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嗥叫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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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场血的洗礼,让阿古拉一夜之间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争斗,什么是血的滋味。这一切都被它耳朵上的伤疤永远记录了下来。

它左耳朵上的伤在那日松的精心护理下,很快就好了,只是在耳后留下了一道铮亮的疤痕,远远看去耳朵似乎被分成了两半,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对阿古拉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它的听力依然是那样的灵敏,动作依然那样敏捷,而索布亚却变得越加的眼瞎耳聋了,腿部的伤口始终不愈合,总有脓水流出。它完全变了样,没有了精神,没了快乐,原本就不灵便的腿更加不灵便了,整天只是蔫蔫地呆在窝里。那日松没有放弃它,几乎天天都去照顾它,他不希望阿古拉失去这唯一可以依赖的亲人。眼看冬天就要来到这片草原,那日松看着索布亚伤口流出的脓水,非常担心它熬不过这即将到来的冬天,然而在呼啸的寒风中它竟顽强地挺了过来,在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它腿部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它又开始走出阴冷的窝,来到阳光下享受阳光的普照了。这一切完全源自于阿古拉的存在,是它给了它生的希望,是它日日的陪伴给了它生的喜悦。在寒冷的冬日正是由于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眼前不知疲倦地奔跑、跳动着,用它那跳动的火焰给它的生命又注入了新的血液,使它不想倒在那些日日偷窥它们母子的一群无聊的母狗们的面前。

那日松家的狗圈中从入冬前的那次争斗之后,就再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平静了。由于索布亚更加严重的腿疾,那日松对它和阿古拉的照顾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它们的饭盆里从早到晚都放着营养丰富的美食,而其它的狗每次只能吃个半饱,没到中午就没得可吃,一群还不能出猎的小狗就只能饿着等待傍晚的到来,往往这时它们就会把眼光投入到索布亚的饭盆中。最主要的是狗圈中来了一只养伤的纯种蒙古公狗,它的腿受了伤,被那日松安排进了狗圈。它的饭量非常大,无论给它都少饭食,它似乎都吃不饱,只要把食物放在它的面前,它总是用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吃完所有的东西,抬起头来对着那日松可怜地哀叫,告诉主人它没有吃饱,由于可怜它腿部有伤,那日松有时会再给它一些吃的,这时它又会以最快的速度一口吞下自己眼前的食物,再次抬起头向主人讨巧。这时那日松就会非常生气地用手中的骨头敲它的脑袋,怒斥它一顿。

被那日松痛斥过的蒙古公狗——巴特尔往往会很乖巧地趴在地上不再叫唤,可眼睛却会迅速转向索布亚的饭盆,一刻不停地注视着。那盆里始终存在的鲜美的饭食,吸引着它的眼球,而且它看到阿古拉只要玩累了就会来到狗盆边悠闲地吃上一两口肉,这时狗圈中所有的小狗和巴特尔都会垂涎三尺地注视着它,往往此时它会非常得意地夸大撕咬甩动口中肉食的动作,将一些碎肉甩的到处都是,令周围的小狗一个个眼馋地直咽唾沫,吧唧小嘴,却怎么也不敢靠近。

入冬前的流血事件之后,那日松就将扎龙和其它几只小狗给了舅舅,让他给卖了,其实那时他并不想把扎龙卖了,这只小狗长大应该是非常强悍的,可是它在狗圈中太霸道,不仅仅欺负过阿古拉,狗圈中的小狗几乎都被它欺负过,但这次对阿古拉的伤害有些太重了,他不能让它伤害到小狼,所以他忍痛将它给卖了。

狗圈中没有了扎龙的挑衅,平静了许多,但依然有几只小狗会借助自己母亲的强悍对索布亚母子狂叫,对于那些肆无忌惮的狂叫声,经过索布亚耳膜后就完全变成了蚊子哼哼般的噪音,它对此已经完全无动于衷,这时以托莉为首的母狗就总是想对它们发起攻击,在它们的眼中像索布亚这样不劳而获的狗早就应该不存在了,可是它们却始终没能动索布亚一根寒毛,因为它们注意到它身边的阿古拉总会用一种透着寒光的眼神回敬它们的挑衅,那眼神中再没有了胆怯、逃避和战栗。只要听到那铺天盖地的狗吠声,它眼前就会流淌起大片红色的液体,那红色充斥着整个世界,让它的心底燃气一股怒火,那怒火从它的眼中流泻出来,将向它示威的狗一个个击退。有几个白天,几只小狗壮胆想从它那里抢夺肉食,结果其中一只被它一口咬住了背脊,疼得嗷嗷大叫,其它的小狗就再也不敢靠近了。

巴特尔是亲眼见识过它的强硬的,但是由于自己的腿伤没好,它对那些狗的争斗没有一点儿兴趣,可是随着腿部伤口的好转,它开始在狗圈中来回地走动,并不时观察着阿古拉和索布亚,尤其是接近傍晚主人还没有送来吃食,自己已是饥肠辘辘的时候,索布亚面前狗盆中诱人的肉食总让它徘徊不忍离去,可是每当此时它总会迎视到阿古拉警惕的目光,它就会感到腿部伤口传来隐隐的疼痛,它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它们。

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阿古拉长大了,它懂得了责任的意义,感到了虚弱的母亲对自己的依赖。它挺起了腰板,昂起了头颅,绝不允许任何一只小狗再对着自己和母亲狂叫。在面对着自己又聋又哑的母亲时,它像一个卫士一样保护着它,唯一遗憾的是它始终不能像其它小狗那样汪汪地大叫,每次面对它们的叫声,它只能呲牙怒视,着急地从喉管中挤出一两声奇怪的声音,它想让母亲给它一个解释,但虚弱的索布亚已经不能给它任何解释了。

它希望自己的主人能给它一个解释,所以每到那日松来到狗圈中的时候,它都会围着他摇着尾巴激动地转圈,嘴里发出沙哑的仿佛初学拉琴的人拉出的变了调的声音,它希望他能够教会它“汪汪”的叫声。那日松那里可以明白它的意思,还以为小家伙在向自己撒娇,每每只是高兴地逗逗它,不过在他眼里小狼已是越来越可爱了,越来越健壮,他已经准备开春就带它去放牧,他相信阿古拉绝对顶的上扎龙。每每逗闹一会儿,那日松就去喂别的狗了,不再理会它,更不会给它任何的解释,它就会非常失望地卧在母亲身边,对鲜美的肉都没有了兴趣,在这样的时候,它无意间总是能不期然地迎到巴特尔对它的偷窥,这时它又会马上警惕起来,在自己的领地凶狠地回视着任何不怀好意的目光。

春风的吹拂下,草场上冒出了一层浅浅的绿色,天气慢慢转暖起来,索布亚的伤基本上愈合了,巴特尔的腿伤也完全好了,开始整日在狗圈中悠闲地散起步来,竟遭来了拴在狗圈门口的一只叫哈斯尔公狗的嫉妒,只要看到巴特尔在狗圈中行走,它就会拼命狂叫,将脖子上的狗链拖拽地笔直笔直,把自己憋得几欲窒息。巴特尔对此根本不屑一顾,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阿古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