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慕清道长分辨,过来几个衙役将慕清拉了下去,只听门外传来棍打与惨叫声。功夫不大,慕清道长被血肉模糊地抬了进来。
高知府望了望冷笑地说:“怎么样,老道长,你招还是不招?”
慕清道长双手拄地,欠起身来,道:“知府大人,贫道实在是冤枉啊!那马家夫妇定是妖蛇所害,还望大人详察。”
高知府把眼一瞪,怒骂道:“谁******见过妖怪什么样的,简直是一派胡言!来人啊!把夹棍拿来,给我狠狠的夹起来,看他招与不招!”
众衙役将慕清道长十指夹起,狠命一勒,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立即昏了过去。
高知府道:“这妖道是假死,用冷水把他泼醒!”
一个衙役拎来一桶水来,“噗”地一声,泼在慕清道长的头上。只见他激灵灵的打个冷战,喘息了一声,挣扎地站了起来。
踉踉跄跄地向前迈了几步,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指着高知府骂道:“狗官!你是非不清,人妖不分,严刑逼供,你也配做百姓的父母官吗?如此荒谬,定遭天报!”
高知府遭到一番痛骂,气得是脸色煞白,把惊堂木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咆哮道:“大胆的妖道,竟敢辱骂本官!来人啊!把这妖人给我绑在刑架上,火烙铁伺候!”
衙役们端来红红的火盆,里面斜插着两把烧红了的铁烙铁。
慕清道长毫无畏惧之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怒骂道:“狗官!还有什么重刑,统统使出来!我慕清头可断,血可流,但决不背负一个杀人的罪名!”
他两眼如炬,把火辣辣的目光盯在高庭禹的脸上,好像要用眼光将他杀死似的,吓得高知府手脚无措,胆战心惊。
慕清道长又接着骂道:“狗官,记住我的话,人作恶,天知晓,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即使苍天不报,我的徒弟也不会放过你的!”
高知府气得浑身发抖,点着颤抖的手指,道:“好,好,好,我叫你报!我叫你报!我叫你到阴曹地府报仇去!给我烙!往死里烙!”
衙役们拿起烧红的烙铁正要动刑,一旁的书记官凑到高庭禹的近前,附耳道:“大人,休发雷霆之怒。据下官所知,这老道的确有个徒弟,神通广大,变化莫测,能上天入地,翻江倒海,就是人们所敬拜的那个太平小圣。”
高庭禹听罢,吓得激灵灵的打个冷战。手捻须髯沉思半晌,微微一笑道:“简直是一派胡言,那太平小圣乃是上天神圣,怎么能有这样的一个师傅?以我之见,还是趁热打铁,施用酷刑,我不相信他不招供。”
书记官道:“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里还有个一呢,如果太平小圣真的是他的徒弟,大人,你莫说一个脑袋,就是一万脑袋,也架不住他砍呢!再者说了,这审案断案也并非一日之事,请大人先冷静冷静,查明真相在定罪也不迟啊!”
高知府冷汗直流,连忙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点了点头,道:“此话有理。”
于是,对堂下的衙役道:“停止行刑,把这妖道先打入地牢,严加看管,择日再审。退堂。”
雌蛇精眼看计谋得逞,大患即除。可这贪官却突然休庭不审了,她不知那般,出了何等大事。
心想:夜长梦多,这牛鼻子一日不除,我就没有一天安生。她大眼转了几转,又想出一条两全其美的计策来。
她见知府高庭禹是个好色之徒,在堂上从他荒淫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他对自己早已垂涎三尺。
恰好自己正需要采取阳精,以增强法力。我何不借此和他上床,在浪漫的情怀中,吹起枕头风来,再施加一点迷魂素,我不相信那贪财好色之徒,不将那牛鼻子置于死地。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到此处,她急将身子就地一转,升起一道妖光,身子一展,向知府的官邸奔去。
这一官一妖,如何见面、如何干起龌蹉不堪、狼狈为奸的事情,咱按下不表。
单说慕清道长被打入地牢,这里的环境脏差至极。蚊蝇乱飞,蟑螂、老鼠满地乱跑。他刑伤遍身,很快就感染发炎了,不一会儿,就发起高烧来。往草堆上一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忽然,只见地上升起一缕青烟,随即跳出一个矬矮的小老头,白须银眉,手里拄着一条龙头拐杖。
他来到慕清道长的身旁,低声叫道:“慕清道长,我是当地的土地,见你蒙受冤屈,心里忿忿不平。我这里有丹药一粒,请你服下,先保全性命再说。我这就去告知悬云山那方的土地,让他们设法找到你的徒弟,让他降伏蛇妖,揭开真相,还你个清白。”
说话间,他把一粒圆圆的东西放在他的手里。慕清刚要说话,只见清光一闪,便不见踪影了。慕清道长一急而醒,原来是南柯一梦。
他觉得此梦有些怪异,抬手一看,一丸丹药赫然在手,他知道是当地社公显灵,真是欣喜不已,急忙对空稽首一礼,高呼道号:“无量寿天尊!”喊罢,便把这粒丹药放到嘴里,运用津液咽到腹中。
不多时,周身疼痛全无,伤势痊愈,也精神了很多。他一笑道:“没想到这社公的神药,比我这神医还强上几倍。”
且说太平小圣听说师父有难,腾起祥云,须叟之间,便来到了散关。
散关街头店铺栉比林立,行人来往络绎不绝,各个小贩摊点上一片叫卖之声。小圣问明路径,径往州府衙门走去。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大堂前早已空无一人。小圣毕竟是上界神圣,他不敢轻易在人间显露身份人间之事,人间管,更何况不知道师父是否有罪没罪,因此也没有大显神通。
州府的对面有一家茶馆,门前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兴旺茶庄”四个字,小圣心想:这里离衙门很近,人员又多,定会知道一些内情,于是,他便走了进去。
店内几十张茶桌分三排列,座上人丁兴旺,店小二提着一把长嘴的大茶壶来往走动,为客人续茶添水。
小圣来到东南角的一张闲座坐下,一招手,唤来店小二。对他说道:“给我来一碗西湖龙井。”
“好嘞!”店小二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工夫不大,端上一壶茶来,小圣探袍袖取出一小块银子,对店小二道:“小二哥!茶钱另付,这点银子,你先收下,我有件事情打听一下,还望小二哥相告。”
店小二一见银子,立刻嘻开小嘴儿,笑呵呵地问道:“这位少爷,有什么是你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小圣道:“今日有个道士吃了官司,他到底犯了什么罪?现在关押在哪里?”
店小二上下打量小圣一番,见他穿着讲究,长相文雅,也不多想。答道:
“要问那老道啊!那可被衙役打得够呛,听说他给人家看病,不怎么看上人家小媳妇了,顿生歹念,就往药里下了毒,先给那家男人给毒死了,又要强*那女的,那女的还很正派,誓死不从,也喝药死了,正好被她家一个远道的亲戚,给看到了,结果报了官,早晨升的堂,也用了刑,听说是没承认。”
小圣问道:“你知道他现在关押在哪了吗?”
小二道:“这可不知道,这都是衙门里的秘密,像这样的要犯,一定关押在死囚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