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允瞪眼,云浮不敢继续说下去,但也没有低头的神色,毕竟这病,这毒,跟了君允许多年,要不是云浮想办法,几年前,他的命就没了。
流久岔开了话题:“国君那边,云浮娘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君禹有任何的动向。”
“好,那么冷骁然呢?”
流久吞吞吐吐,还是说起来:“灵宗最近总和武宗的高层有信件来往,看来有合好的意向。”
“本宫是问,关于她的。”
君允看着流久,流久办事儿他放心,只是最近她在这方面上,总是动心思。他有些不满地继续追问着。
流久也只能全盘托出:“是,冷大夫人,她一直重金聘请杀手,要杀了冷如月,只不过目前,还没人敢接这单子。”
君允的手上用力,药碗完全碎裂开来,碎片飘在空中,被他打出去,差一点儿就伤到流久。
“不是没人敢,是不能有,听明白了吗?”
流久眉毛都不敢皱一下,点头,退下了。
云浮没有要走的意思,她随手一摆,一只白色小蛇,顺着她的手臂爬了出来:“殿下,这个小家伙儿你带上,多少能维持你的正常活动。”
君允的手张了张,自己都能看到骨头节嘎吱嘎吱地摆动声,看来给他下毒的人就快要得逞了。
他抬手接过小蛇,它服服帖帖顺着他的掌心攀爬到他的袖子里面,安安分分缠绕着他的手臂。小蛇也就手指粗细,也不是很长,盘旋在他的手臂处,和普通的装饰物没有什么区别。
云浮行礼告退,这空荡的东宫,宛然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慢慢地黑暗蔓延,整个屋子,也将他完全吞噬殆尽……
冷如月是从梦中惊醒的,她浑身大汗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君允的床上,身边空无一人。
阳光射进来,是那样明媚而温暖,推开门的是熏儿,能看见之后,她仿佛更加开心了一些,看到自己瘦的样子,变漂亮了,就跟如月嚷嚷着要瘦身。
“三小姐,您愣着干什么呢?您想吃什么,熏儿给你做!”她坐到床边,才发现如月的头上满是细汗,赶忙上前,帮她擦干净。“三小姐做噩梦了吗?”
“我没事儿,太子殿下呢?”
冷如月之所以问,是因为她的确做梦了,她梦到,他死了。死的很惨。
熏儿摇头:“应该明早会回来吧?”
自从来到这里,她身上的问题,她身世的问题,一大堆的问题,又被卖给太子。说实在的,冷如月也有烦闷的时候。
可好在熏儿一直在她身边,算是她的开心果,时不时会让她笑一笑。黑月去检查那些黑衣人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老头子怎么跟他说的。如月有些忧心起来,如果真的是因为危险森林,那么她这一次再去,又将面临什么,她还是不清楚。这一种未知感,给如月的感觉特别不好。
她不能任由自己的命运,被束缚和摆布。
趁着熏儿打扫,如月唤出了招魂灯,想要询问一下。
上古圣器,应该是知道危险森林的。
“魂叔,危险森林的事情,你能给我讲一讲吗?”
“哼,可算记起我来了,虽然你是主子,可毕竟,活的时间没有我长。也没有危险森林的魔鬼长。”
冷如月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她赶忙把灯放在桌子上,她整个人趴桌子上面,等着他往下讲。
话说,仙域间,曾有一仙,玉树临风,机智勇武,此仙名为桓,桓教授新入仙域之人,亦称为仙师之中的典范。
可有一日,仙域间来了一只白虎,因为是母的,性情凶悍,难以驯服,很多人都躲着。唯独桓对白虎温柔如初,无论白虎如何任性妄为,他出口还是绵绵软软,以柔克刚。
一日,白虎发疯,咬死了仙域刚刚升仙不久的同道……
如月打断这:“桓一定疯了,接下来就展开了殊死搏斗,桓一定镇压了白虎,然后成为了仙域的英雄。所以危险森林里面的这个人就是那个白虎?!那时间确实很长,我们修炼的,岂能和这样的魔鬼比。”
招魂灯摇头叹气:“小姑娘,你是故事听多了吧,这你仙域里面哪里那么多英雄?”
如月歪着头,故事还在继续,白虎凶神恶煞,被众仙包围住要交给天神处置。
可天神见她死不悔改,问也不问,就打散了她的五魄三精,只剩下一具虎躯,留在桓的怀中。
虽然白虎执拗,傲然,可她平日里少有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恰恰相反,现在危险森林里面的魔鬼,就是桓!”
如月也有些可惜:“谁不想要英雄的光辉,谁不渴盼平凡而安定的生活。只是桓和白虎认识错了地方,爱错了时间。而且……如果白虎并没有那么激烈呢?”
她似乎在问自己,又抬头看着招魂灯自己解释起来,“那么桓一定留着虎躯,希望有一天,能够和她团聚?!”
“后来桓才发现,白虎杀了的人,是在背后密谋,要杀他的人。夺取他的灵气和位置,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白虎做事儿确实有点儿过激。”
可人在这世界上走一遭,为能不枉此生,不也应该有些刻骨铭心的事情吗?
冷如月思考着,却只听见招魂灯不断在叹气:“听说桓性格阴郁起来,不再适合做仙师了。”
“是吗,那么他应该没有必要杀我才对。”
“杀你?”
招魂灯听见了有些惊讶,桓怎么可能会动用自己的势力去杀她?她虽然有特别之处,终究还是个无名小卒。
“是,魔鬼,控尸术!”
冷如月非常清楚,黑月自己都觉得解决不了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正在这时,门响了,当当当的敲门声之后,冷如月站起了身,招呼招魂灯,回到了她的空间里面。
打开门,如月眼前一亮,一身白裙,一抹微笑。白英找到这里来了,她绕开愣怔的冷如月进了房门。
她四周打量,开口就是一通埋怨:“就给你住这样的地方,要是娘看见了,要心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