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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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沈红江夫妻回到家里,好像忽然发现史保姆的健康大不如从前了。沈红江在心里责备自己以前从未注意这个问题。梁梅也有同样的感觉,自从史保姆进入家庭以来,梁梅便没有做过家务事,她的清闲几乎又使她回到了少女时代的那种闲情逸致,那种没事儿就读书看报的闲暇时光。但从今天起,梁梅要改变几年的这种清闲来减轻史保姆的劳累。

史保姆看见他们夫妇又买回那么多的菜,还有鸡和蛋,还有……史保姆不胜惊奇,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其实,她早已将今天的菜买回来了。史保姆惊讶之后便问梁梅:“今天有客人要来吃饭?”

梁梅笑而不答,说:“史娘,今天你休息休息,看我做菜的手艺回潮没有,我都好久没做菜让红江品尝了。”

史保姆当然能够理解这对恩爱夫妻的一切行为,那就让梁老师今天表现一下吧!反正今天他们都不上班。梁梅开始杀鸡、剥菜,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史保姆不放心,又走进厨房给梁老师打下手。梁梅无法劝她,干脆出来泡一杯茶,放在沙发前的茶机上,硬拉着史保姆坐下来喝茶,说:“史娘,你今天啥也别干,就等着尝我的手艺吧!”

史保姆很不习惯这样,但在梁梅的坚持下,只得坐下来喝了一口梁梅亲自给她泡的清茶。但史保姆刚坐下不久,幼儿园搞文艺活动演节目,大概十一点就结束了,要去接沈小梅哩!史保母还没有起身往外走,沈红江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说:“史娘,你坐着喝茶吧,我去接小梅。她大概在十一点钟就结束了吧!”

史保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说:“我晓得她们在哪儿搞演出,我去接。”

沈红江将史保姆按在沙发上说:“今天你休息,我去接小梅。”

史保姆今天被沈红江夫妻的反常行为搞得莫明其妙。他们夫妻这是怎么了?他们要让保姆享这种清福?这是从哪儿说起呀!史保姆真是想也没有想到。她可是一个保姆呀!保姆在这个家庭中的角色与位置极其清楚。她曾经记得,沈红江和梁梅多次问过自己的生日,他们要隆重地给史保姆过生日。史保姆都是以时间还早,或者已经过了来搪塞他们夫妻。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是他们家的一个保姆。正是自己有了自知之明,才受到他们夫妻的尊敬。想起这些,史保姆又坐不住了。她哪能坐在这里喝清茶呢?她再次走进厨房,要想给梁梅打个帮手,但却再次被梁梅谢绝参观,好像从此她被剥夺了下厨的权利。她没有再回到沙发上去坐着喝清茶,无可奈何之际只能走到阳台上去。史保姆看着远处的街道,又开始了浮想联翩……她已经在沈红江和梁梅家里生活了好几个年头啦?但她深深地感到,在这几年里,她生活得特别地愉快,特别幸福。这是上天赐予她的福气,史保姆总是这样认为的。

沈红江和梁小梅终于回来了。史保姆这下有了玩伴。沈小梅向史保姆汇报今天幼儿学生演出的盛况。沈小梅似乎跟史保姆有说不完的话。这在沈红江和梁梅看来真有点嫉妒。史保姆给沈小梅付出得太多,自然就该得到更多的回报,这是自然而然的。看着女儿在史保姆的关心下教育下,沈小梅不仅十分讲文明懂礼貌,讲卫生,受到所有认识她的人的称赞。

中午的饭桌上,梁梅的菜肴手艺终于展示在大家面前了。史保姆成了桌子上的贵客似的,三人都以给史保姆挟菜来表现自己对史保姆的敬重。史保姆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中感到特别的激动和欣喜。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让她更激动的事件即将发生了。

吃过午饭,大家都坐在客厅里,沈红江把女儿沈小梅叫到自己的身边,指着史保姆问道:“小梅,你该叫她什么?”

沈小梅觉得父亲真是在跟她说笑话逗人玩。她回答:“你说叫什么嘛?”

“小梅,我要你亲口告诉爸爸。”沈红江用有点严肃的口气说。

沈小梅再看了史保姆一眼,见爸爸不是在与她开玩笑,便慎重其事地告诉爸爸说:“叫什么?叫史阿婆嘛!”

沈红江又对女儿说道:“小梅,你听着,以后得叫奶奶,叫奶奶你知道吗?”

沈小梅看着爸爸那张严肃的脸,又扭头看着妈妈,只见妈妈也在跟小梅点头,表示了赞同的意思。小梅叫惯了的史阿婆,爸爸现在却要小梅改口叫奶奶,沈小梅实在还有些不习惯。小梅沉吟了片刻,在心里先暗自重复了一回“奶奶”的叫法,然后张开了她那张小嘴,用稚嫩而又十分响亮的声音喊道:“奶奶——”沈小梅叫喊着,就朝史保姆扑了过去。史保姆忽然泪流满面,轻声地应一声,抱着沈小梅朝自己那个房间走去。沈红江和梁梅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