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嘴角抽了抽,瞪了一眼霍庭深:“怎么教孩子的。”
“你觉得不对?”霍庭深嘴角含笑。
其实,小笒比他更护短,这次帮念未转学还不是担心他会受委屈。
“念未乖。”安笒蹲下身,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发,想了想认真道,“其实爹地说的也有道理,可以听一下。”
霍念未眨了眨湛蓝色的眸子:“我就是这样做的。”
霍庭深和安笒相视一笑,霍念未也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只有弯弯一脸懵懂,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迷迷糊糊的十分可爱。
一家人正说着,王瑞芳带着一个孩子急匆匆赶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歉意道:“霍夫人,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跑着来的吧?”安笒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擦擦。”
王瑞芳赶紧接过来,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欢喜和得意,不过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好,去而不知全部被霍庭深和安笒收入眼底。
安笒幽幽叹气,她的演技并不算好,开始怎么就上当了,看来同情心泛滥还真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已经和这里的校长打过招呼,孩子今天就可以入学。”霍庭深开口道,他双眼犀利如刀刃,看着王瑞芳,“你应该知道怎么跟林金鹏说。”
王瑞芳连连点头:“我会说是霍夫人心软答应帮我。”
“你叫什么名字?”安笒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脸颊,“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子瞪着眼睛躲开安笒的手指,迅速躲在王瑞芳身后,抱住她的胳膊,的一脸警惕的盯着安笒,气氛微微尴尬。
“不好意思霍太太,我女儿她胆子小……”王瑞芳歉意道,“她叫恬恬,今年三岁,比弯弯小姐大一岁。”
安笒站起身微微一笑:“没关系,女孩都害羞。”
只是大人之间的较量和对峙不应该牵连到孩子,可林金鹏和王瑞芳显然不这样想,他们应该知道,将孩子送到这边,在接近她的时候,也将自己的软肋送到对手这边。
办完事情回去的时候,安笒坐在车上感慨,可霍庭深却不以为然:“如果那个孩子并不是他们的软肋呢?”
“什么意思?”安笒诧异的瞪圆了眼睛,侧目看霍庭深,“我们为人父母,都不舍得看自己孩子受一点伤害,孩子怎么不是软肋?”
霍庭深将汽车开进院子停下来,并没有马上下车,他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了敲:“不是每个母亲都像你一样。”
“虎毒不食子,他们总不能连自己的孩子也利用吧?”安笒嘟囔道,“我不相信有这样的父母……”
见小妻子一脸纠结,霍庭深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好了好,别想那么多了,本来就笨,万一更笨怎么办?”
“不跟你说了。”安笒瞪了一眼霍庭深,从副驾驶这边推开门,“我困了,要睡觉。”
霍庭深挑挑眉梢:“一起。”
安笒嘴角抽了抽,快走两步,想着一定要离霍庭深远远的,简直是不分场合秀下限,被家里的佣人听到会很尴尬好嘛。
不过她才走到客厅,霍庭深已经追上来,他揽着小妻子的肩膀,嘴角弯弯的进了客厅,看到站在里面的人一怔。
“少爷,少夫人。”李叔恭敬道,旁边还立着一个行李箱,显然是刚回来不久。
安笒立刻欢喜起来:“李叔,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她一直觉得李叔过于严肃,对于霍庭深的话也执行的过于彻底,不过同样,她清楚,和李叔的严肃、执拗相比,他对霍庭深也是最忠心的。
“李叔知道弯弯回来的,就等不及了。”七嫂端了热茶出来,特意将其中一杯放了红枣和桂圆的端给安笒,“少夫人,暖暖肠胃。”
安笒浅浅一笑:“谢谢您。”
“李叔,跟我来一下书房。”霍庭深开口道,走到楼梯又回头叮嘱安笒,“别乱跑。”
安笒嘴角抽了抽,她不是孩子嘛?
“少爷是心疼少夫人。”七嫂笑道,她又端了点心放在茶几上推到安笒面前,这才坐在一边的矮凳上,和安笒聊天,“少爷是真心疼少夫人的,少夫人一定要相信少爷。”
安笒喝了一口热热的、甜甜的茶水,笑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说起这个?”
据她对七嫂的了解,她做事张驰有度,不该说这样的话。
“这个……”七嫂欲言又止,有些为难。
书房里,霍庭深和李叔分坐在茶几两侧,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严肃。
“你认为黄若梅不是真正的黄家后人?”霍庭深皱眉。
木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蜜人”就是其中一个,因此不到家主位置更迭,外人是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可因为后来木家发生变故,加上木美辰疯疯癫癫过了很多年,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秘密是被深深掩埋掉的。
“这倒未必。”李叔扣在一起的手指长了褐色的老年斑,他缓缓道,“她的样貌遗传了她祖母,除非整容,不然不会有假。”
霍庭深靠在沙发后背上,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眯着眼睛道:“十几年的时间没人过问,她却仍旧生活的好好的,如果不是上一任家主早有安排,那就是有人助人为乐了。”
“少爷,您的意思是……”李叔眸子一紧,手指微微颤抖,“这、这怎么可能,木家……那是木家本部……”
“木家本部已经不存在了。”霍庭深淡淡道,他拿起一根烟夹在指缝,才点燃又捻灭在烟灰缸里,小笒怀孕了,闻到她身上的烟味不好。
李叔神色颓然,他对木家有着与众不同的感情,甚至比霍庭深对木家的归属感还要更强一些。
不过少爷说的是对的,木家早已经不存在了,在很多年前,辉煌一时的木家就不在了,而不久之前,连见证了那些辉煌的房子也付之一炬。
“您不必太伤感。”霍庭深淡淡道,“墨尔本那边的分部还好,如果您想过去,可以随时离开。”
李叔摇头:“听七嫂说,弯弯小姐开始上学了,我想每天去接送她和念未少爷上学。”
大概真的是上了年纪,早没了当年拼搏劲头,只想看着大小姐的外孙们快快乐乐的生活。
“好。”霍庭深道,“就按照您的意思。”
李叔坐在沙发上,手指搭在膝上,踟蹰一会儿道:“余弦那边……”
“我相信他能处理好。”霍庭深淡淡道。
他和余弦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名为主仆,但实际上却如亲兄弟一般,因此比旁人更多一份信任。
所以在知道余弦被黄若梅的事情牵扯进去之后,他没有插手,只让他自己去处理。
“那就好。”李叔站起身,“我先出去了,少爷。”
霍庭深点头:“好。”
李叔离开,霍庭深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整理近期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有些乱。
不过这种混乱却又像是有一双大手在暗中操纵,只是这双手的主人到底想做什么呢?
混沌中,一双温柔小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两边,轻轻揉捏,霍庭深抬手握住,睁开眼浅笑,“小笒。”
“很累?”按在绕过来,挨着霍庭深坐在沙发上,拉过他的手指放在膝盖上,轻声问道,“遇到什么让你头疼的事情了?林金鹏吗?”
“他?”霍庭深淡淡道,“一个马前卒,不足为患。”
安笒靠在霍庭深胸口,微微一笑:“其实麻烦多了也不发愁,一个一个解决就是了。”
“我觉得小笒说的十分有道理。”霍庭深揽着小妻子的腰肢将人困在怀里,低头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闷声道,“明天就三个月了。”
安笒闻言韩一怔,脸颊倏地的红了:“你、你无耻……”
“正常生理需求。”霍庭深淡定道,脸颊埋在安笒脖颈处不停磨蹭,“小笒,好像想你。”
“哎呀,像小狗一样。”安笒脸红心跳加快,“你、你别闹了。”
霍庭深轻轻咬安笒的锁骨:“我的整理需求……”
堂堂H&C总裁竟然孩子一般的耍赖,安笒红着脸低声道:“过几天去做产检,如果医生说……”
剩下的话,无论如何,她是说不出口了。
“我陪你去。”霍庭深这才放过安笒,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脸正经的坐在旁边,“总要亲口听医生说了才放心。”
安笒脸颊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总觉得脸皮下面血液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流氓。”她咬牙。
霍庭深正色道:“我的意思是,听医生说了孩子没事,我才能放心,小笒,你想什么呢?”
“你、你……”安笒嘴角抽了抽,气恼的转身,“不想搭理你。”
霍庭深笑着将人揽入怀中,抓了她一缕头发把玩,“明天你去看看白婕。”
“她和余弦到底怎么回事?”安笒收敛了笑意,“谁要离婚?”
“白婕。”霍庭深道,“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是余弦自己没将事情处理妥当。”
安笒皱眉,盯着霍庭深,眼神幽幽:“他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