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好几声那老妖婆也没出现,火把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要熄灭了,我这个时候已经吓得脱魂儿了。
突然身后一亮,面前的这些大黑蜘蛛纷纷退去,我一回头,但见阿婆拎着煤油灯正冷冷的看着我。
“阿婆,我怕!”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
阿婆冷冷的看了我一会儿,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道:“咳,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笨手笨脚的,明天再剥皮吧。”
说完她转身向后走去,我如获大赦一般,颤抖着紧紧跟在了她的身后。
回到了竹楼,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我看到自己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周围红肿一片,一阵阵隐隐的钻心的疼。
阿婆把那个以前装飞蚂蚁的香炉打开,用小勺子在里面舀了点儿香灰撒在我的伤口上,一瞬间我感觉就像撒了一把盐,疼的我嗷的一下叫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点儿疼都忍不了!”阿婆怨毒的白了我一眼。
我咬紧牙,忍受着那要死要活的烧灼感,说来也怪,片刻之后,疼痛渐渐消失了,整个手臂也跟着麻痹了起来,没有一丝知觉。
“行了,以后注意点儿,别总把自己给弄伤,尸毒攻心可就麻烦了,早点儿休息吧。”
阿婆提着煤油灯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看着那挂在墙上的阿魏,心里一片迷茫。
这老阿婆也有年轻的时候吧,她也是个女人,也曾经是个姑娘,她有自己的老公吗?她有自己的儿女吗?为什么她会变的如此的歹毒和变态,她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我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这些,阿婆张口闭口就是谈钱,这个值钱,那个值钱,可是?她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用呢?
看她买小孩儿的时候出手如此的阔绰,想来是不缺钱的,我真的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二天,我惊奇的发现自己胳膊和手上的伤口已经全部结痂了,只是周围还有些发红,但是肿却已经消了,这让我紧张的心略微舒缓了一些。
阿婆来的时候又是对我劈头盖脸的一阵怒骂,埋怨我为什么起来的这么迟,起来后还不赶紧去炼尸场剥皮!
我胆怯的说自己不会剥,阿婆则是骂我是蠢猪,气的直跺脚!
她带我又回到了炼尸场,指着那些停靠在铁锅旁的死尸道:“我给你演示一次,以后你自己来!笨死了你!”
她走到一个趴着死尸前,弯下腰摸索着,不一会儿她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匕首。
“先从这个地方下刀!”
她一刀扎进了死尸的后脖颈,然后沿着那死尸的后背直直的划了下来。
那死人的后背顺着刀口儿,马上就翻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儿黄白相间的肥油露了出来。
“这剥皮啊,跟给人脱衣服是一样的,但是要注意刀的力度,不要把筋给割断了,不然皮肉混合在一起比较麻烦!”
老太婆一直划到了那死尸的尾巴骨的位置,然后顺着再来一刀沿着腰窝和屁股上方的位置划了下去。
我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这死尸被老妖婆简单的几刀下去瞬间皮肉大开,里面儿的红肉白油尽皆露了出来。
……
在阿婆的演示下,我弄清楚了这给人剥皮的步骤,阿婆把刀子往地上一扔,告诉我剩下的工作我自己来。
她吩咐死人的皮要单独的放在一个缸里,皮上的油要刮干净,然后把剥了皮的尸体扔到铁锅里进行炼!
我颤抖的捡起了阿婆扔在地上的匕首,开始了第二天的工作……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阿婆让我剥皮并不是因为怕费火,而是那些皮是有别的用处的,尸体炼化出来的油是尸油,而人皮炼化出来的油是鬼油,那是专门儿下降头才用的。只是当时她不愿意告诉我而已。
我开始没日没夜的干着,每天的工作就是重复性的炼尸油剥皮。我不敢懈怠,阿婆对我的要求十分明确,不管尸体多与少,每天必须全部清理干净,不能留下余活儿,不然的话,我就要受到惩罚!
中午就给我十分钟的吃饭时间,在喜神寨中央的位置有一口手压的水井,我每天可以去哪里洗手打水。
说来也奇怪,每天我将这些工作完成之后,第二天早晨,在炼尸场总会又出现几个尸体,有的时候少一点,就三两具,而有的时候则很多,最多的时候一天有二十来具尸体!而那装尸油的大缸也被清空了,不知道里面儿的尸油什么时候被运走的。
这些新送来的尸体一个个腐烂程度都不高,而且年龄都比较老,想来应该是老死病死的,还有些相对年轻点儿的,都是肢体破碎面目全非,好像是出了车祸死亡的。
另外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早晨摸起来很凉,有些甚至还很硬!
我每天都累的要死要活,根本没有心思去深究这些问题,直到一天深夜里,我肚子疼的要死要活,起来上厕所,听到了一阵拖拉机的“嗒嗒嗒”的声,还有若隐若无的光亮。
我提着裤子,把脑袋探出竹楼偷眼观瞧,但见阿婆正跟一个中年汉子交谈着,阿婆用手比划着,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清楚,但是可以看见那汉子在给阿婆钱。
阿婆下意识的把脑袋往我住的竹楼瞅了一眼,吓得我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一直忙了有大半个月,阿婆终于肯让我停下来休息几天了,这些天,也不再有尸体运过来。
阿婆的心情显得很好,夸我这段儿日子表现的不错,坐在竹楼里,也愿意跟我多聊几句了。
“伢崽啊,只要你跟着阿婆好好干,以后阿婆随便教你点儿本事,就能让你一辈子吃穿不愁挣大钱啊!”老妖婆坐在凳子上,吧嗒吧嗒的抽起了水烟。
“阿婆,那些尸体都是从哪里来的?”我低下头轻声的问了一句。
我问完之后马上就后悔了,因为这可能涉及到阿婆的秘密,我发现她的脸色有点儿阴了下来。
然而,阿婆并没有训斥我,而是用一种诡异的微笑看着我说道:“伢崽,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觉得火葬场里烧的尸体,一个个都是有主儿的吗?呵呵。”
她抽了一大口烟,狠狠的咳嗽了一阵儿眨眨眼睛道:“每天都会很多死人,被人杀的,自杀的,淹死的,枪毙的,老死的,病死的,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人管,公家也不可能一直管,你说对不对?”
她跟我说的这些,我完全都不懂,但是又不敢不回应她,只是傻乎乎的点点头。
“哼!就算凶杀案,你以为公家能破获几起?你们听说的,都是已经破获的,还有很多很多案子,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阿婆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笑容背后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
“伢崽,你还记得半个月前,我们带回来的那个阿魏吗?”阿婆微笑的看着我问道。
她不说我都忘了,那个被胡蜂给蛰死的小孩子!她一提起这个事情,我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阿婆,我记得。”
我惊恐的看着她,机械的点点头。
“现在那个阿魏火候儿差不多了,我带你去看看!”
说罢,阿婆站起身下了竹楼。
我跟在老妖婆的后面儿,来到了那个装死孩子的坛子前。
那地方“嗡嗡”的全部都是苍蝇,密集程度简直就像是炸锅的马蜂窝。
一股股滔天的腥臭直扑鼻面,简直能让我背过气去。
“伢崽,把阿魏从坛子里捞出来!”阿婆吩咐道。
我虽然心里恶心到爆炸,但是我不敢违背阿婆的意思,强忍住心里的恶心,把手伸进了那个坛子。
那被胡蜂给蛰死的小孩子,在坛子里已经高度腐烂,身上的皮都发黑发绿了,我用手一抓,滑滑的,一股股死鱼烂虾的臭味儿往外冒着,熏的我差点儿晕死过去。
因为之前我烧了半个月的死人,对这种恶心的事物已经有了点儿抵抗力,要是换做以前,我估计自己会恶心的一头撞死。
那孩子被捞出来之后,全身肿胀不堪,舌头也吐了出来,全身乌黑墨绿,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尸水儿。
我想起来阿婆以前还吃了一口阿魏干儿,她也不嫌恶心。
“把阿魏在院子摆好,让太阳暴晒,再过半个月,就能卖钱了!”阿婆面带满意的微笑说道。
我按照阿婆的吩咐,把那死孩子放在一片儿空地上,苍蝇们马山就围攻了过来,几乎瞬间就把那个死孩子给叮满了!
见我恶心的直皱眉,阿婆笑道:“傻伢崽,你啥也不懂,这一大坨真阿魏,比黄金要值钱多了!”
我疑惑的看了眼阿婆,阿魏我不知道,但是黄金我知道,那是很值钱的,这死人怎么能比黄金还值钱?
阿婆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笑道:“黄金无假,阿魏无真,真的阿魏都是用被胡蜂咬死的婴儿炼成的,只是这种阿魏市面儿上不让生产,他们那些人啊,就用羊羔儿来代替,但是效果自然也是差了很多!所以啊,这真阿魏比黄金还贵!你当阿婆会做赔本儿的买卖啊?”
听到这里,我毛骨悚然,为了赚钱,阿婆竟是为了这个目的来杀人,别人的生命在她眼里,只是个不会赔本儿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