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旃姑娘说吧,有啥想问的?”吴叔叔笑了笑。
阿旃清清嗓子道:“据我所知,这铁器是春秋时期才有的东西,在殷商,乃至西周时期的铁器,都是来自于天上的陨铁,但是好像并没有那么名贵,因为不能铸造成兵器,所以只能用来做农具,还被叫做恶金!”
阿旃说完,吴叔叔哈哈大笑:“阿旃姑娘,你说的一点儿不错,铜的熔点是1000度多点儿,铁是1500多,铁在殷商和西周时期,因为铸造的温度达不到,所以不能浇铸,因此铁器使用的范围很有限,加上很容易氧化,所以叫恶金,到了春秋时期,中国人发明了鼓风技术,几百个人拉着风箱,让火炉的温度提升了200多度,才把铁给融化,铁器才广泛的使用于兵器军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除了温度以外,还有含碳量,生铁无论是脆度还是韧性都不适合做兵器,铁和钢的区别也在于此,然而这把紫乾不同,它里面儿的含碳量很低,完全就是一大块天然形成的钢,加工的过程也不是熔铸,靠的是细细打磨,铁的比重比较低,而且比铜硬,用来做剑再合适不过,昭王当年打磨这把宝剑用了十年的时间,你说名贵不名贵?”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把紫乾表面泛着微微的紫色,还不生锈,我真的怀疑,它是不是外星飞船坠落后留下的残片,被远古时期的人给捡起来了......”吴叔叔嘬着牙花子说道。
我一听吴叔叔说的越来越远,思绪又回到了当时和垂眉老头遭遇时的情景,阿旃手持痋钉狠狠的扎在了地面上,一股股黏糊糊的液体从痋钉刀柄的末端冒了出来,痋钉是中空的,有放血的作用......
“阿旃,你当时用痋钉扎地面,是情急之下乱扎,还是你知道它在哪个位置?”我皱眉问道,其实我是想知道阿旃那一针到底给那家伙带来多大的伤害。
阿旃说道:“我不是乱扎的,我知道它在哪里?”
阿旃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用痋虫钻进了那垂眉老头儿的耳朵眼儿里,已经进入它的脑体了,所以它虽然遁地偷袭我们,但是我能感知到痋虫的具体位置,只是这家伙在地下移动的速度太快,我还没来得急告诉你,你就已经中招儿了,我用痋钉扎的就是痋虫所在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你扎的是僵尸的脑袋?”我惊愕道。
阿旃点点头:“不错!我扎的就是它凹陷的那块儿厚痂皮,那块儿是软的,那垂眉老头当时死的时候,就是被报仇的汉子,一菜刀砍掉了半拉脑袋!”
一想起那一鼓一鼓的厚痂皮,我心里还是一阵阵儿的恶心,可惜那汉子了,虽然砍死了王八蛋村长,但是那家伙死后依然变着花样儿作恶,根据僵尸索亲的原来,想来偷来的这些小孩子,可能也跟它有血缘关系,不是儿子就是孙子。
或许真******该等他把自己家人都吃完了以后我们再动手除掉它!
“阿旃,你现在还控制着自己的痋虫呢是不是?”我追问道。
阿旃眉头一皱,当时你受伤了,我心都乱了,没有管痋虫的事情,你也知道的,痋虫读痋和痋僵控痋不一样,一旦心思乱了,转换不过去,再想联系就难了,更何况,我派出去的痋虫是一般的痋虫,又不是那痋印的金痋虫......
一听阿旃这么说,我遗憾的叹了口气,我这么问她,也是因为跟自己的痋虫失去联系了。
痋虫钻进脑体可以根据残留的魄念进行读痋,但是痋人的心思如果长时间溜号儿,就会跟自己的痋虫失去联系,然而如果能够控痋,让僵尸变成痋僵,那无论远隔千山万水都可以对僵尸进行召唤。
我们当时在蛾痋秘境之中,虽然跟蛾痋人紧张的大战,但是秘境出口儿是我们逃生的救命稻草,所以派出的痋虫时时刻刻在我的关注之下,即使距离很远也没有乱,然而刚才疼的我魂儿都快没了,脑子一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痋虫?
如果阿旃的痋虫可以一直潜伏在那垂眉老头儿的脑体中,我们跟李先生回合了,完全可以按图索骥的去寻找僵尸,这对我们下一步除掉它很有帮助,然而现在,只能重新搜索了。
那一股股恶心的如同鼻涕一般的僵尸脑浆从痋钉的柄端冒了出来,也不知道阿旃的痋钉扎进垂眉老头儿的脑子里给它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说来这垂眉也真够牛逼的,我们连******僵和牛头将军都能控痋了,妈的居然控制不了它!
“阿旃,也不知道你的痋钉扎死它没有?”我问道。
阿旃皱皱眉:“我不清楚,痋钉可以把对方身体里的东西给吸出来,即使扎不死它,也足以让它喝一壶的了,实力必然大损,咳!我刚才情急,把痋钉也丢在半山坡上了.....”
痋钉是阿旃随身携带的东西,从不离身,见我受伤,她连痋钉都不要了。
“明哥,我们刚才射出的毒牙和毒针,根本就伤不了它,李先生说的没错,这东西恐怕只能让他来!”李先生皱眉道。
吴叔叔此时略显感慨的说道:“该来的总会来,我和彪子也躲不过这一劫了,我也想会会这个李先生。”
见我止住了流血,吴叔叔也不管胖叔叔了,直接开车送我们回了北京,进了307医院急诊开始手术接骨和韧带缝合。
手术室里,专注的医生和殷勤的护士紧张的忙碌着,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如果妈妈当时在这个环境下接受治疗,结局一定不会是那样。
有时候钱是恶魔,可以让人迷失心性,但是99.999%的情况下,钱是天使,它可以给你做人最起码的尊严,如果没有钱,人有时候活的真的连畜生都不如,尤其是大病临头。
手术很成功,紧张了整整一夜,我在医院特护病房里沉沉的睡下了,阿旃拉住我的手在一旁守着,吴叔叔见我没事儿了,说要看看胖叔叔的情况又离开了。
昏睡中,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又梦见了妈妈,一切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在屋子里睡觉,妈妈和爸爸在外面儿忙碌着做饭,叮叮当当的菜板的声音传来。
他俩不再吵架了,爸爸回来了,和妈妈有说有笑,一家人和和美美,那梦境如此真实,就跟现实中一样,我隐约的感觉到快过年了。
爸爸的样子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的帅气,我其实早已忘记他的样子了,再次看到时,却又无比的清晰,一切都好像是在昨天。
他们做了很多的菜,放满了一桌子,妈妈给我盛饭,我看着肉咽着吐沫,爸爸没有动筷子,我也不敢动。
一家人开始吃饭,然而令我奇怪的是,他们都不吃,只是让我吃,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饭菜很香,然而我吃了几口以后感觉有点儿咸,就开始渴,想要水喝,可是妈妈却说家里没水了,一会儿吃完饭,到小卖部给我买饮料喝。
我只记得自己很能吃,把一桌子饭菜吃了,还是觉得饿,而且越吃越饿,吃完饭,妈妈说爸爸要带着我们去东莞了,一家人都过去。
爸爸妈妈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站在门口儿催我赶紧走,我却在找自己的书包,怎么也找不到,里面儿还有我卖折耳根攒下的几块钱。
场景又是一换,我跟着爸爸妈妈往山里走,虽说是去东莞,但是走的路却是我们那里的满是草木的大山......
他们把我带到了山根儿下的一个白色的小楼前,那个楼很像我们的小学,院子的门儿是锁着的,锁头上满是锈迹,这里好像很长时间没人来过,周围没有路,全是树木和大山。
爸爸说自己上个厕所,然后就离开了,剩下妈妈和我站在楼前。
那白楼的玻璃都是被打碎的,上面而还布满了蜘蛛网。
妈妈突然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儿,打开后,里面儿是十几块钱,交给我说道:“明明,爸爸妈妈要回家了,你在学校好好读书。”
“妈,这儿是哪儿?我们不是要去东莞吗?”我好奇的问道。
“傻孩子,这里就是东莞啊,东莞的一所小学,”妈妈解释道。
“那,同学们呢?老师呢?”我吃惊的回头张望。
说话间,妈妈已经离开了,再回头看时,但见她一个人已经走到来时的半山坡儿上。
我吓坏了,发疯似的去追赶她,但是我的腿就像是被缠住了一样,很绵,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妈妈却越走越远,然后转身绕过了一颗大树,就不见了。
我发疯的大声叫着爸爸妈妈,但是没人理我,整个山谷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再低头看时,脚下是一捆儿我自己挖回来的折耳根。
我很害怕,拿起折耳根儿开始往山里跑,我经常在山里玩耍,记得路,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妈妈。
然而这大山好像是不断重复的一样,我们来时没有走多久,可是我却怎么也跑不回去了,天开始变灰,好像要下雨......
“明明!”
这个时候妈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脸微笑的看向我。
“妈,你们去哪里了?”我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
我急的都快哭了,妈妈却还是保持着微笑。
......
“妈!妈!”
我大声叫着,然而妈妈的脸却慢慢变成了阿旃的模样,我再仔细看时,周围的一切是病房里的场景,现实的记忆又翻江倒海的涌入大脑之中,原来只是一场梦。
阿旃的眼圈儿因为熬夜满是血丝,她轻轻的擦拭了下我额头上的汗,轻声道:“明哥,你又做噩梦了吧?”
我嗓子里一阵阵干渴,说不出来的难受,让阿旃给我倒点儿水来喝。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我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咳!幸亏现在我已经长大了,看着阿旃的背影,我心里一阵阵温暖,她是我的妻子,是将和我走完一生的人,我一定好好待她,一辈子不离不弃。
然而我却无意间发现,阿旃在给我倒水的时候,嘴角儿无意间偷偷笑了笑,那神情好生的诡异,充满着狡黠,阿旃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