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帝和小圣同时转过身来,问道:“东方村长你还有事吗?”
东方强紧行了几步,来到二位恩公的面前,施礼道:“请问二位恩公到流波山采的是什么药啊?我东方强自幼在山里长大,熟知这里的山形地势,如有用我东方强之处,尽管开口说话,老夫愿意效劳。”
其实小圣早有请他帮忙之心,只是在人家急于道歉的情况下不好开口,他见东方强是个懂得事理的人,决不会知恩不报。
果然正中小圣的下怀,听了他这样一说,心里甚为欢喜,急忙抱拳还了一礼,道:“能得到东方村长相助,真是求之不得,只是我们所采的药材比较特殊一点。”
东方强道:“我东方强在此生活了六十年了,在特殊的药材老夫也略知一二,恩公你就尽管开口说吧!”
小圣扭头看了一眼舜帝,又转过头来,冲着东方强一笑道:“在下愚钝,究竟是什么特殊药材,我还真说不明白,还是让我父亲和你说吧。”
舜帝也觉得东方强是懂得事理的人,所说的话句句都发自内心,于是跨步上前,向上一抱拳,道:
“东方村长既然能能鼎力相帮,在下先表示感谢了!只是我们采的不是什么草药,而是上古之灵物———无形草。”
东方强听了先是一惊,脸上登时流露出为难之色,寻思了一下,道:
“无形草确实是一种灵草,老夫七岁那年,山里常有怪熊出没,伤人无数,我爷爷便带领村民上山围捕,可那黑熊年久成怪,岂是凡人能降伏得了的?
于是全村老少开始拜祭天神,后来村里来了一个道士,他告诉我们,用无形草编织成网,就可以捉拿怪熊。
听完他的话,全村老少们一齐上山,果然采回来两棵无形草,编成大网,第二天就把那黑熊给网住了。
从此以后我们山里的人就把无形草视为神草,只有拜祭再没有人采过。再有听老人讲过,这灵草是受东海夔牛所保护,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岂不是得罪夔牛了吗?一旦那夔牛发起怒来,我们这小村子还有个好吗?”
舜帝道:“东方村长所言极是,无形草是东海神兽夔牛的食物,它每年都要吃上一棵,就能呼风化雨,发雷使电。动用它的食粮,夔牛当然是不会让了!但不用怕,我们是为除天下大害所用,是顺从天意的。
村长只要能帮我们出一点人手,找到灵草就行,至于如何采割、如何对付夔牛,那就不用村长担心了。老夫保证,绝不会因为此事给村庄带来麻烦!”
东方强道:“好!既然这样,这个忙老夫帮定了!我这就集合村军!”
所有的村军都在树林旁站着,看来老村长向来威严,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围观。
他们三人又返回林边,东方强令道:“掌号手,鸣号集合!”
“乌嘟嘟,乌嘟嘟,”螺号声声,震动山谷。村兵们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赶来,在林边站成两大横排。
点名过卯,一切准备完毕,东方强道:“方才惊魂动魄的一幕,大家也都看到了,本村长能站在这里,全靠这二位恩公仗义相救。常言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虽不能报答,为恩公们做一点点小事情,是不是应该的?”
“是!是!是!”村兵们齐声呼喊,声震山谷。
东方强摆了摆手,示意静一静,喊声立刻听了下来,东方强继续讲道:
“这两个恩公是中原人,他们身上肩负着重任,来我流波山来采割无形草,山高地阔,又不晓得山形地势,需要我们大家帮助找一找。
我们都知道,无形草是上古神草,又由东海神兽夔牛监护,危险极大。为安全起见,你们发现后只需将灵草绑住就行,速来禀报,万万不可私自割下来。好了,就说这些,大家自行搭伴,有找到者赏白银五两!”
村兵们一听还有五两赏银,个个争先,呼喊着向四面八方散去。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莫说看到无形草,就是一点灵草的消息都没有。小圣有点着急了,甚至开始质疑起这山上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灵草。
他再也奈不住性子了,刚要找舜帝问个明白。这时一个村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启禀村长,我……我和马二在山上发现了神草,并用绳子给绑上了,快请恩公去割。”
三个人听了高兴不已,尤其小圣,把两手一拍,乐得一蹦多老高,急着问道:“在哪呢?快走!”
村兵道:“等我喘一口气的。”
小圣道:“喘什么气,走不动我来背你。”
说话间,把身子往下一蹲,反手抱住那村兵的大腿,把身子一挺,向上颠了两颠,撒腿如飞,朝着村兵指引方向奔去。
在一片茂密的草丛里,蹲着一个村兵,小圣把背上的村兵放下,来到这个村兵的面前,兴奋地问道:“灵草在哪里?”
那村兵把手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低声说道:“小点声,别给灵草吓跑了。”说话间用手指向地下指了指。
小圣定睛望去,果然红绳上拴着一根淡黄色丝线一般的东西,光芒闪射,在阳光中迷离纵横,忽隐忽现。
这时舜帝和东方村长也赶了过来,探头看去,舜帝兴奋不已,低声叫道:“灵草,灵草,是无形草。”
他缓缓地蹲下身来,双手合掌,两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他在念的是什么咒语。完毕后,探袍袖取出一把金刀来,五寸来长,两寸多宽,刀柄上嵌着明亮的宝珠,精致无比。
他小心翼翼地用金刀拨开地上的杂草,找到灵草的根部,就在挥刀要割草之时,凭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紧接着狂风陡起,乌云翻滚,一连串的焦雷响过,天空中竟然下起了雹雨。众人抬头望去,见乌云中飞行着一个怪物,光芒万道,有如日月同辉。
东方强和两个村兵们早吓得是腿脚筛糠,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好了……夔……夔牛来了。”
舜帝缓缓地站了起来,斜眼看了一下天空,把手中的金刀又放回袖中,镇定地说道:“不要怕,夔牛我来对付!”
说完健步登上一块高高的岩石,风雨中,他衣袂飘舞,镇定自若,由腰间拔出佩剑,望空一指,高声喝道:“大胆夔牛,舜帝姚重华在此还不下落,等待何时?”
声音洪亮,在云霄中激荡。话音未落,天空中云散天晴,一团毛茸茸的光团由空飘落。吓得东方强和两个村兵躲出甚远,小圣站在灵草旁,依旧依然不动。
光芒蓦地散去,现出一个大型的灰色怪兽,形状像牛,但头上无角;浑身毛皮铮亮,如同绸缎一般,光滑柔软而且还闪着亮光。
奇怪的是,这怪兽只长着一条腿脚,见到舜帝单腿屈膝跪倒,口中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道:“舜帝在上,小怪不知圣驾到此,一时动怒,惊动了圣驾,小怪罪该万死!望乞恕罪!”
东方强一听夔牛称这老头为舜帝,不禁大吃一惊,和几个村兵也都远处跪了下来。
舜帝走下山石,来到夔牛的近前,很亲和地道:“目前天下混乱,妖魔频出,而且难降,故此来贵地求得无形草一棵,也好恢复无形网的灵性。事关天下,老夫冒然从夔灵的口中夺食,还望夔灵多有担待。”
夔牛道:“舜帝乃仁德之君,造福天下,实令小怪敬佩!何谈担待之言,舜帝若有用处,小怪愿将遍山灵草全部奉献。”
舜帝笑道:“一棵就足够啦,多了也无用。既然夔灵仗义施舍,老夫就不客气了。”
他走到灵草的近前,掏出那把金刀,在灵草的底部一刀砍下,然后把柔丝般的灵草一圈一圈的缠在手上,打了一个结,藏在袖子里。
夔牛道:“事已完毕,恳请舜帝到东海一坐。”
舜帝道:“不了,老夫还有要事去办,等天下太平之时,一定前往东海,与夔灵痛饮几杯。”
夔牛道:“既然舜帝身有要事,小怪也不强留,后会有期!”说完腾起云光向东海飞去。
小圣见灵草到手,心里十分高兴,对舜帝道:“咱们也和村民们做个别,马上回去吧,出来好几天了,不知道京城那边怎么样?”
舜帝道:“好吧,我们这就去告别。”
他们朝人群这边走来,到了近前,这才发现东方强和村兵们都在跪在地上。舜帝急忙走上前去,用手将他们一一搀起,舜帝道:“你们这是何必呢?我们现在都成了好朋友了,为何还要下跪?”
东方强道:“不知二位神仙到此,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小圣接过话来,道:“几位大人不必客气,要感谢的应该是我们,你们不惜劳累,为我们找到了灵草,此乃功德一件,应该奖赏才是。”
舜帝恍然想起了什么,探袍袖拿出那把金刀,道:“妖孽早除,天下太平,几位功不可没,今日无物可赠,就把这把金刀赠给你们吧。”
“使不得,使不得!”
东方强连连摆手道:“区区举手之劳,怎敢受之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