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便衣走到郝铁林的面前低声给他说了关于发现弹药的事情,郝铁林一惊,继而看见宫本司令正笑呵呵的喝着酒马上冷静下来对那个便衣悄声说道:“你先下去,这事不要伸张,不要惊动了太君,另外封锁酒楼,除开宴席人等其他一律不准出行,等宫本司令一走,全部抓捕。”
便衣点点头离开了宴席,郝铁林转过脸对宫本说道:“宫本司令,来,我们再喝一杯,这酒的前身叫着剑南烧春,起源于唐朝,也是唐朝宫廷酒之一,现在也是四川一霸。”
宫本接过酒瓶一看说道:“哦!是吗?宫廷酒,中国皇帝喝的酒?”
“对,宫廷酒,皇帝喝的酒,司令,你看这酒和你们日本清酒如何?”
宫本浅酌一口:“不错,都是好酒,有种做皇帝的感觉,哈哈哈。”
郝铁林翘起眉角说道:“那……我们再喝一杯如何?”
周松想到既然刘明计划已经失败,趁现在还没有暴露,于是朝李富贵这个方向张望并用右手揉了一下眼睛。
李富贵看见周松的举动猛地一惊,他知道这是周松给他发的暗号,这个暗号就是让他赶快行动。李富贵此刻的心却纠缠起来,他不敢,他害怕了。
周松转动了一下脖子,他看见李富贵仍旧没有动手。于是假意上厕所,走到李富贵身后的时候装着没站稳碰了一下他。
这是周松的催促,周松的意思是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李富贵心一横悄悄的把右手伸进自己的口袋将尾指指甲缝里沾满了白色粉末,然后将尾指拳起将整个手握成半圆状。
郝铁林杯里无酒,这正是个机会,李富贵假意倒酒趁机将尾指轻轻一弹就把药粉洒在郝铁林的杯里。为了掩饰自己,李富贵还给同桌的很多人都倒了酒,当然最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富贵举起酒杯说道:“让我们大家再举杯庆祝郝旅长的大寿,祝郝旅长仁者有寿、贵寿无极,寿比南山、堪与天寿。”
郝铁林醉醺醺的说道:“富贵兄弟这话说得我不敢喝了,宫本司令才堪与天寿,愚才不敢,不敢啊,哈哈哈!”
同坐的人说道:“郝旅长定能当之!”
宫本没有说话,他偶尔用眼瞄向现场的杂耍细品。郝铁林似乎喝多了,他端起酒杯的手有些颤抖。
同桌的人仍旧不肯放过郝铁林,他们纷纷说道:“这酒郝旅长势必得喝,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喝个痛快。”
郝天成看此情况他爹是非喝不可了,于是他端起郝铁林的酒杯说道:“我爹年迈已高,不胜酒力,今天我这个做儿的就带我爹和大家喝一杯,不知各位尊长仁兄意下如何?”
有人代酒自然是好事,况且对方还是郝铁林的儿子,同桌的人说道:“古有米兰替父从军,今有天成代父喝酒,好!好!可是天成兄啊,这儿代父喝酒可不止是一杯啊,至少三杯,你看如何?”
“三杯就三杯。”郝天成一下吧酒喝在嘴里,接连有倒了两杯,喝完问道:“如何?”
李富贵一看郝天成喝了这杯毒酒,他一想完了,这郝天成代父喝了,既然能喝第一杯也能喝第二杯,看来这药是再也放不成了,不但郝铁林喝不到而且还会加剧郝天成的死死亡时间,于是他假惺惺的叫郝天成不要急于喝酒多吃点菜。
之前老陈的发现让郝铁林大吃一惊,看来敌人是冲着宫本来的。这个发现可不能忽视,自己打了包票说保证宫本的安全,可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出现了这样一件大事,幸好敌人没有成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宫本本来就是个心眼颇多的人,这事一旦传了出去,按照宫本的风格不但不会奖赏反而宫本会大发雷霆。现在既然他不知道,能瞒一时就一时,于是他让老陈把刘明送到了自己专设的刑讯室。送走宫本后郝铁林就叫上郝天成就急急忙忙的往本部赶。
李富贵心里也在紧张他想知道郝天成的结果,下药的时间都快要发作了,李富贵匆匆与郝铁林道别,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
到了刑讯室,郝铁林问老陈:“他招了没有?”
“没有,郝旅长,这人是快硬骨头,嘴紧得很,一句话都不肯说。”
郝天成一句话不说,将刘明放倒,并让人拿来一瓶醋从刘明的鼻子里灌了进去,一部分顺着鼻腔的呼吸流到咽喉里,然后从嘴里溢出来发出恶心的酸臭,刘明全身上下发出猛烈的颤抖。
郝天成一阵大笑突然又丢掉醋瓶,他双手抓住自己的衣服使劲的撕扯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然后不停的翻滚,一副痛苦狰狞的摸样表露无遗。
郝铁林急切的问道:‘怎么了?天成你怎么了?“
郝天成将衣服的纽扣全部扯掉迫不及待的再讲手往肚皮上抓去,呈现出一个个细长的血痕直到肚子上鲜血直流。郝铁林被这突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他急忙叫道:“快,准备车,送天成去医院。”
郝天成翻倒在地,几个人都不能把他按住,他发疯的抓扯身边的每一个人,顿时老陈等人的身上也留下条条伤痕,其余人再也不敢靠近他,也无法靠近他。
郝天成将手拿起来放到自己的嘴里拼命的抓扯舌头,他不断地变换身体姿势,站起来,倒下去不听的翻滚,然后跪着,他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双手抱住头往墙上撞去,煞白的脸也瞬间变成乌紫色,不停的抽搐,他望着郝铁林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双腿突然一蹬,口吐白沫,舌头搭在嘴巴外面,眼睛一翻再也没有动弹。
“怎么了?成儿,你到底怎么了?”郝铁林还在不停的问,继而把头转向老陈:“你傻愣着干什么,快送医院啊。”
老陈慌忙蹲在地上抱起郝天成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刘明的被捕虽然周松已经料想到,可是还是给了他一个惊吓,饭后他和雷一彪假装客气寒暄后两人便来到“天养堂”,王文华的住宿一片寂静,屋里的灯却亮着,门口左面的木柱上挂住一条白毛巾在灯光的余晖下分外显眼,这个毛巾是他们事先约定好到,表示他们已经不在了,这个联络点取消。雷一彪狠狠的说道:“转移得还挺快的。”说完就准备快步离开这里。
一个穿着棉布袄子的男人忽然走到雷一彪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支烟说道:“老总,有火吗?”
雷一彪拿出打火机“嘭”的一声打燃,那人又问道:“谢谢老总,老总是等人?”
“军旅一声,难得有机会到城里,我就是顺便走走。”
“听口音老总不是这里的人?”
“生在东北长在西北。”
那人说道:“你是雷一彪吧,我是黄凯,是唐先生让我来接你的,唐先生说这里危险他们已经撤了,请你们二位跟我走一趟。”
东拐西拐到了一个木屋里就看见了唐剂和王文华在屋里蹙着眉头说事,雷一彪迫不及待的想把刘明被捕的事情告诉唐剂,还没等雷一彪把话说完唐剂就打断了他:“这些我都知道了,现在主要是商议这件事该怎么办,万一刘明出卖了我们又该怎么办,现在郝铁林封锁了酒楼并把所有的人关了起来逐个审问,赵卫国在其中。”
雷一彪说道:“赵卫国应该没什么事,他本身就是酒楼的伙计,至于刘明,我认为不会的,刘明和我们一起呆了这么多年,我了解他。”
唐剂说道:“好,我们先不说赵卫国,我们就说刘明,你凭什么了解他,郝铁林的手腕你不是不知道,万一刘明受不了酷刑把你们给供出来这么办?”
唐剂说得没错,刘明的确有这种可能,任何人都有这种 可能,所以雷一彪也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巴。
唐剂见他们都没有回话便发怒道:“怎么了,都哑巴了,你们倒是说话啊,王组长,你的打算是什么?有何建议?”
王文华心里很不高兴,本来自己设计好的行动被唐剂破坏,还嚷着说什么闪电行动,现在好了出了事反倒问自己,现在自己的人一个确定被抓,另一个也有可能被甄别出来。可唐剂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回答也不行,于是他说道:“这……这个……嗯!刘明应该不会说吧?”
唐剂耷拉着脸看着王文华:“你们都在干什么?你们这是侥幸,侥幸懂吗?”唐剂把脸一横语速也快了不少,他说道:“我长话短说,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王文华问道。
“派人杀了刘明,这是最保险的办法,当然,刘明的死我会向上峰陈述的,按照军人战死给与抚恤金。这也算对得起他。”
周松一直没有说话,他人微言轻,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至于要谋刺刘明也在周松的意料之中,这是力行社的惯用伎俩,这样的伎俩不止一次用在我很多优秀的共产党员身上。
雷一彪却被唐剂的一番话所惊讶:“这不好吧,刘明可是我们自己的同志,我……我下不了手。”
唐剂突然发火,几乎歇斯底里的说道:雷一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想我们大家都死吗?不,不是我死,是你,是你和周松。“说完唐剂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于是他对王文华淡淡的说道:“老王,刘明是你的人,所以这个命令还是你来下。”
王文华结巴的说:“我……我下?”
唐剂点点头说道:“不是你下命令难道还是我下。”
王文华心里想到,唐剂你这个龟孙子,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我,以后兄弟们还怎么看我,你这是在逼我,所以他迟迟没有开口。
看见王文华还没有说话,唐剂重复道:“王组长,还需要我重复第二次吗?”
王文华闭上眼睛头微微一抬,喉结一个震动,他把心一横说道:“雷一彪……”
王文华的话还没有说完,雷一彪就摆摆手说道:“不要叫我,我可不行让我杀鬼子,汉奸可以,让我杀自己的兄弟可不能,王组长你还是饶了我吧,我真不行。”
王文华忍不住也发火了:“谁让你去的,我只是问你,刘明有可能关在什么地方。”
雷一彪想了一下说道:“从今天刘明被捕的情况来看,郝铁林并没有把刘明交给宫本,这说明郝铁林不想给自己填麻烦,现在看来刘明有可能关在郝铁林的本部,哪里有一个郝铁林的刑讯部,这个刑讯部是鬼子进阳泉之后郝铁林单独设立的,他好功,总想弄点花样给宫本,这个老狐狸对没有把握的事从来不做。”
唐剂问问周松:“是这样的吗?“
周松想到饭桌前他看见郝天成为郝铁林挡酒,他的计划也已经落空,他也想知道郝铁林那边的事情,现在可以假借力行社的人打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他点头说道:“没错,郝铁林一向处事小心,我猜他是怕宫本一木责备他才没有吧刘明交给宫本。”
唐剂继续在屋里来回的踱步,突然他加快了步法走到桌子前说道:“好,你们把郝铁林的刑讯室的地图画出来,注意标识,你们去也不方便,这事就交给黄凯去办,对了,你们明天就要回驻防吧?”
雷一彪和周松点点头说道:“是的,明天一早。”
“行,你们先回去,有事我联系你们。”
出了院门雷一彪对周松说道:“老周,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要杀宫本的却反过来杀自己人,这唐剂也太狠了点吧,哎!”
周松说道:“上峰的指令不可违啊!”
“这不像你老周说的话,我总感觉你最近有点心不在焉的,莫非有什么心事?”
“没有,只是唐剂这次过来,我感觉日子不好过,他太急功近利,凡是又很独断专行,这样下去我们迟早……”
“迟早会惹出事对吧?”
“不知道,反正唐剂的风格不是我喜欢的。”
“没错,老周,我也不喜欢他,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戴处长的红人,你没看我们王组长都要顾忌他三分。唐剂就是一个专门搞暗杀的,和王组长比较,他还嫩了点,可是毕竟现在是他在负责,说实话这次的事情就是他搞砸的,什么狗屁闪电行动。”
“老雷,这话也只有你们两人说说,这唐剂耳朵灵着呢。所以以后我们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点。”
“我怕个屁,好了,老周,你也早点回去吧,张萍肯定还在等你。”
告别雷一彪,周松便来到家门口,看来张萍还没睡,窗户里的灯还亮着。周松掏出钥匙刚想进门就感觉到一个手搭在他的左肩膀上,周松立刻反应过来,他右手一抬抓住那人的尾指只轻轻一拧就听见那人喊道:“哎呦,周老弟,放开我,我是李富贵。”
周松放开手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在我这里?”
“哎呀,我都等你好半天了,你咋现在才回来。”
“我溜达了一下,醒醒酒,你知道我太太管得紧。”
“哈哈哈!周老弟说话真风趣。”
周松打开房门说道:“这里不是说的的地方,你跟我进来。”
进到屋里就听见张萍喊道:“周松回来了?”张萍穿着睡衣揉了揉眼睛又看见李富贵于是问道:“李副团长也来了?”
李富贵撒谎道:“我送周兄弟回来,他喝多了。”
“是吗?那我去熬晚醋汤。也不知道喝怎么多酒干啥,你不知道这多伤身子啊。”
周松对李富贵说道:“得,你这一说,张萍等会儿又怪我了。”
李富贵笑道:“弟妹真是贤惠,周兄弟福气好。”
“你家的也不错啊,只是……”张萍本想说只是你不知道珍惜,老在外面鬼混,忽然发现这话她说起来好像不妥,于是就打住话语没往下说。
周松起身对张萍说道:“别听李团长瞎说,我没喝醉,萍儿,你上去睡吧,我和李团长有事相谈。”
张萍熬好醋汤嘀咕道:“我还懒得听你们男人的风流事。”说完就蹬蹬蹬的走上楼去。
周松双手一摊笑道:“看,惹事了吧?”
这时候李富贵小声问道:“周老弟,这事咋整啊,郝铁林没喝那毒酒,可是郝天成喝了。”
“我都看见了,我也在想这事。”
“那你说怎么办?”李富贵焦急的问。
周松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他挪了一下身子说道:“这样,你还是假装不知道,如果郝天成中了毒,他必死无疑,所以,我先要恭喜你。”
“恭喜我?怎么恭喜我?”
“你想啊,李大哥,本来我们是想把郝铁林……没想到郝天成出来挡酒,从时间上分析郝天成现在已经死了,所以郝铁林自然无心打理部队的事,这个时候你可以多担待点,您要主动帮助郝铁林承担军务,你想啊,到时候宫本司令和郝铁林怎么看你?郝天成死了,你升职还不是顺理成章,再说了郝铁林这个老家伙都那么老了,宫本难道还会让他……”
李富贵听了周松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他说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这样,我在想今天这事郝铁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哪又怎么样,现场那么多人,况且这毒也不是现场发作的,你怕什么?现在你主要是沉住气,当着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安心的睡觉去吧?”
“真没什么事?”
“真没什么事,除非你自己说出来,现在人家没问你,你却乱了方寸,你这是不打自招啊,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说的也对,看来我得沉住气,先自己不要乱。”
“是啊,你必须镇定,我的李大哥,你就放心吧,这事就你知我知,你怕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正说着话,电话突然想起,张萍接了电话脸色立即就变了,放下电话后张萍说道:“是医院打来的,说郝天成死了,可能被人下了毒,只是一种很怪异的毒,院长让我们所有的医生都到医院去研讨一下。
张萍的话让李富贵听了一惊,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周松赶快扶住茶杯说道:“镇定,镇定。”
“好,镇定,镇定!”李富贵重复周松的话。
张萍穿好外套后准备出门,周松一想,这正是个契机打听究竟,于是他对李富贵小声的说道:“我去看看,你先回去睡觉,你放心吧,没事。”说完立马站了起来对张萍说道:“等等,我送你去。”
“你不是喝醉了吗?你就不要去了。”
“没事,我喝了醋汤,现在好多了。”
周松和张萍一起,李富贵自然不好同行,女人是最好的镇定剂,于是他起身告辞找他的小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