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乍现,我心知不妙!再抬眼时,但见那瘪脑袋老头僵尸猫着腰已经跳至我们近前,彼此相距不过四五米的距离!
狗东西居高临下,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一定是我刚才打电话的声音惊动它了!
但见它两个猩红的小眼睛瞪的溜圆,凸出的牙槽间,往下流淌着黏糊糊的液体,就跟疯狗一样!
它猫着腰目光锁定了我们,那黄鼠狼尾巴尖儿一样的眉毛一挑一挑的,就像是虫子的触须一般!
周围都是荆棘枣刺儿,此时再躲已然是来不及了,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什么时候也是王道,我二话不说直接将蜘蛛毒牙飞了出去,阿旃也是抬手进攻!
然而那恶心老头儿身子往前一倾,竟像是土行孙一般直接遁入地下不见踪影儿!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东西竟然能钻入地下,那坚硬的山石地面对它来说简直就像是豆腐一般,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清它是咋钻进去的。
敌人隐遁身形,这是最可怕的,还没等我进一步细想但觉脚下一阵刺痛,一根儿细长的锥子从脚板儿之下穿透上来,直透掌骨!
“啊!”
我失声惨叫,触电一般的猛然跳起,然而那僵尸如针的指甲不止一根,以极快的速度刺穿脚掌然后往前翻抠,疼的我又跪了下去。
阿旃眼疾手快,掏出痋钉猛得往地面一扎,脚下的地面突然颤了一下,但见痋钉柄端后面儿的窟窿眼儿里,一股一股的往外溢出类似于僵尸鼻涕一般的粘液来,流淌到阿旃的手上,她已然不松手,还是死命的往下怼!
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阵沉闷的低吼,那声音极为震撼且富有穿透力,像是一个身形巨大的猛兽发出来的!
我已经彻底疼疯了,想把脚给抽出来然而那锥子般的指甲前段,此时却突然变成类似于秤钩儿一样的弯钩状,死死的反抠在肉里,猛得往下一扯拽,我脚掌连骨带肉的一下子被它扯碎了!那一刻,我疼的真后悔生下来!
阿旃猛得背起我,转身拼命的往山下跑,她也不管什么枣刺儿荆棘之类的东西了,鲜血咕咕的从我脚掌里往外冒着,我的整个鞋子都湿透了!
我疼的几乎晕了过去,锥心刺骨的痛感沿着小腿一直往上窜,我浑身肌肉绷紧依旧无法缓解要命的痛感。
阿旃瘦小的身子没跑几步,脚下没留神踩到了一块儿石头上,崴了下脚我俩一下栽倒进草坷荆棘里,锋利的枣刺儿划的我脸上到处都是口子。
“阿旃姑娘,你快自己跑,明子交给我!”吴叔叔一下子把我俩给拽了起来,然后背起了我。
他的力量极大,背着我拽着阿旃拼命的下山。
此时我脑子一片空白,疼痛占据了整个心扉,夜晚虽凉,但是我已经疼的满脑袋是汗!
大家都慌了,这狗东西从地下突然袭击,就跟地刺一般,谁也说不准它会在哪里发起突然进攻,只有不停的奔跑才是安全的。
或许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小黑屋里还有一个逼货呢,刚才阿旃扎伤了一个,它随时会采取报复性行动,或许我们今天真的像李先生说的那样,会死在这里。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我们竟然顺利逃回到了汽车旁,一路上并没有再次遭到伏击,上了车,吴叔叔快速的启动了车子,我们沿着山脚公路发疯似的逃离!
直到开出了好几公里了,吴叔叔才长出一口气,继而焦急的问道:“明子!你的脚伤什么情况?”
我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吭哧,鲜血还在一个劲儿的流,滴滴答答流的满车地胶上全是。
阿旃把我的鞋子给脱了下来,脚丫子已经被那狗东西给抓烂了,血肉模糊一片,因为骨头也断裂,现在的脚掌就跟烤熟的鹅掌一样软不拉他的,肉都翻了出来。断裂的韧带碎骨清晰可见!
此时伤口儿里已经往外渗透白色的蛛丝粘液,庾颠的自我修复技能开始唤醒,然而还是止不住流血,毕竟伤的太重,那狗东西几乎就是用锥子一般的指甲把筋肉骨头往下剃!
“阿旃,我车子后窗前有医药箱,里面儿有绷带和云南白药,你先给明子止血包扎,我们这就去医院!”吴叔叔说道。
阿旃取出了医药箱,给我处理起伤口儿来,一层层的纱布把我的脚掌给包好,疼痛之余,我又想起了十年前那刻骨铭心的中午.....妈妈当时,那是怎样的疼痛和苦楚。
“这僵尸好生的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狠角色!”吴叔叔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疼的气喘吁吁道:“这...这是垂眉,一种比白凶还厉害的僵尸。”
“垂眉?”
听到这个词,吴叔叔也是一脸的惊愕,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阿旃,你不是读痋了吗?读出点儿啥了?你读的是哪个?”我虚弱的问道。
阿旃见我痛苦的样子,心疼的流下了眼泪,她擦了擦泪花轻声道:“是那个老头子,脑袋瓜子缺半拉的那个!”
我一皱眉,老头子僵尸?会不会是因为阿旃读痋之后强行驱痋,把它给引出来的?
“你读了点儿啥出来?”我好奇的问道。
“那个老头子,是上一届村长,是现在这个村的村长的爹!”
“他爹?那内个吃小孩子的家伙,就是那个老太太,是村长的妈了?”我吃惊的道。
阿旃点点头:“是的,三年前,有一家汉子,持刀进了他家,把全家都杀了,现在这个村儿的村长就是它儿子,更好那天下午不在家躲过了一劫!”
“啊!”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吴叔叔之前说,他们买的那个凶宅,不就是......
吴叔叔此时长叹一口气:“我就说么,村里的老百姓都被遭尽成那个样子了,还是有不要命的......”
阿旃一说它是当年被杀的村长,我也理解了为啥那个行凶的汉子回家能忍心把自己全家都杀了,敢情自己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孩子也不是自己的种儿,不过这汉子的手法也够狠的。
“我刚才尝试着驱痋,让那个老头子僵尸跟另一个僵尸撕斗,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控制不了,还把它给惹激了!”阿旃无奈的摇摇头。
“李先生说了,那垂眉比白毛大凶还厉害,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其实,此一番刺探,弄清楚这俩僵尸的来历,对下一步的行动还是很有帮助,最起码知道了僵尸的种类和身世!”我宽慰阿旃道。
我心说,这事儿闹大了也好,让上面儿的领导知道这个村子里的村长有多么王八蛋,把老百姓都祸害成啥样儿了!
阿旃微微的叹了口气:“只是有一件事我还不明白,这个家伙前半夜蹦到肥彪面前想要杀他,但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体内的阴气大减,它好像十分惧怕肥彪的样子。”
“惧怕肥彪?”我跟着阿旃的话顺了下来,刚一张嘴就觉得这话说的太不尊敬了,肥彪是江湖上对胖叔叔起的外号儿,我们作为晚辈儿不能这么叫。
吴叔叔摇下了车窗儿,点起一根儿香烟道:“你们说的李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俩心里有数没?”
吴叔叔这么一问,把我和阿旃都问住了,我们确实之前对李先生进行了一番刺探,但是他是僵尸的秘密我们只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告诉。
“李先生就是公家的一个高人,那人十分的厉害!”阿旃解释道。
吴叔叔冷哼了一声,他不再纠结李先生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说道:“我告诉你们为啥那个僵尸不敢动肥彪了。”
他倒是也不避讳,直接叫起了胖叔叔的外号儿。
“为啥啊?是不是胖叔叔有啥特殊的本领?”我惊愕道。
吴叔叔冷笑道:“他有个狗屁本领,除了吃就是睡,那叫垂眉的僵尸不敢动他,完全就是因为那把紫乾剑!”
“紫乾剑?”我和阿旃吃惊的看向吴叔叔。
吴叔叔轻叹道:“刀兵之类,都是煞物,煞气可以克制聚阴之体,以杀人刀,杀鸡刀煞气最重,所以医院里出了医疗事故的手术刀都不扔,虽是锈迹斑斑但是用来解剖冰冻的尸体,那就跟切豆腐一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比起杀人刀,煞气再重些的就是杀伐将相的刀了,因为古时候有种说法,这些将相都是天上的星宿,屠星之刃自然煞气甚重,而那把紫乾剑,是西周天子用北斗降世的陨铁打造,南征西讨,杀伐无数,煞气最重!多么厉害的僵尸也不敢靠近它!”
吴叔叔如此一说,我和阿旃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紫乾剑是专门儿对付僵尸的法宝,那垂眉老头儿见到这天子的煞物,也不敢贸然近前!
然而,吴叔叔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用科学解释不通,就跟痋术一样,有些玄门义理虽然用起来确实靠谱,但是里面儿的机理却不是现代科学可以讲明白的。
“你们的那个李先生,说是让我加入地下长城探测小组是假,惦记那把紫乾剑还有西周王陵才是真!”吴叔叔苦笑道。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阿旃灵机一动,赶紧转移了话题:“吴叔叔,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