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青春流年:流动灯塔
2087800000074

第74章 婚典,曙光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遥远的地方,它叫镜玄仙境。

所谓繁华岁月,在这里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神族们偶尔也会烹茶闲话,看朝阳带起第一抹柔静的光线。又或者,负手作诗,听那露珠从竹叶上缓缓滑落的宁静语声……但今日,气氛显然有些不同。

这是王子大婚的前夕,仙境里,雾气里夹杂着柔光。逆着日光,凝安的神情看不真切,华丽的羽衣带着和阳光截然不同的强烈存在感。她的脸好像镀了一层浅黄色,有着不多见的柔和。

她向着游爵淡淡地笑了一笑:“终于要成婚了,高兴么?”

“是的,我很高兴,母后。”但他的脸上依然是冷若冰霜。

“真的吗?”凝安的声音,随着她目光的游移,朝向窗外那一大片正在盛开的花朵。

这位即将大婚的王子殿下显然并没有对母亲的神情加以关注,他只是仰起脸看着那些随风摇动的枝叶,一抹类似阴霾的阴影迅速掠过了眉睫。

“是……”

“那么,你会喜欢她么?”

洒落下来的温和光线,不知什么时候黯淡了下去。

游爵向着凝安轻轻转过脸来,声音依然是冰冷至极:“母后希望我喜欢她么?”

“游爵“……”

凝安抬起她尖细的指尖,一道银亮的光流像火山一般喷薄而出。随着手指优雅轻柔的挥动,那色泽在逐渐变换,转瞬间又消失不见。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虽然你们的婚姻是我做主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善待那个孩子,她是无辜的。”

“从母后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真是稀奇。”

“游爵……”

“我还有事,那么,我先告辞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便转身离去,留下凝安叹息的表情。

转眼,第二日的黎明就已到来。

放眼望去,沿着那通往神族的阶梯,蜿蜒在云山之中,就像徐徐打开的扇面上的水墨画,在云雾若隐若现。

连依云花园的道路上也铺满了鲜艳的花瓣,一直铺到那通往神族的道路尽头,那辆看不清颜色的马车就远远停于地平线上。神族的接嫁者都衣着艳丽地伫立两旁,宛若一幅盛唐的古画。

那改变了色彩的清风,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气息,从窗外吹进来……至少我的婚礼还是风光的吧……少女在一片昏乱中默默安慰着自己。

“念阳……真的很漂亮呢,”裳若再一次扮演了苏慕雅的角色,尽管她元气大伤,“游爵殿下看了也会很喜欢吧。”

“妈妈,你就那么高兴么?”即将成为王妃的少女,一脸不悦。妈妈她怎么总是那么尊敬地称呼游爵。

“嗯,你不高兴吗?那样优秀的男孩子去哪里找啊,”她的呼吸忽然微微顿了一下,喉咙涌起一股酸涩,“念阳……其实,我……”

裳若一下子说不出话,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她。她只能静静地望着她,对不起,念阳。

鲜艳的礼服,繁复的装饰,神族的人都在忙碌着。而那道渐渐亮起来的曙光对于苏念阳来说,就是命运的终结,再也无法挣扎了。

“我知道,妈妈,您也是没有办法……谢谢您送我的,礼物。”

一点点湿润慢慢盈满了整个眼眶,裳若已经很多年没有感觉这样无助了。尤其是她知晓这整个事件的过程,却不能言说。成为夫人得力助手的同时,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那种被不安吞噬的感觉。

然而现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让她无比心软的孩子,这个古怪又孤单的孩子,一步步走向那个从未知晓的世界。脑海中隐隐浮现起少女蜷缩在阴暗角落痛苦的样子,裳若觉得好像有什么刺痛了自己的心,宛如针在扎。

神族是没有爱情这样东西存在的,因为他们是神。

突然,她想阻止这场婚礼的进行。

裳若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他们都不具有太高的灵力,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契机。她捻起一点金色光芒,对为念阳妆扮的几名女子施了法。

她们立刻晕了过去。

念阳正要惊讶地要叫出声时,裳若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小声说:“不要说话,我带你出去。我们……”

裳若的话因为一名女子的出现戛然而止,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后半句竟凝在喉咙里问不下去。

“姐姐,别来无恙……”女子微微一笑。

“裳雪……”裳若一脸做梦般的神情,“你不是,已经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