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茜正和妈妈在房中做家务,见女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全家人都在喜气洋洋的为你筹办喜事,你为什么整天沉着个脸,闷闷不乐啊?”
楚晓茜道:“还八下没一撇呢,定什么婚?我看咱们家就是一厢情愿。”
妈妈登时一愣,急着问道:“定情物他都收下啦,怎么是八下没一撇呢?况且日子你大伯都定好了,到底出什么事啦?”
楚晓茜很是厌烦似的说道:“妈!我们都没说过几回话,能出什么事?你就别说了,我心里好烦!”说完眼圈见红了。
母亲见女儿如此怪异的举动,有点心神不安,怔怔地站在那里,但没有说话。就在这时,晓宇跑了进来,进门就嚷道:“姐!姐!我大哥哥要去南河沟子捞鱼,想要你去帮忙,问问你去不去?他正在前院等着那!”
楚晓茜脸一红,看了一眼妈妈,母亲笑道:“还说八下没一撇呢,都约你呢?去吧,去吧,反正没有几天就要订婚了,出去说说话也好,把话挑明,省着整天瞎寻思。”
楚晓茜拉着楚晓宇来到前院。小圣早在院中等候着,楚晓茜到了近前,低声叫道:“太平哥,你找我啊?”
小圣道:“妹妹,咱们出去走走,我有话和你说。”
说话间,看了一眼身旁的晓宇。楚晓茜领会他的意思,便对褚晓宇道:“晓宇,你别去了,一会儿爸妈去赶集,会买好多好多好东西,还说还带着你去呢。”
晓宇挠了挠头,一时犹豫了起来。小圣见机行事,急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铜钱来,故作一惊道:“是吗?那晓宇可得去赶集!我这还有些铜钱,快拿去,多买点好吃的,给哥哥带回来点。”
褚晓宇觉得哪里都很好,可还是经不起钱的诱惑,手捧着铜钱,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向后院走去。
小圣引着小茜走出家门,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向南走去。两个人走出数里,离村庄远了,这才在一道堤坝上坐了下来。
楚晓茜挨着小圣的身子,道:“太平哥,我也有话正想和你说。”
小圣微微一惊,道:“你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了?”心想,你知道更好,否则我真的不知如何启齿。
楚晓茜道:“你要说什么我哪知道。我要告诉你,我们订婚的日子定下来了,就是正月二十。日子是我大伯择的,他还说,订婚后就他把村长的位置让给你。”
小圣奇道:“甚么?”
楚晓茜双手托起下颚,望着天际的流云,缓缓地说道:“结婚后我就是你的妻子,别看住在我家,身旁都是我的近人,但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会好好地伺候你,给你生儿育女。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该说就说,该问就问,你要打骂我,你尽管打骂,别因为在我父母的眼皮底下,你就委屈自己。”
小圣胸口一酸,眼睛湿润了,道:“妹妹,你待我真好。只可惜我配不上你。”
楚晓茜道:“怎么配不上?在我心中你是世上最完美的人了。”
小圣呆立半晌,本想把实情说出,见她如此真诚,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仙凡有别是不能成为夫妻的,一想到此处,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楚晓茜道:“咦,你为什么叹气啊?”
小圣迟疑了一下,道:“没什么。”
楚晓茜道:“太平哥,今天出来你好像不怎么开心,你约我出来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小圣道:“我要回西山。”
楚晓茜一呆,道:“我家就我一个女儿,只怕爹妈舍不得我。再者说了,要走也得定完婚再走啊,这样出去了,对我也有个名份啊。”
小圣再也忍耐不住了,一股身站了起来。叫道:“我们不能订婚,更成不了夫妻!”
此言一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四目交视,突然似泥朔木雕一般,小茜满脸迷惘,一时不知他这是因为哪般。
小圣重复地说道:“妹妹,我对不住你,我们是不能结为夫妻的。”
“为什么?”楚晓茜一股身站了起来,急着道:“我配不上你是吗?还是嫌我这些天没有主动找过你。告诉你吧,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的心、我的身子、我的命……”
小圣急忙打断她的话,连声说道:“不,不,不,不是你不好,而是上天注定我们成不了夫妻。”
楚晓茜听到这,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的泪水已经冲出了眼眶,她用带泪的双眸深深地瞅着他,吸了一口气说:“今天把我约到这里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就是要我死了这份心对吗?”
“听我说。”小圣心口猛的一抽,心中掠过一阵尖锐的刺痛,道:“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
“不用你告诉我!我已经全明白了!”
她激动的喊着:“你是不是先听我说两句?让我告诉你吧!自从你帮助我的那日起,你在我心中就成了我的主人,我的主宰,我的神,我的信仰;我情之所钟,我心之所系……。那日,我鼓起勇气,甘冒女孩的大不为,当着众人的面把我一针一线编织成的情感送给了你!你接受了,那一刻我是多么的高兴、多么的幸福!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故意躲避我、淡薄我。今天终于讲出实情,你要远离我!”
她定定地瞅着他,眸子中的泪已化两簇火焰,带着一种灼热的力量,对他熊熊地燃烧过来。她大声地吼道:“慕太平!纵使这番爱意对你是一种游戏,对我却是一种永恒!”
小圣完全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当中,他沉默了,因为他心里也是喜欢她的。但仙凡之间,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稍一冲动,不但害了她,也害了自己。
他的心在无奈、在痛苦、在煎熬、在流泪……,他痛楚地将十指插入发丝当中,把头痛苦地摇晃着,突然间,他仰天喊道:“我是太平小圣!”
话一出口,楚晓茜大为惊骇,她的身子往后踉跄的一退,两眼直勾勾的等着他,骇然地说道:“你是上天下凡的神圣?”
小圣平静了下来,把头微微的点了点,当下就把自己的身世,如何下山寻求节日快乐之事讲了一遍。
楚晓茜听完,不禁掉下了眼泪。小圣道:“妹妹,你忘了我吧,仙凡有别,是不能成为夫妻的。”
楚晓茜道:“你走后,还会看我吗?”
小圣道:“会的!不但会看你,若是我功德圆满一定还俗人间。那时你若不嫌弃仍然要我,我就跟你成亲,绝不反悔。”
楚晓茜缓缓地说道:“你不用这么说,我是永远想嫁给你的!只要你能还凡,就是等你十年,二十年我也甘心情愿。”
小圣心情激动,说道:“放心吧,妹妹,我会时时刻刻记得,你在大山里等我。”
楚晓茜跃起身来,投入他的怀抱,放声大哭,小圣轻轻地搂着她,眼圈也红了。两个人相偎相倚,更不说话,均知事已到此,若再多言,徒若伤心。
过了良久,远处传来“大哥哥,大哥哥”的喊声。二人抬头望去,见是晓宇从远处向这里跑来。他俩各自拭去眼泪。
小茜道:“晓宇来了,叫他看见了不好,你明天再走吧,和村里的人做个别,这光明正大的一走,谁都不会多想的。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会隐瞒下去的,直到等你还凡找到我那一天为止。”
小圣十分感动,齿咬下唇,点了点头,道:“妹妹,苦了你了。”
泪眼迷蒙,把右手扬起,在头上拔下一根发丝,放到掌心里,仙气一吹,清光闪过,掌心中现出一个寸高的小人来,银盔银甲,手执白龙神枪,正是太平小圣。
小圣道:“妹妹。寂寞或有难之时,可唤三声太平小圣,他便现出身来,但不可随意取乐使用,否则,法术便不灵了。”
说话间,把手一扬,再看小茜的头上金星闪耀,这发丝已经长在她的头上了。
楚晓茜点了点头,朱唇微咬,眼波一片迷蒙,竟比美酒还要醉人。她柔声说道:“我是世上最最幸运的人了,孤独算的了什么?太平哥,明辰你尽管安心地离去,为了我们的爱,我千难万苦都能熬得过!”
说话间,她扑了过来,双臂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红唇如花,轻轻地压在小圣的嘴唇上。
眼前美人如玉,吹气如兰,樱唇辗转,丁香暗度,使得小圣心乱如麻,一时不能自我。迫不及待的把头一偏,迎唇吻了过去。一经会合,鹫猛而又强烈,如火山爆发,星球撞击……。
“大哥哥!大哥哥!”晓宇的喊声越来越加清晰。那香甜的唇瓣蓦地离开,纤纤的双手也从他手中抽离,小茜仰起俏脸,扬起手臂,把秀发向后一拢,甜甜的一笑道:“哥哥,咱们回家!”
秀发飘舞,衣袂如飞,迎着晓宇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