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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英雄辈出的战国时期(1)

战国时期,紧随于春秋时期之后,同样含于东周时段之内,时间跨度为公元前475年——前221年。这是一个割据持久、混战不休的时期。随着三家分晋,形成了七国争雄的局面。然而,各国均有兴衰,只是表现各异。

田氏经营的齐国

提到战国时期的齐国,就不能不提田氏。田氏的起源,要从陈完说起。陈完是陈宣公的兄弟,与太子御寇关系亲密。陈宣公打算另立太子,于是杀了御寇。陈完担心受牵连,于是投奔了齐桓公。

陈完素有贤名,得到齐桓公的任命后,任职出色,更加受到齐桓公的赏识。陈完由此受封于田地,后世于是以田为姓。

齐景公时,田氏后代田乞在国内担任大夫之职。收税时,田乞以小斗收进粮食;赐粮时,他以大斗分给百姓。齐景公并不制止,田氏由此得民心。在百姓的拥护下,田氏家族更加强大起来。晏子担心田氏的坐大会成为齐国的祸患,屡次劝谏齐景公,齐景公听不进去。

晋国的范氏和中行氏叛乱之时,晏子已经去世,齐景公身边少了一个重要的治国人才。收到范氏和中行氏的借粮请求后,齐景公听从了田乞的建议,并派他带了很多粮食前去救援。其实,田乞这么做就是想结党营私,以便在专权的时候得到外界的帮助。

齐景公去世后,国惠子和高昭子奉嘱托以国相的身份辅佐刚即位的晏孺子。公子们害怕被诛杀,纷纷逃亡。其中,公子阳生和田乞的关系很好。因此,田乞开始策划立阳生为国君。

平日里,田乞在国惠子和高昭子面前表现得温顺体贴,小心陪侍着他们。得到二人的信任后,田乞开始挑拨离间,故意搬弄朝内诸位大臣的是非,说这些大臣当初并不赞成立晏孺子为太子,现在晏孺子成了国君,他们感到了危险,正要图谋作乱,提醒二人一定要小心防范。接着,他又在诸位大臣面前说国惠子和高昭子的坏话,鼓动他们先下手为强。大臣们听信了田乞的谎言,合兵打败了晏孺子和两位国相。随后,田乞派人从鲁国迎回了逃亡的公子阳生,先是把他藏在自己的家里,而后找了个机会把他立为国君。阳生即位后,是为齐悼公,田乞做了国相,田氏开始在齐国专权。

齐悼公四年(公元前485年),田乞去世,他的儿子田常沿袭了相位。齐简公四年(公元前481年),大臣监止被重用,遭到了田常的忌恨。此后,双方摩擦不断,毫不相让。

子我住在宫中,十分宠爱田豹,对田豹说想要杀光田氏直系家族。田豹是田氏兄弟的远房同族,把这件事告诉了田氏兄弟。接着,田氏兄弟密谋政变。他们进宫后,立即关闭了宫门。宦官们赶紧护驾,被田氏兄弟杀了个精光。当时,齐简公并未提防,和妻妾饮酒正欢。田常打翻酒杯,把他抓进了寝宫。齐简公本想反抗,站在一旁的太史子余安慰说:“大王不必害怕,田常是想为您除害,不会谋害您的。”子我闭门不出,田常兄弟暂时作罢,出了宫。

出宫后,田常多次打听齐简公的态度,得知齐简公怒气未消,担心自己会被诛杀,于是打算外逃。田子行劝说道:“要想成就事业,最忌讳的就是遇事迟疑不决。”于是,田常不再想着逃跑,而是率众去杀子我。子我率领部下迎战,被田氏打败后逃亡。

此后,田常又杀掉了齐简公,拥立齐简公的弟弟吕骜。吕骜即位后,是为齐平公,田常做了宰相。为了免遭诸侯联军的诛杀,田常主动与各国交好,在外建立功德,在内施行仁政。于是,齐国恢复了以往的安宁。

做了五年宰相后,田常完全把持了齐国政权。接着,他诛杀了国内较为强盛的氏族,包括王族在内。并且,他为自己划分了大片的封地,已经超过了齐平公的领地。

齐宣公在位时,田襄子承袭了父亲田常的相位。齐宣公三年(公元前453年),晋国的韩氏、魏氏和赵氏为了自保而先发制人,杀死了骄横的智伯,并三分其封地。田襄子引以为鉴,把田氏宗亲安插进齐国大大小小的城邑做大夫,并且和晋国的这三大氏族交往。

田襄子去世后,他的儿子田庄子、孙子田太公先后沿袭相位。公元前405年,齐宣公去世,齐康公即位。齐康公既无心思也无力气治理政务,终日溺于酒色,于公元前391年被田太公迁往海滨,仅留给他一座食邑。公元前388年,田太公约见魏文侯会盟。此后,魏文侯派出使者去游说周安王和各诸侯,请求封立田太公为诸侯,得到了周安王的准许。公元前386年,田太公成为齐侯,被周朝纳为正室,正式列名于诸侯之中。

公元前379年,齐康公去世,没有后人,于是吕氏的江山全部落入田氏之手。

齐威王即位后的前几年里,诸侯纷纷来伐,主要是因为他不理政事造成的。在这些年里,齐国上下一片混乱。有一次,齐威王先后召回了即墨大夫和阿城大夫。齐威王首先召见了即墨大夫,对即墨大夫说道:“自从派遣您去治理即墨之后,每天都有毁谤您的言论。不过我派人前去即墨勘察之后发现,荒地得到了开垦,百姓们的生活也富饶起来,官府无任何公事积压下来。我齐国东方得到了安宁,您却遭到了诋毁,我想这正是由于您为人正直,不善逢迎我左右的近臣,因而得不到他们的赞扬之故啊!”于是,当场下令封赏即墨大夫一万户食邑。

齐威王随后召见了阿城大夫,对阿城大夫说道:“自从派遣你前去治理阿城,每天都能听到赞扬你的话。但是我派人前去阿城勘察之后发现,那里田野荒芜,仓库空虚,百姓疾苦。赵军攻打甄城的时候,你没有去援助;卫国抢夺薛陵的时候,你也不知情。那些赞扬是你用金银珠宝贿赂我左右的近臣求来的吧!”于是,当天就将阿城大夫烹杀了。那些曾经吹捧过阿城大夫的近臣,也都被齐威王一同杀掉了。

随后,齐威王引兵西进,打败了魏惠王和赵成侯。于是,魏惠王献城求和,赵成侯奉还以往攻取的齐地。此后,齐国壮大起来,诸侯们不敢小觑,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都不敢觊觎齐国。

齐威王即位之后,迷恋弹琴。当时国内有个人名叫邹忌,自称是高明的琴师,前来进见齐威王,很得宠幸。

有一天,齐威王正在内室弹琴,邹忌突然推门进来,拍手说道:“大王的琴弹得真好!”齐威王见他这么不知礼节,十分不高兴,手按着宝剑对他说道:“先生还没有仔细观察,又怎么知道我弹得好不好呢?”邹忌回道:“大弦缓慢温和,象征明君;小弦高亢并且清新明亮,象征贤相。大王指法精湛,勾弦时有力度,放开时舒缓,象征政令;发出的琴音和谐动听,配合巧妙,声音曲折而不干扰,象征四时。由此,我知道大王您弹得好啊!”听到这番赞赏之后,齐威王的怒气稍有平息,对邹忌说道:“看来你很擅长谈论音律啊。”邹忌这时骄傲地说道:“何止是音律,就连治理天下和安抚百姓之理都体现在琴弦之中!”齐威王又感到不高兴了,觉得他口气真大,就对他说道:“若是谈论五音之理,我觉得没有人能比得过您。但是说到治理天下和安抚百姓,怎么可能蕴藏在琴弦之中呢?”邹忌回道:“弹琴往复不乱,是政治昌明的缘故;弹琴连贯轻快,是保住将亡之国的缘故。所以说,琴音和谐能保国家太平。论治理天下和安抚百姓,没有什么比五音之理更相像的。”齐威王听罢,对邹忌的才学大为赞叹,于是委以重任,让他出任相国一职。

邹忌自进见齐威王起,才短短三个月就被授予相印。淳于髡和他开玩笑:“您可真会说话,才进宫三个月就受到国君重用!我有一些肤浅的想法,想陈述于您,不知您意下如何?”邹忌回答说:“您说吧,我接受您的教诲。”淳于髡说道:“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若是侍奉国君能做到周到无误,您就能声名大振;但若稍有不周之处,不仅声名毁灭还会殃及性命,您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啊。”邹忌回答说:“我会将您的话谨记在心。”淳于髡接着说:“棘木车轴用猪油涂抹,是为了润滑车轴。不过,假如车轴的轴孔是方形的,车轮就没有办法转动。”邹忌回答说:“我侍奉在国君左右一定会小心的。”淳于髡说:“用胶来粘使用很久的弓干,是为了粘合它们的破损之处,但是胶不可能将缝隙也黏合起来,这时你又该怎么办?”邹忌回道:“我要有万民依附才行。”淳于髡说:“狐皮裘穿破了,可不能使用黄狗皮修补。”邹忌回答说:“我要仔细地挑选君子,不能让小人混入其中。”淳于髡又说:“大车不先校正好,就无法载重;琴瑟不先调好弦,发出的五音就不和谐。”邹忌回答说:“我会认真制定法令,查处奸猾官吏。”接着,淳于髡离开了。

来到门外的时候,淳于髡对他的仆人说道:“邹忌这人真是不简单,我说了五句隐语,不承想他竟然回答得那么明白得体,就像响应我说话的回声一般,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想不久他就会受封!”

果然,一年之后,齐威王封给了邹忌下邳之地,并封侯与他。

齐威王有一次和魏惠王一起去郊外打猎。魏惠王问齐威王:“你们齐国国富民强,想必宝物很多吧?”齐威王回道:“恰恰相反,我们没有什么宝物。”魏惠王不解地问道:“这就很奇怪了,像我们魏国这样的小国,还有十颗夜明珠呢,直径有一寸,可以照亮前后十二辆马车这么远,而你们齐国这般强大的万乘之国如何没有宝物呢?”齐威王听后笑着说道:“我的宝物和大王您的不一样。我有个名叫檀子的大臣,被我派守在南城,因此楚国人不敢向东来犯,泗水周围的十二路诸侯还会向我国朝拜。我还有一个名叫盼子的大臣,镇守着高唐地区,因此赵国人不敢靠近东边的黄河。我还有一个名叫黔夫的大臣,镇守着徐州,因此燕国人在北门、赵国人在西门分别祭祀神灵,求神灵保佑不会受到我国的攻伐,搬到我们齐国居住的就有七千多户。我还有一个名叫种首的大臣,负责戒备盗贼,因此我国路不拾遗。这可都是光耀千里的宝物,又何止照亮十二辆马车呢!”齐威王说完,魏惠王觉得非常惭愧。

齐威王十五年(公元前342年),赵国受到魏国的攻打,于是与韩国结盟,结果赵国战败,韩国独木难撑,于是向齐国求救。齐威王询问大臣是早救好还是晚救好。邹忌建议不救,田忌认为魏国吞并韩国对齐国不利,建议早去援救。孙膑建议道:“如果及早去援救,无异于替韩受击,便宜了韩国。既然魏国早已打算吞并韩国,韩国在亡国之际肯定会再次向我国求救。这个时候我们如果答应救援,不仅韩国会更加感激我们,与我们交情更深,而且也是魏军疲惫的时候,更加容易破敌。如此一来,我们既能获得利益,又能受到天下的尊敬。”齐威王按计行事,答应了韩国使者前去救援。韩国于是拼死力战,结果五战连败,迟迟不见齐国来救,于是再次求助。这时,齐军统帅田忌和田婴率兵前往,军师孙膑也在军中,在马陵把魏军打得溃不成军。经此一战,齐国威名远播,韩、赵、魏三国都来朝拜齐威王,与齐国签订盟誓。

齐湣王在位时,灭了宋国,韩、赵、魏、楚纷纷割地给齐国。齐湣王野心顿生,图谋周室,打算做天子。

齐国强盛,各诸侯国都担心受到攻击。齐湣王十七年(公元前284年),秦、赵、魏、韩、燕、楚组成联军,合力讨伐齐国,齐湣王的军队被打得溃不成军。随后,齐湣王先后逃亡到卫、邹、鲁等国,因态度骄横而屡屡被拒,在向齐国莒城逃回时,被楚将淖齿所杀。

齐湣王被杀后,随他一起逃亡的公子法章在莒城隐姓埋名。不久,齐人杀掉了淖齿。法章被大臣们找到,在他们的拥护下即位,是为齐襄王。

五国撤军后,燕将乐毅率领大军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连克齐城70余处,并快速向齐仅剩下的莒城和即墨城推进。当时,燕军分为前、后、左、右四军,将莒城和即墨城团团围住。城内军民团结一心,誓死不降。乐毅见屡次围攻皆没有进展,于是有了打持久战的想法。不料,两军竟然在即墨城内外对峙了整整三年。

齐襄王五年(公元前279年),燕昭王去世,其子即位,是为燕惠王。乐毅虽然受到燕昭王的信任,但却与燕惠王早已产生矛盾。于是,了解这一情况的田单立即采取了反间计,派人入燕散布谣言,说乐毅既然能够一鼓作气,攻下齐城70余处,肯定有能力攻克已经苦苦支撑了三年的莒城和即墨城,但他却迟迟不肯行动。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知道燕惠王与他有旧隙,担心胜战归国后被诛杀,于是通过延长攻城的时间来控制兵权,进而伺机自立。燕惠王果然中计,下令乐毅迅速归国,由将军骑劫前去接替军务。身经百战的乐毅自然有自知之明,逃往赵国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