙,就是因为管闲事被人砍了两刀,捡了条命啊。贾启甲说着说着又大哭起来,没想到啊,真没想到。

听了贾启甲一番话,白队长有了兴趣,沙哑着嗓子继续问道:“你就在你爷爷那个小区干活,你应该知道是谁打了你爷爷。”

贾启甲突然不哭了,连说不知道。

白队长又问:“你和你爷爷以前没来往?”

贾启甲说:“这个爷爷的爸爸和我的老爷爷是姨表兄弟。再说,这个爷爷的爸爸也就是田夏沙的爸爸,十六岁就离开我们村参加革命了,几十年也没有回过村,我们连田夏沙的爸爸都没见过,更不知道田夏沙这个爷爷了。要不是村里的老人们因为打井要钱,我们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远房亲戚。”

白队长说:“贾启甲,田夏沙既然是你爷爷,你还想通过他给村里要打井的钱,你就应该给我们如实交代是谁打了他,这样对你有好处。”

贾启甲说:“田夏沙是我爷爷,我比你们更着急。我也是打工的,辛辛苦苦挣点小钱不容易,如果我爷爷能给我们村要上三五十万打井款,我还能提成呢,最少也能提上三五万。”

白队长听完贾启甲的话,突然问他:“你知道谁是六爷吗?”

贾启甲一愣,说:“我不认识叫六爷的人,我却听说过这个人。我们工地打工的民工们几乎都听说过这个人,说他可厉害呢,说他手下有一帮打手。不要说我们这些民工,就是那些本地人,只要伤害了六爷的利益,肯定会受到报复,不是打断你的胳膊就是打断你的腿。连你们公安局也管不了他,人家有钱,有钱能叫鬼推磨。”

贾启甲临走的时候,问白队长谁给他出这半晌的工钱?白队长哭笑不得,说:“案子没破前,说不定我们还要传唤你,你如果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我们还要奖励你。”

贾启甲走了,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还有那驼着背的后身,白队长根本不相信他是30多岁的人。

田夏沙听了白队长的叙述,没有吭声,只是不断地喝着茶水。也许是他喝水太多,又抬起身走向卫生间,此时,茶几上的电话又响了,田夏沙急忙回头去接电话。又是那个神秘的人打来的,问田夏沙把壹万元准备好没有,说他尽快把钱打到他说的银行卡上,只要见了钱,他就会来电话提供破案的线索。

田夏沙按照事先白队长的安排,告诉那个神秘的人,说钱准备好了,你把银行卡的密码再说一遍,我马上把钱打过去。

那人又把银行的卡号说了一遍。

白队长把电话打到了蹲守在前北屯公用电话旁的侦探,问发现可疑人没有。

侦探回答说没有。白队长赶忙查了刚才神秘人的来电号码,原来是从后北屯的公用电话亭打来的。

白队长让田夏沙把准备好的钱快打到那个神秘的卡号上。田夏沙便带上钱跟着小郭下了楼梯,又坐在小郭那辆没有挂警车牌的小车上去了银行。

这边,白队长立即通知所有的侦察员分头到天城市所有的银行营业部,只要是持这个号码的人来取钱,立即抓捕。

田夏沙和小郭到了晋汾街的银行营业部门口,进门的时候碰到了黄头发,就是他住院时那个被电击摔下电杆的煤矿工人的妻子。

黄头发看见田夏沙就急忙往一边躲,田夏沙三步并成两步追上她,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黄头发听了田夏沙的话,说我来找一个人。说完便急忙走了。她走的时候,田夏沙还专门告诉她,有啥难事你就找我吧,我会尽力帮你的,都是住院的病友,你不要不好意思。

黄头发边走边说,谢谢你,我真的没啥事需要你帮助。

小郭见田夏沙热情的样子,有些感动地说:“田处,你真是好人,为了小区住户的利益受了伤害,出了院也不忘同病房的病友。”

田夏沙推开了银行的门,对跟进来的小郭说:“一个人心中的空间有多大,就能盛开多大的鲜花。你心中的空间越大,越能盛开万紫千红的鲜花。”

田夏沙和小郭办完了银行的手续,走出了银行的大门。这时候,两个便衣警察过来了,还和小郭打了个招呼。

上车的时候,田夏沙发现黄头发并没有走远。黄头发正在银行门口不远的报摊上翻看杂志。

田夏沙和小郭回到了家里,白队长坐在沙发上还在喝茶水,还和田夫人谈论着田轶的婚姻,说:“你家姑娘的对象我负责找,一定给你们介绍个满意的女婿。”

白队长的手机响了,说是打电话的神秘人抓住了,就在田夏沙和小郭离开银行不久,那人便来取钱了,当下就被抓住了。

白队长和小郭立即下楼往局里赶,田夏沙也要去看那个神秘的人,便坐上他们的车一同赶到局里。

审讯室里,黄头发坐在被审的铁椅子上,双手套着手铐。

田夏沙没有想到是她。田夏沙想,打神秘电话的是个男人,怎么变成了个女人。

白队长拉长了脸,沙哑的声音里透着威严,等问过了姓名籍贯等必问的问题后,白队长问:“你现在要老实交代是谁打的诈骗电话,争取立功,你也要为你的丈夫孩子和公公婆婆负责任,你坐了监狱,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你要老实交代!”

黄头发看见了坐在一旁的田夏沙,突然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我对不起田大哥。

黄头发落着眼泪,对白队长说,我要老实交代,那个电话刚开始是我打的,后两次是我男人打的,他现在还在医院里。

白队长命令另外两个侦探,立即开车去医院抓捕被电击的煤矿工人。

黄头发不哭了,大吐苦水:“我们也不愿诈骗田大哥,我们确实没有办法了,我男人那个煤矿老板不能及时交给我们住院的钱,医院几次要把我们往外赶,再加上孩子开学要花钱,我妈也瘫痪在家几年了,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白队长说,没办法就干犯法的事。你为什么诈骗田处,你说收到壹万元就提供破案的线索,现在钱收到了,你提供线索吧,只要你提供有用的线索,我们一定宽大处理你。田夏沙也说,你只要提供破案的线索,我那钱就送给你。

黄头发说,田处和我们在一个病房住院时,我看到每天那么多人提着大包小包看望他,还知道他的官和我们县里的县长是一样的,心想他肯定有钱。再加上他出院时给我们留了电话号码,说有事可以找他,我们就给他打电话想骗点钱。

白队长又问:“你们怎么知道田处的案件,还说打他是六爷指示的,六爷是谁?”

黄头发说:“田处的案件是你们去医院找田处了解案情时我们听到的。”

白队长又问:“那么六爷呢,六爷是谁?”

黄头发说:“六爷是谁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们村几个在蓝天街道搞拆迁的民工说,前几天那里也发生了上百人的殴打,是个叫六爷的人在幕后指挥的。”

黄头发的丈夫被公安侦探带来了,刚进审讯室他就见了田夏沙,扑通一声跪下了,顿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白队长也问他知不知道谁是六爷,他说的六爷情况和黄头发说的一样。

白队长陷入了思考:贾启甲说到了六爷,黄头发和他的丈夫也说到了六爷,看来这个六爷确实不寻常。

田夏沙也在想:我的案件,肯定和这个六爷有关系。

风还在吹着,热浪赶着热浪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