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伢崽啊,知道了真阿魏的炼法,以后你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阿婆对你好吧!”老妖婆一脸得意的笑道。
我听的毛骨悚然,阿婆竟然把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当成一生吃喝不愁的手段!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见我越来越乖巧,阿婆跟我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当天晚上,她竟然带了一些酒和煮熟的腊肉,来到了我住的竹楼里,说是要奖励我的。
我不会喝酒,也不想吃腊肉,阿婆看着我惊恐的表情笑道:“你放心,伢崽,这不是人肉,是猪肉!”
“阿婆,我从小就不爱吃肉,我还是喜欢吃糯米,”我蹲着怯生生的答道。
“喜欢吃糯米?呵呵,好啊!果真是一辈子跟喜神儿打交道的命!”阿婆抽着水烟,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一听这话,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一辈子跟喜神儿打交道,我才不要。
但是我不敢违抗阿婆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拨弄着她给我的竹筒饭。
见我不吃,阿婆自顾自的吃起了腊肉就着小酒儿喝了起来。
看着她那如同核桃皮一般的一鼓一鼓的腮帮子,我心里说不出的恶心,此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种假想,早晚有一天,我要用她教我的办法剥了这个老妖婆的皮!
阿婆“嗞嘍”一口酒,“吧唧”一口肉的吃的挺开心,话也就多了起来,她跟我讲述了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有些听起来挺有意思。
我年龄还小,听的不太懂,大概意思是说,当时蒙古大军进攻大理,路过红崖山的时候,误入了一个洞穴,这个洞穴是苗寨寨主的坟茔,他们惊扰了寨主的亡魂,亵渎了神灵,结果3000多蒙古兵全部死在苗家的秘法之下。
“阿婆,我以前也听人说苗家会蛊术之类的,阿婆,您是不是大蛊师啊?我感觉您好厉害好厉害啊!”我眨眨眼睛问道,话里话外给老妖婆带着高帽子。
我拍的马屁阿婆似乎很受用,她得意的笑了笑,不过她对这所谓的大蛊师的称呼不屑一顾。
“伢崽,你知道什么?蛊术只是一些下等苗人才掌握的法术,根本就是狗头不上桌面儿,真正的贵族苗家掌握的是痋术!”老妖婆得意的笑道。
“痋术是什么啊?”
我好奇的瞪大眼睛。
“痋术,呵呵,你听这个名字啊,痋意味着疼,是一种专门儿利用人的怨气来滋养虫子的办法,这痋虫的威力比那什么蛊虫要厉害很多!”
老妖婆说罢,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人有七情六欲,嗔怒爱怨,这些情绪渗入体服之内,都以用来炼虫,就比如你的妈妈,”老妖婆说到这里顿了顿,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她一提到我的妈妈,我的心猛的抽了一下,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没敢问妈妈的下落,看来今天老妖婆终于肯告诉我了。
“你的妈妈入土之后,怨气冲天,恰好葬的位置不合适,已经成了僵尸,为了不让她出去害人,我才把她请到喜神寨儿来,”老妖婆说到这里微微的叹了口气。
如果换做以前,我可能会相信老妖婆的话,但是自从我亲眼看到这个家伙害死了一个小孩子,我就知道她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绝对不会因为怕我妈妈出去害人才把她引导喜神寨来。
甚至我还怀疑,控制我妈妈咬我的人,正是这个老妖婆,她现在说这些无外乎是想骗我,掩盖事实。
“阿婆,我妈妈以前对我很好,她为什么会咬我呢?”
我疑惑的小声问道,心中暗想,你别糊弄我,我妈妈生前是很好的人,她根本就不可能咬我,一定是你给控制的,你能控制我妈妈来到喜神寨,你就肯定能控制我妈妈咬我。
没想到我此言一出,老妖婆竟然呵呵的笑了两声儿,用那枯树枝一般的手摸了摸我的脑袋道:“伢崽,你懂什么啊?你妈妈心里最牵挂的人是你,自然第一个害的人也是你啊!”
我疑惑的摇摇头,表示不懂她说的话。
“人有三魂七魄,人死之后,三魂七魄离体,但是对于喜神儿僵尸而言,它们留下了魄念,魄是专门儿主人的欲望和贪念的,还储存着生前的记忆,所以你妈妈咬你是很正常的。”
我依然没有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但是我不想惹她生气,于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我妈妈现在在哪里呢?”
我把问题拐引到了重点,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可是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了,老妖婆却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道:“伢崽啊,时间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阿婆累了!”
说罢,她站起身提着煤油灯,摇摇晃晃的踉跄下了竹楼。
每一次她把后背暴露给我的时候,我都有种欲望想冲上去跟她同归于尽,但是一次次又被理智给控制了下来。
我现在年龄还小,老妖婆看起来年龄应该有七八十了,我就不相信我活不过她,我就算不出手,我耗也能耗死她!
我依然没有知道妈妈的下落,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因为喜神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我越来越熟悉,阿婆交待给我的活儿也越来越多。
这个老妖婆住的地方是坚决禁止我靠近的,她住的竹楼非常好,看起来跟正常人住的竹楼差不多,有的时候我十分的好奇,每次路过的时候会偷眼往里瞟一瞟,里面儿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竹楼地板上有很多小香炉和小坛子。
我也不傻,我似乎明白了那些尸油的去向,一定是晚上被人用拖拉机给运走了,拖拉机既然能开到这个地方,证明附近一定有通往外界的路,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些拉走尸油是要干什么呢?
第二天,老妖婆起来的很晚,到了下午时分她才来找我,见到我后她笑容满面,态度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
“伢崽,阿婆要带你出一趟门儿,你在这里憋坏了吧?”老妖婆笑着说道。
我一听她说要带我出门儿,心思瞬间活了起来,琢磨着看看能不能趁机溜走,但是我又不能让她感觉我有这样的心思,于是笑着跟她说道:“阿婆,您带我出去,可不可以给我买点儿好吃的。”
一听见我这么说,老妖婆笑的脸上开了花儿,眯缝儿着眼睛说道:“可以,可以,没有问题。”
“那阿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我好奇的问道。
“我们现在就走,记住!伢崽,你跟我出去一定要听话,不敢走丢了,如果你走丢了的话,阿婆也不敢保证你能活下去,”老妖婆虽然还是笑着跟我说,但是眼中闪烁出一丝狡黠的光。
我知道她这是警告我,然而只要能出去,就会有机会,只要能出去一次,就能出去第二次,我现在是争取她的信任,并不指望这一次就能成功逃脱。
阿婆拎着个背包带着我离开了喜神儿寨,因为第一次来的时候是黑天,后来我又不敢到处乱跑所以对周围的环境不是很了解。
而这一次是白天,又是由她领着,我看到喜神寨前面儿一条土路,这条土路上有拖拉机轮子的碾痕。
我们沿着这条土路一直往前走,走了很久果真绕到了大路上,这喜神寨儿虽然可以直通大路,但是十分的偏僻隐蔽,周围都是竹林高山,如果不认识路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地方。
阿婆的背包鼓鼓囔囔的,好像很沉,我提出帮阿婆拿,老妖婆见我乖巧懂事,也是满意的笑了笑。
我们沿着大道儿往前走着,竟然一直走到了镇子上,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然而此时,看着熟悉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我却感觉到隔世为人,我不再有自由,只能跟着这个可怕的老妖婆。
阿婆带我坐了公交倒车去了县里,然后又去了县里的汽车站,买了去贵阳的票,她的这一系列举动让我大吃一惊,之前我还以为这老妖婆是与世隔绝的怪物,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坐车。
汽车上,周围都是有说有笑的人,有些小孩子在父母怀里撒着娇,看着他们,我心里好生的羡慕,我曾经也有一个家,有一个爱我的妈妈,然而现在,这一切于我一生都无缘了。
其实我好想问阿婆,我们去贵阳干什么,但是阿婆自从进了镇子后,脸就一直拉着,好像心事重重,我也不敢问她,只是紧紧的跟着她。
车子开了很久,我们到了站,这是我第一次来贵阳这个大城市,我不知道阿婆带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但是能隐约感觉到一定又是那种十分可怕的事情。
出了站,阿婆站在站口儿张望了一番,这个时候一辆黑色轿车里钻出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胖子,向阿婆不停的招手。
阿婆发现了他,带着我来到了车前,我们坐进了轿车。
那个胖子西装革履,样子看起来很精神,我们一进车,他就十分客气的向阿婆打招呼:“婆婆,您辛苦了!”
阿婆则是冷笑了下:“李老板,我们快点儿吧,早完我们早回去,家里还有很多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