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莫暗的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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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解答

我没时间留在‘地窖’里和一群陌生人谈论他们而不是我感兴趣的事情。不管是从谷耿,还是从圣剑的角度出发,堂离也觉得离开教堂,离开这个地窖会更为恰当。时间无法停流在这里,现实也不会在这里完结,我需要找到有关于我母亲的消息,纳卡琳老师的消息,筱夏的消息,还有,严排的消息,我没有告诉堂离所有的事情。他能够理解失去一个人的痛苦,但有的事情,不止是靠自身的理解,当疑惑填满变得空白的猜疑和想法时,理解也就变得无足轻重了。我唯一能够相信的是,事情总有完结的一刻,我也终究会找到我的母亲,我的朋友,但我痛恨这过程,痛恨这漫长的过程,它不止能磨灭人的意志,还会让希望化为泡影,让努力变成烟云。它驾驭着一切,用看不见的力量将你推入深渊而你却浑然不知。

兆征的话给了我希望,但我不明白这希望代表着什么。我是说,即便他告诉我真相,也改变不了这现状,我们无法力挽狂澜。谷耿,一个快要步入巅峰的圣骑士,一个强大的重骑,就这样被人杀害了,我们这些甚至还不能够称之为骑士的人,能够做些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我跟在堂离的身后,思绪像流水一般的从我脑海中穿过,而我的记忆就像一张网,什么也网不住。我不知道堂离要带我去哪儿,他一直低着头,但绝对不是在辩路,他熟知银城。

“这是去......”堂离发现自己打断了我的思路,显得有些犹豫,但这犹豫却不是真对我的:“游侠或许需要一阵子才会来找我们,你打算把这段时间拿来干什么?去我家里还是去皇家图书馆?”

我其实很想休息一下的,我的伤并没有痊愈,即便一直束缚着我的事情,我也没有心情去做。堂离告诉我,皇家图书馆是银城最大的图书馆,其理由不是因为它的藏书,而是它那空荡荡阅览室,是它的环境。它其实更适合做一个会议室。

“‘莫卡诺!’”堂离说:“这是它的名字,一个很具莫拉娜色彩的名字,但他们却并不把它说成图书馆,他们时常叫他莫卡诺王室,或者莫卡诺议会厅!

“这个名字来源于一个出生于莫拉娜的大法师,他是莫拉娜一所学堂的老师,但也是一位女圣骑的丈夫,书上记载他来银城的原因是为了将一种魔法和适合骑士的教义带到银城来,和兆征的说法完全不同。

“莫拉娜人不会轻易的进驻银城的!”我对堂离说,“他们来银城只是因为......”我相信那个真相,相信那些逃难者的遭遇,“他们只是为了创造一个新的住所!”我完全没有将自己的意原表达清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堂离述说这一段历史,至少严排让我明了这个故事。

“或许这些都不是原本所发生的事情的真相,”堂离理直气壮的对我说。兆征向他述说的历史在他的生命之中,或许只是一个倩影。“书上能够把事情的真相描述清楚,我叔叔也曾经留下过一些日记......”他大谈特谈所有这一切可能的真相,还有不可能的真相,以及记述在书上的,日记上的,埋葬着的,损毁了的真相,我因此对他的评价越来越差,我之前也表达过我的意思,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整理那些典籍,以便埋葬历史,如果历史里曾经留下过他们的瑕疵。

“可你并不熟悉它的藏书,你所说的这一切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我停下脚步抱怨道,“图书馆在实质上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就算我知道藏书的数量,知道图书的分类方式,甚至知道哪一本书该放在哪里......”我看着堂离吃惊的表情,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我抱怨的不是堂离唠叨的关于图书馆的述事,我抱怨的是现状,我们一无所获的现状。我不想啃食那些毫无用处的书籍,就算有一个如严排一样的朋友来帮我分类图书,我只是没有心情去看书,书中的知识让我犹豫不决。

“答案不会出现在书里,可书里面记述着找到答案的方法!”我向堂离解释道,我不想抹杀他的一片好意:“或许我熟知的古老的典籍的内容,莫卡诺里的任何藏书都无法比拟,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内容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我又加重了我的语气。

堂离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突然变得不可思议的态度。但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感到不知所措,必竟他是王室中人,不会受到别人的调侃,也不会再意我变得有些激动的态度。“我不明白!”他说:“怎么突然这些东西又不值一提了?”

“我置身于图书馆中,埋头苦读到明年或许真有收获,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事情已经明摆在我们眼前了,还有你的叔叔......”我看了一眼堂离的表情,他脸上的疑问在渐渐消失,“这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所以我们只需要弄到一把钥匙而不是一个锯锁的锯子,兆征告诉我们真相,我们就寻着这线索......”我犹豫了,我本来是想说寻着这线索找到我的亲人,我的朋友的,但是我没有告诉堂离,我突然觉得我身边的这位朋友要比我孤单许多,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亲人,至少他在不久前刚刚失去一位。“复仇!”我看着堂离那有些疑惑的表情继续着我的话,“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图书馆里,如果兆征肯多透露一些东西的话,比我们阅览许多图书还要来得实在。

“你要?”堂离似乎对我的话产生了某种感情,“你是第一个说出这种事情的人,但这担子还太过沉重......”他沮丧的对我说道:“我至始至终都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不跟任何人谈及这件事情,就是因为这是我的事情,应该我去完成的事情......”

“你在如此现实的世界里勉强自己吗?”我质疑堂离的态度,“我们甚至连碰一下那个巫师的能力都没有,我们现在只能跟着兆征学习他强大的本领,不要过多的抱怨!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这过程让人难熬!”这样的话,仿佛是在说给我自己听。

堂离一直在犹豫,要么就是沉默,我弄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计划着什么。他转身继续在前面盲目的走着:“那你有什么打算?”他总是想弄清楚,或是看穿我的所想。

‘休息!’我这样想到,但是我不打算马上完成这项‘工作’,“我想了解一下银城,还有关于这座平衡之城的历史,我知道这很让你费解,但这和我希望知道的某些事情有联系。我很少来银城,但这一次让我有些迷惑,”我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或者说让他费解。他又转过身来看着我了。

“迷惑?”他打断我的话质疑道!

“对!”我说:“知道事实的人或许并不少,我们的长辈,还有那些经历过战争的人,但是,懂得思考,懂得碰触真理的人却少知又少。”

“你想告诉我什么?”他思考了良久,觉得我不是再拿很难组织的恶毒语言在咒骂现状。这个世界清澈透明,但是却无法用手去触碰,就像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现状所能够理解的程度一样。

“你能不能......”我犹豫了片刻,觉得这个问题应该用另一种方试来解答,“你说你认识莫卡诺的馆长,他是不是也卷入了这个教会?”

“你指我叔叔的那个教派?你说在教堂的那些人所规属的教派?”我对堂离的这两个问题做了肯定的回答。“他很少踏出莫卡诺的大门,”他继续回答到,“甚至没有任何信件的收发,他的世界只是局限在他的脑海里和莫卡诺的图书中。”

“你认识除去这个教派之外的人吗?我是说那些手中掌握着某些让人费解的真相的人?”

“干嘛突然问道这些东西?你有别的疑问需要解答吗?我从你的话中猜测到了你有向我隐藏起来的秘密,你能告诉我吗?”

“就是因为我认为自己的猜测过于脱离现实,我才需要一个人来解答!”我似乎理清了许多头绪,虽说那是建立在推测的基础之上,我不打算把这些东西告诉堂离,我只是尝试着在他的圈子里得到帮助。在霜月镇的时候,严排就已经相信导师封渡知道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如果他不是刻意隐瞒的话。而就在这前一刻,在那个忏悔室里,那些陌生人的认知也让我质疑。兆征和贺文也明显有什么事情要避开他们。“这让人犹豫的东西,我到是希望等我弄清楚之后再告诉你,我不想误导你,我也不知道如何向你述说。”我搪塞道。

“你把事情说得有些复杂了,”他嘲笑道,“或许就如你所说的,事情本来简单明了,只是些几句话就能够道明白的东西。你应该尝试着分享......”

我明白他的好奇,却不理解他的态度。‘它在我的内心是杂乱不堪的!’我心里想到。“对于你,它们的意义不一样。”我直截了当的说。我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可毕竟还是没有达到不可接受的程度,但我脑海中的东西,我的疑惑,不满,犹豫,惶恐,我的猜疑,我的期望,我的愤怒,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将它向堂离道明白,虽说它们可以被简化。

他又沉默了,只是这会儿没有停下步子。“走吧!我们离开这里。”他显得比之前镇定了。他已经习惯了我的态度,毕竟这不是针对他的。

“离开这里?”我觉得这种做法有些草率,但并不是不能容忍,我能够想像兆征是如何轻而易举的找到我们的,“我们还是等到兆征的消息之后在做别的决定吧!”

“我是说我们可以......”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或许我们能从......”

“你想说什么?”我想给他的犹豫画一个句号!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符合你要求的某些条件,”他说。在他还没有继续向下解释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大至走向了。

“你的朋友?”

“如果他是这么认为的话......”他突然认真起来,“我不知道如何向你介绍他,很显然这次会面会变得十分有趣!你问问题,他帮你解答疑惑。

“你说另一个教派......”我觉得这个推测太过独断,“一个触碰过某些真相的人?”

堂离没有对我的态度做出评价,我过激的行为也没有影响到他,他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坚定的表情能够让我相信他所认识的那个朋友拥有让人敬畏的成就。

他转过一个巷子,然后朝着南边走,那是一条坚硬的青石铺成的街道,但房子全部都是木材制成的,颜色偏得很厉害了。

我望向一个空隙,那是两栋高耸的房子所留下的,我能够从那个狭小的空间里看到天空,看到流云,但看不到阳光。我错过什么了吗?

“能给我说说你的朋友吗?”我没有在意别的东西,“我是说,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到是希望他给我谈谈他的成就,谈谈他做过什么让人敬畏的事情。

“平易近人!”这是堂离对他的评价,“但之前绝对不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声音有些高亢。

我没弄明白他的话,“之前?”我问他。

“对!”他转过头来,将声音压低,“你不用担心他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他很优秀!”他说,但我不知道这和他要述说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他曾经骄傲得看不清现实,”堂离继续说道:“以至于变得有些轻浮,不屑于身边的人,应此他犯了错。”这就是他要说的真相。

“犯错?”

“他在进阶度法的时候,遭到了排挤,他过激的行为也被别人轻易的阻止了!”

“你说......”我犹豫了一下,并不是针对他所说的过程,我没有问及原因,但并不是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进阶度法?他的年龄属于哪个阶段?”

他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可是我能够凭借感觉认知的东西,就只剩下猜疑了,但评价一个人,我不想太过片面,如果就凭借堂离的描述。我发现街道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杂乱。我不知道在哪里失去了方向感,我一直是这样,应当弄清楚的东西,却被我抛掷在脑后,而那些我无能为力的事情,我却十分的起劲,我应该相信堂离的判断,但我不相信我的问题很难回答。

“他是,”他吞吞吐吐的回答道,眼睛并没有显得迷茫。他已经很多次转过头来尝试着审视我的表情了。“他和我同级,是我的同学!”他转了个身,面朝着一个围着篱笆的小木房子看去,“但他进修魔法!”

魔法是让我好奇的,我对它很生疏,甚至没有掌握或者背诵一段咒语,更别说让咒语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了。但堂离提到魔法,却让我想起了严排,我甚至想找个借口来和堂离的朋友对比。

“如果你想好了要问些什么的话,我就去敲门!”堂离在我还胡乱的思考着自己的问题时,用这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儿?”我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惊慌,我一直想问堂离别的问题,我有很多他能够解答的疑问,我想更多的了解一下他所说的这个朋友,他的过往,至少了解一下他所谓的过错,但是我们所处的位置让我忘记了自己的立场。“你说你的那个朋友?”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说话的声音有些让他难堪了!

“对!”他似乎也无法镇定下来,并且摔了一下双手,使劲的吸了几口气:“衡呈之子坷拉!”他说。

“衡呈?”我对堂离朋友的名字感到好奇,但是他所说的衡呈,是我听说过的,或者说在哪本书上,哪个人的日记里看到过的,至少我对他有印象!“你说十七年前在霜月镇事件中遇难的衡呈?”

“霜月镇事件?”他转过头来,双手也不再颤抖了。“你指的是兆征描述的那段历史?”他显得有些吃惊!“可我了解到的信息,那个大法师衡呈已经离家出走了......”他没有继续在说下去,不是因为看到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是因为我的脑海中有另外一个至少我自己认为是直相的事实,他觉得自己的认知有些疑虑了!“坷拉从未提到过他的父亲,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

“不!”我准备解释给堂离听的,因为我对那些日记还没有失去信心,“那不是真相!”我简短的回答道。我想起了严排对我的态度,一想到那些书籍和日记都是他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找来的,我就感到遗憾。

堂离没有问我原因,理由,仿佛我猜疑过的事情,他就一定不是真相,就一定存在缺陷,至少不会那么的接近。他没有用自己的态度去评价他朋友的亲人!‘出走?是因为什么事情?要到哪里去?’

我再一次看向堂离所指向的那个小屋,屋顶用土坯烧制的瓦块均匀的覆盖着,瓦砾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蓝色油漆,屋檐的挑木用铁皮装饰过,或者说加固过,上面有雕花,也有裂纹。基脚的青石上长满了青苔,木屋的顶柱接触石块的那部分,颜色显得有些发黑,木屋也已经接近腐朽得不堪入目的程度了,很显然这些房子已经处在旧城区的位置上了。

小屋的门前,每一边各有一个瓦盆,瓦盆里种满了各色的草药,我认得其中的一些,我知道冰台,也知道忍冬,屋子的主人应该很少有时间来料理它们,藤蔓已经缠绕在了从屋檐垂吊下来的风灯上了。我不知道那些藤蔓是如何攀延到风灯上的。这里没有路牌告诉我,这座小屋落座在银城的哪条街上。

堂离仍旧弄不清楚我的态度,我的所想。他提到的坷拉的父亲,让我有些疑虑,如果那些前辈们为了隐藏衡呈的死讯,他们也会不会在坷拉面前掩盖某些事情呢?

我抬起头来注视着堂离,并不是想告诉他什么,也不想询问他什么了。我将我的意图道明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答案的,或者说是为了寻找答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堂离的认知,对他朋友坷拉的认知,不管他是如何的相信,抑或是知道自己的朋友所处的立场,都让我无法对坷拉做出评价。我期望对象真的是如我预料的那样。我抬起头来看着堂离,他似乎明白了我的决定。

他敲开了他朋友坷拉家的木门。那是夏栎木制的门,在早些时候应该发费了不少钱,可这不是我注意的。

“堂离?”这个声音差点被门轴的摩擦所发出的咯吱声湮灭!“我在你叔叔的葬礼上没有看到你!”开门的年青人说完话后才再次伸出右手将门完全推开。

我没有注意他的另一只手。他的脸显得有些消瘦,眼睛里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而这表情,让我感到欣慰了。

“我!”堂离犹豫了好一会儿,但没有要搪塞什么的意思,“迟到了!”他说。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来向他的朋友表达自己内心的所想。他叔叔的事情,也不仅仅只是局限在葬礼这种事情上。死人有身前有自己的信仰,他也有自己的信仰,所有人都是,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生命中最宝贵的时间去换取,去捍卫。而堂离,似乎已经准备这么去做了,但他没有流露在表面,他告诉过我的,他要复仇。他显得有些盲目,他的回答不仅显得吞吞吐吐,也有些迟钝。他注视着坷拉。

“找我有事?”坷拉显得有些憔悴,左手上也裹着医用的纱布。我们询问过原因,但是他却避开了围绕在他身上的话题。

“嗯......”堂离轻声的回答了他的问话,但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对于我们这种沮丧的心情,低落的态度,完全能够轻易的看出来我们是来寻求某种帮助的,就像疲惫的路人在麻木的寻找一个落脚点一样。

“好吧!进屋去吧!”他用另一只手抵在门上,好让它不再发出响声。

“需要喝点什么吗?我今天早上刚刚从山渠里弄回来的水,当然了,还有面包,鸡腿!”他用一只手麻利的捣鼓着他嘴上说过的那些东西,“我最近本不打算出门的,但是事情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麻烦!”他转过头去盯着堂离,我们没有回应他的抱怨,堂离有点坐立不安,他的态度也显现出不知所措的样子了,能看出来,他们缺少来往!

“你叔叔的事情,我很抱歉!”坷拉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而他所表现的一切,我还完全不能够信服,堂离对他的评价太过独断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开口谈及我的叔叔!”堂离回应道:“很少有人再意我叔叔,但你却是其中之一!”他眼睛注视着前方,想要让自己变得自然一些!“他的离去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已经没有至亲了。”

“但你必竟是王室中人,至少你还有个落脚点,不是吗?”他将口气压抑得很低沉。

“那也只是在我叔叔那一辈里才有来往,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地位,在他们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进阶的骑士......”

“但你的成就斐然,甚至正面和‘苍星’的巫师交过手,这些事情,银城人早已经知晓!”

“你不知道真相!”堂离回答了他的话。坷拉的话让我们惊讶,我想说点什么的!然而事实并非我想的那般简单,就如堂离向我讲述过的坷拉之前的为人,至少我没有问及原因!而我们的真相,我们自己都道不清楚,或者说无法理解。

坷拉不知道怎样安慰他的朋友,而他对于堂离的话,他的理解程度似乎也是我无法料到的,他没有问及事情的原委。他们之间应该存在着某些我不清楚的友谊,这是我的猜测。坷拉并不想深究这种事情,沉默了良久,他突然抬起头来了:“让我认识一下你的新朋友!”他脸上阴郁的表情开始变得明朗起来。

“高晓!”堂离不打算给我留下自述的机会,但我不清楚他为何会突然的将思绪转到现实世界里,转到我的身上,他应该一直在想着他叔叔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姓氏!”他的情绪又变得单一了。

“我随我母亲长大的,”我解释道。“我的母亲没有和我谈及过我的父亲!”

“你出生在霜月镇?”

“不,不是!”我解释道:“但我的确是在那儿长大的!”说完这话后,就一直没有打算在告诉点别的东西给他们了,我搪塞了很多东西,况且有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堂离告诉我,你是衡呈的长子?”我反过来问坷拉!

他皱起了眉头,仿佛突然知晓了我接下去的话题的内容了。“你知道我父亲?”

“我......”这次换成是我的话语变得吞吞吐吐的了,“我在历史书上看到过记载你父亲的某些事迹的内容......”

“历史书上没有我父亲的资料!”他果断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就算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你是从谁的笔记中看到的?是谁告诉你的?”

我变得迷惑了,但是内心却一直在尝试挣脱这个束缚,我相信他也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人们将这种事情隐藏起来了。“我是为了寻找某些事情的真相,才冒险去翻阅别人的日记,甚至是偷听某些人的议会,我并不知道你父亲,至少除了有关于霜月镇事件之外的事情,我想从你这里找到一些答案,但不是告诉你我的所做所为,况且那些日记也没有被划为禁物。

坷拉没有改变他的态度,这一点堂离是比不上的。“你们希望在我这里找到答案?”他一反堂态的沉稳!“你们想找寻什么样的真相?”他扫了一眼我和堂离,但从我们脸上也看不出别的东西来,因为摆在我们脸上的只有疑问。“为什么是我?”

“度法撑握的秘密,往往不会太片面!”堂离说。

“度法?”坷拉重复了这个法师位!“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呼了一口气,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但被我抓住的,却只有一个:“兆征属于哪个教派?”

“你认识兆征?”我直讳的言语,让他放弃了他的担忧,这担忧是我从他的脸上看到的,而现在,却变成了惊讶,这是免不了的。

“他是我的,”我顿了顿,“导师!”我说。兆征没有肯定过这件事情,他甚至不知道我在背地里用这种方试和他套关系,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毫无举措。

“既然如此,你了解到的东西应该比我要丰富!”

“如果这个关系是在几个时辰之前确立的呢?”我打了个比喻!很明显这不是事实,堂离却并不再意这个,“我对他甚至还一无所知!”我表达了我的无奈。

“那为何只针对这个问题呢?”他觉得对我隐藏我已经打听到的东西,已经快要弄明白的真相已经毫无意义了!但他还是想确定我属于哪个阶段。“即使你知道他属于哪个教派,这对你要了解的事情有多大联系?”

“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导师,甚至是......”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把我筱夏和严排的事情说出来,“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她们了,我想找到她们的踪迹,我觉得......”我也没有把我的疑虑说出来,我的话,虽然模棱两可,但坷拉应该完全能够理解,如果他所知道的真相真如堂离和我希望的那样,知道得那么多的话。

“你要寻找你的亲人?你的母亲是?”他开始询问我了。

“沈静!”他打了个冷战,然后低下头去,眼睛无神的看着灰色的地板!他避开了我的眼光。

我吃惊的看着他的神情,注视着他。我希望我的眼睛没有看穿这个表情,可我深知,这感情无法掩饰,这细微的动作无法逃过我的眼睛,并且,他掩盖这让人胆寒的事实的态度和情绪完全不及严排!而事情的真相,我也已经推测出来了!

“出事了?”我显得有些过激,但还能抑制住:“你认识我的母亲?”我希望他能抬起头来面对我的问话,至少重视一下。他装作莫不关心。

“有幸见过一面!”他诚恳的回答道,可惜回答的不是我的第一个问题,“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并且我也不过问......”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换了一种说法:“我对它们的情况并不了解,”

“那你应该也见过一个满头白发的女法师了?”

他点了点头,“为什么提到这个?你也认识她?”

“纳卡琳!她是我的,”我仍旧用之前的语气来向他述说我的事情,在我心里,这些人的份量,别人是无法理解的,“另一个导师!”我回答道,“能给我说说你们见面的过程吗?”我看着坷拉,不希望他的任何表情逃过我的眼睛,“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你应该是在某个场合遇到她们的!”我用了那个描述,“一个议会!”

他沉默了,“你为何知道这么多秘密?你母亲曾经告诉过你?”

“你说议会?”我质疑他的疑问,但是他没有表态!“不是!”我肯定的回答道:“是我另一个朋友让我触碰到了这些事情!”

堂离将目光从他朋友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我。我已经想好措辞来隐瞒他们接下来要询问我的问题了,如果他们想知道我的另一个朋友是谁的话。可是他们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他们对我,应该一无所知。

“我的母亲和纳卡琳老师,你应该知道她们属于哪一个组织!”我肯定的问坷拉,“而且有别于兆征!”我没有用疑问的口气,我只是需要他帮我判定这些事情的对错而并非有无。

“兆征?”他显得有些激动了,“兆征不属于任何组织,”他说,“但纳卡琳确是个守秘者,而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只是保守派里的一个法师,一个授福者,甚至算不上......”他停下了自己的话,并且让我没有回旋的余地,他眼睛直视着前方,表情显现出确实在思考着一个重要的问题,让我无法用我的不满去打扰他。

“你说‘现陌’?”我显得有些失落!

他将抑郁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我很好奇你想知道什么?”

“是什么事情让我的母亲远离自己的家乡?”

坷拉变得犹豫了,不管是他的表情,还是体现在他身上的动作。他之前的确不希望向我隐瞒什么了,他的问话和态度隐藏不了这一切,而他所说的事情,也正是我了解到的那些东西的证明,可现在,他犹豫了。他没有拒绝这个问题。

“是什么事情让她不告而别?”我追问道,没有再意坷拉的意愿!

“跟你一样!”他站起来,显得局促不安,“她要去找寻她的亲人,她的另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