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却忘了悟慧就站在她的身后,忽觉后脖颈子上有热气袭来,猛一回头,见这恶僧撅着大嘴,正向它脖颈吻来。
她把身子一扭,左手臂顺势在桌子上一轮,桌面上的两个瓷杯都被她拨落在地上,“咔嚓、咔嚓”两声脆响,顿时摔成好几半。
杯中的水洒在桌子上,很快向票据这边流了过来,高秀娟惊叫道:“房票被浸湿了,还不快得过来帮吗!”
悟慧心里骂道:“真******不是时候!”
虽然满心不悦,但也害怕把票据弄湿,急忙上前,用手开始在桌面上往下擦水。高秀娟借机把票据拿在手里。
此时两个人相距不足半尺,悟慧只感到她吹气如兰,闻到的尽是她肌肤上的香气,几缕柔发在他脸上掠过,心里痒痒的,再也忍不住了,伸左臂就去搂她的纤腰。
高秀娟一惊,反肘一击,正击中他的左肋上,力大肘沉,悟慧“哎呀”的一声痛叫,登时蹲了下去。
高秀娟故装关心的样子,也蹲在他的身前,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么重,伤着没有,我给你揉揉。”
她刚想要拔出匕首,谁知悟慧用手用力将她拨开,使她向后一仰,单手拄地,险些摔倒地。
悟慧一脸痛苦的表情,但没有对高秀娟动手,而是捂着腰部坐到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高秀娟来到桌子这边,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碎瓷片,发出“哗啦”的一响,借机蹲在了地上,悟慧以为她是在收拾地上的碎物,也没有多想。
她俯身到了桌子的底下,从下面斜眼上望,见他向后撤了撤凳子,是想看看她在桌子底下在做什么。
这时高秀娟由靴子中拔出那把雪亮的匕首,劲透臂,臂达腕,牙关紧咬,向前猛送,“噗”的一声,直刺恶僧的小腹中,没入四五寸深。随即一个筋斗翻出了桌底。
悟慧“哎呀”的怪叫了一声,腾地立起身来,力运双臂,猛力把方桌掀翻,杯、壶等物连同桌子一同飞起,“哐呛”的一声,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把铺地的大理石板砸成数块。足见他这一掀力道大得惊人。
高秀娟就地打滚,本想滚出门去,可那门却是关着的,她飞身站起,只见那恶僧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拄着凳子,身子前俯,脸上似笑非笑,双目正在凝视着自己。
高秀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心中只想逃出房门,但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子竟似僵住了一般,背靠着板门再也动弹不得。
悟慧和尚仰天打了一个哈哈,笑道:“我悟慧纵横江湖半生,想不到今日死在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只是我心中实在不明白,丫头,你为什么要杀我?”
高秀娟把包裹塞到怀里,双足一点,身子跃起,要想破窗而逃,到外面后在回答他的问话。
人在半空,突然身后劲风袭体,后颈已被一只钢构般的手抓住,再也无法向前,大力往回一拽,把她拉回到板凳上。
悟慧道:“你不肯说,难道要我死不瞑目吗?”
高秀娟颈部要穴已经被他抓死,四肢俱不能动,已知万难幸免,冷笑道:“好吧,我就告诉你。本姑娘就是这房票的主人,被骗的那个老太太就是我的母亲!为此她气火攻心绝气身亡,我和你白马寺有深仇大恨,故此前来杀你!”
悟净听完,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啊,原来如此,看来我是死有余辜,不过没有问题,能与高家大小姐同赴阴世,死也值得!”
说完把手高高举起,向高秀娟的天灵盖猛拍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哐”的一声,房门撞开,进来的是一个又老又瘦的老和尚,就在悟慧抬头看他之际,老和尚把手中的梆子狠狠地向他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正好打在他的脑门上,他依然站立,老和尚顿时也慌了手脚,可地上实在也没有什么可用来攻击之物。
高秀娟闭目待毙,只等他这掌拍将下来,哪知过了好一阵子,头顶仍无动静,睁开眼来,见悟慧的脸上笑容为敛,右掌仍是高举,抓住自己后颈的左手却已放开。
她用力一推,他那胖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已经绝气身亡。
两个人呆立了半晌,这才醒觉过来,高秀娟走进老和尚的近前,四手相拉,满腹的感激之言不知如何说起。看了看悟慧的尸体,心中犹有余怖。
这时外面喊声四起,老和尚道:“不好,来人了,姑娘快走!”
高秀娟道:“要走咱们一起走。”
老和尚道:“贫僧自有办法,你快点走吧!”
喊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加清晰,高秀娟还是迟迟不恨离去,老和尚快步来到古董架前,拿起一个蓝花瓷瓶,由下向上抡起,“砰”的一声,砸在他的秃头上,顿时一道鲜血流了出来。
他用手向门外一指,道:“你……你快……”话未说完,身子稍加扭转了一下,便倒了下去。
高秀娟瞪目无语,两眼含泪,冲着老和尚把手一拱,道:“保重!”把身子一转,快速地闪出了西套间。
这禅房共有三间,是单独隔出来的,中间开门,要想出去必须得走中间这道门。
她见房门半开,也不容她多想,弹身一跃,就到了门前,伸手刚要开门时,突然房门两侧人影一闪,窜出两个人来。“呀”的一声,宝剑齐出,使了一招“长蛇吐信”,直奔她前胸刺来。
相距又近,来势又急,躲闪已经来之不及,情急之下,高秀娟把柔身向后一仰,随即两个后空翻,躲过致命的一击,双脚着地时,浑身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抬头望去,门口处站着的是两个尼姑,正是与恶僧悟慧在床上调情的那两个淫尼,一面挥剑乱舞,一面大声喊人。
“来人啊!快来抓贼啊!不好啦!快来人哪!出人命啦!”
夜深人静,声音传得很远,高秀娟心里害怕。心想:如果喊来众僧,把房子团团围住,那时就是生双翅膀,也难以逃出白马寺,我必赶到众僧未到之前冲出去。
她四下寻找,想寻找一个棍棒之类的东西,交手之时也好拨挡几下,可是房里一块砖头都没找到,一张书桌上放着一本经书,和一串戴在手腕上的佛珠。
她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一把将那串佛珠抓起,右臂高高举起,使劲的摇晃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高声喝道:“大胆的尼姑!赶快给我躲开!不然我就用手中的灵宝来取你们的性命!”
尼姑们不禁一惊,抬头看去,可房中昏暗,根本看不清他手中拿的是什么,身子向门外撤了撤,显然有点胆怯之意。
高秀娟大喊一声:“尼姑着打!”
随即把手中的佛珠掷了出去,两个人本来胆怯,见一物飞打而来,吓得“哎呀”的一声,都向房门的两侧躲去。
“哗啦”的一响,灵宝落地,两个尼姑先是骇然一闪,见没了动静,这才低头看去,见是一串佛珠,又气又怒,刚想再回到门前,可惜已晚,一个黑影箭一般的冲了出来。
四外尽是高墙,加之刚一出来,看哪都是一片漆黑,更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在踌躇之时,眼前寒光一闪,一个尼姑抖剑向他刺来。
劲风袭胸,她感知不妙,急忙把娇躯一扭,让过雪亮剑锋,右手电闪般的伸出,一把叼住那尼姑的手腕,大拇指一抠她的寸关尺,尼姑立刻感到半个身又麻又痛,吃痛不起,连声告饶。
毕竟都是女人,她这一求饶不禁心下放软,挥起左手“啪”一声,正好打在她的右手上,尼姑本来握剑不住,又遭一打,手中的宝剑立刻“当啷”落到地上。
高秀娟又飞起一脚,正揣在她的小腹上,“噔噔噔”两手乱舞连连向后倒退去,正与赶来的那个尼姑撞在一起。
高秀娟用脚尖在剑柄上一踏、一颠、一勾,宝剑立刻弹飞而起,右手伸出,稳稳地将剑柄抓住。一连串的动作,即娴熟又连贯,把两个尼姑都惊呆了。
只见她手挽剑花,用剑向她们一指,厉声喝道:“还不快滚!”
两个尼姑一听让她们快滚,可有逃命的机会了,一个鸭子,加两个鸭子,仨(撒)鸭子便跑。
一边跑一边高喊:“快来人啊!不好了!方丈被人给杀了!”
白马寺的僧人向来放荡,说是僧人,其实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江湖人士,平日为非作歹,在江湖上又得不到烟抽,为了混一碗饭吃,不得不削发为僧。
悟慧、悟净更想壮大自己的实力,臭味相投,便啸聚在一起。近半年来寺里又招来许多尼姑,他们如猫见腥。
白天还算规矩一点,一到夜里,他们便胡乱办事,干起那种的勾当来。时过三更,个个云收雨散,一旦困倦来临,便睡得向死猪一般。
叫了好半天,才有三四个和尚出来,再回到房中摸刀找剑,在跑到这里的时候,黄瓜菜都凉了。高秀娟早已经翻墙而过,在夜色中向城里那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