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紫曦又接着说道:“王母娘娘又在北极为你们建造一座水晶琼楼,并派下一百名女奴男仆,之前哪吒送你无数天庭宝贝,玉帝又赐你天花奇宝,足够你们几生几世吃喝不尽。从此你们夫妻三人就可以享受世外桃源的生活。”
二人刚要行礼答谢,紫曦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不用道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座水晶琼楼距离这里还有千里之遥,还要远渡北海,要想徒步穿越北极,的确困难重重,历险不断,那就看你们俩的毅力和造化啦!俗话说:没有苦中苦,难得甜中甜。这也许这也是老天对你们的一次考验和惩罚吧。”
襄君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生死不怕,还在乎一点苦吗?”
紫曦道:“北极奇冷无比,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倘若你们实在坚持不住,可以立刻返回,那时仙法也会自动上身,不过你们这世外桃源可就永远也不存在了。”
小圣道:“放心吧,紫曦姐姐,我小圣纯功夫甚好,一定会保护好襄君的,保证带着她平安到达水晶琼楼。但不知紫叶她一路上怎么办?”
紫曦道:“至于梁紫叶,就不劳你费心了,上天自有安排。”
说话间,紫曦把手一伸,掌心里现出一个红色的小包裹来,轻轻地放在了地上,一蓬红光闪过,变成了一个大包裹。
小圣打开****,见里面有皮衣、皮帽、皮鞋、皮手套。另外还有刀子、火镰、指路仪、弓箭、冰锥等一些物品。
二人高兴不已,襄君喜道:“紫曦姐你想的可真周到。”
话已出口,却不见有人回应,抬头一看,见四周空空,莫说紫曦走了,就连古槐树也不见啦。
襄君道:“这走了也不说吭一声,真是的。”
小圣逗道:“你私自下凡时告诉过谁?不也是悄无声息的跑了吗?”
襄君拍了小圣一巴掌,喝道:“以后不许再提起那些不光彩的事!再者说了,我那样做也是为了你,你这没有良心的东西,回家就叫你去跪搓衣板。”
小圣连连作揖道:“你可饶了我吧,搓衣板要化很多的钱呢!唉,咱家有搓衣板吗?”
襄君笑道:“我到家后第一个任务就吩咐下人,买它上万个搓衣板,叫你谈板色变。”
小圣在她脸上掐了一下,道:“狠老婆!”
说笑间,两个人均换好了棉装。这棉装皆用海豹的皮毛制成,有松软又暖和,小圣把包裹系在山上,在指路仪的指引下,向北方走去。
二人走出了山谷,只见眼前银光闪烁,座座冰山在月光下发着发出清冷的光芒,显得又奇丽又可怖。
小圣登上一块冰凌,伸出手中的冰锥相接,襄君抓住冰锥也跃上了冰山。
这座冰山有陆地上小山丘大小,似乎还在游动,小圣虽未来过此处,但他毕竟是一个纵横过宇宙,对于极寒的地带多少有一些了解,他拿出一块海豹皮垫放在一块平整的冰块上,对襄君道:
“你坐在这儿别动,我到前面探探路。这里的冰山大多都飘在海面上,能在海面游走,如果山后是海,我们还得择路而行。”
襄君点头道:“你要小心点。”
小圣几个窜跃,便跃上了山顶。他手搭凉棚定睛向远处观瞧,见远处冰山连绵,白茫茫的连成一片,根本看不到海水。
小圣喊道:“上来吧,咱们就从这里往北走。”
冰山上虽然滑溜,但二人毕竟是个仙人,虽然没有了法术,但毕竟有着不同凡人的身体,走在冰山深雪之上,足步依然沉稳,如同在平地行走一般。
两人运气飞行,一口气跑出六七十里,很快就到了北冰洋的深处。襄君停下了脚步,挥手拭汗,转头四顾,见茫茫冰雪一望无际,心里悠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空茫。
小圣也止住了脚步,扭头问道:“累了吧?累了就歇息一会儿。”
襄君道:“累是不觉得太累,方才看了一下四周,一块黑地都没有看到,只觉得心里没个底儿。”
小圣由包裹里掏出两块海豹皮,选一处浮雪较浅的地方,并肩坐下,小圣解下皮囊,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既然是太上老君和王母娘娘有意的安排,这里冰山里必有一春。”
襄君笑道:“但愿吧。即使没有,我也不怕,大不了和你在这里睡雪地、吃烤鱼,只要我们再不分开我什么也不怕。”
小圣见她对自己的爱意如此之深,心中感激,柔声道:“放心吧,我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说话间,小圣突然竖起了耳朵,仿佛被是么动静所惊动,襄君问道:“你在听什么?”
小圣嘘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小圣道:“方才我听到有冰层断裂的声音,咱们赶紧往高处走,即使冰山破碎,我们也不至于葬身大海。”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爬上了山顶,果然冰山的连接处发出轰隆轰隆的作响,随即附近的几座冰山破裂成数块,海水“哗啦”的一声,涌将上来,冰山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很快沉了下去。
襄君呀的低叫了一声,向前一扑,两手死死地勾住小圣的脖子,把头扎入他的怀里,不敢再看。
小圣心里暗喊糟糕,但他依然保持镇定,生怕若来襄君更加恐慌。
冰山下沉到一定程度,转瞬间又浮了上来,不过比原来小了许多,如同一艘巨大的海船。四周竟是海水,冰山顺着风势水流,仍是不停地向北飘去。
小圣见险情已过,拿开死缠在脖间的双手,虽是满腹忧虑,表面却是轻松坦然,笑道:“襄君,起来吧,你看这老天爷送给你我们一艘硕大的船,迎接咱们二人去见北极仙翁。”
襄君放开了手,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水,不禁皱起了眉头,为这眼前的厄运而发愁。扭头看了小圣一眼,见他满脸笑意,心里立时也跟着放松,忖道:“只要情郎在身旁,便已心满意足,就是天塌下来,也全不萦怀。”
就这样二人被困在冰山上,顺着水势一直向北漂浮。说来也怪,越是北行,白天也就越长,到后来每天几乎有十多个时辰是白日,黑夜却是一晃即过。因而也就无法计算时日。
气候一刻比一刻更冷,身上所带的干粮和淡水已经用完,幸好有海豹常来光顾,小圣射术奇准,几乎是百发百中。二人剥下海豹皮披在身上,肉也可以充饥。
北极寒冷,在这里的栖居的动物脂肪层很厚,襄君在山上居住一年之久,对野外生存颇有经验,她用小刀把海豹身上的油脂都割下来,堆成一堆,然后取出一小块来,在阳光下晒了嗮,较为干爽时,把它点燃,然后放在脂肪堆上。
小圣把一块一块的海豹肉放在火堆里,胡乱烧烤,将就进食,见那肉块烤得一半焦一半生,襄君皱起眉头不愿碰上一碰。
小圣心中恼怒,也不管她,只管自己大嚼。襄君见他吃得香甜,便扯了一片略微顺眼的烤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口中,刚一品味,立时皱眉吐将出来。
小圣起初连劝带哄,可襄君就是不吃,后来索性也不理她。一晃又是一天过去,襄君饥饿甚久,实在挺不住了,虽然海豹肉甚腥,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冰山向北漂浮了五六天,白天银冰反射阳光,灸得二人皮肤也焦了,眼睛更是红肿发烫。于是二人没到白天便钻入海豹皮里蒙头而睡,到了晚上才起身捕鱼,猎取海豹。
北极气候虽然恶劣,但降雪量极少,他们所带的淡水早已用完,没有办法,只能挤出鱼肉里的汁液,勉强用来解渴。
大海茫茫,冰山一望无际。连日海上漂游,危险重重,困苦不断。在如此的困境下,二人的情感不降反升,早已生死以系。
明知处境险恶,距离死期越来越近,但丝毫没有回归之心。既然目的明确,倒也无忧无虑。
冰山缓缓地向北漂浮,期间白天极长而黑夜极短,大反寻常,因此已经无法计算天数,也不知太阳在海面中升沉几回。
这一天,海风巨大,掀起的冰渣打在脸上如针扎似的疼痛,海浪飞翻,冰山不住地抖颤,二人急忙钻到海豹皮下避风。
两个人相偎相依,发现襄君的身子不住地抖动,小圣心下不住地叫苦,无论自己的武功如何高强,对着狂风骇浪却是没有半点法子,他低声问道:“你害怕吗?实在坚持不住了,咱们还可以返回?”
襄君坚定地说道:“我才不呢!即使葬身海底,我们幽魂也要绑在一起,冲出大海,也要到咱们的水晶琼楼里看看,别忘了,那里可是我们的家。”
小圣点头道:“嗯,无论人间海底,我俩都在一起!”
襄君有嫣然一笑,脸上如同开了一朵花,拿着小圣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两个人柔情蜜意,充塞胸臆,似有很多的话要说,却又觉得一句话也不必说。过了良久,小圣低下头来,只见襄君眼中泪光莹然,脸上有着凄苦之色,便问道:“你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