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玉箫吻剑
20774100000012

第12章 “丑女”紫鹃

万飞苦笑着,眉目一动。雪吟剑“嗡”的一声,挡住诗画击出的剑,不料诗画一个转身,出手封住自己的三道大穴。

诗画解开万飞的穴道后,说道:“龙威教你武艺,却忘记行走江湖的根本。”

万飞道:“我倒想请教。”

“我不用说明,你已经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诗画说道:“我们不想和你纠缠,你要面对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更加危险的人。”

鬼见愁走的很慢,但离万飞等三人不过两丈的距离。停下脚步,万飞提剑迈出三步,也停下来。

“这个人很适合你。”诗画笑道,“我和易文就先走了。”

他们的马跑得很快,万飞与鬼见愁没说不上十句话,他们就从这个地方消失,离至尊府越来越近。

鬼见愁的废话说的很多,万飞听的很不耐烦,咆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鬼见愁不愤怒,语气还是那么温和,他慢吞吞地说道:“听别人说你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我的意思。”

万飞道:“如果还有谁懂你的意思,我就是笨蛋。”

“你确实笨急了,人们总是认为傻子是最笨的,其实最笨的是自大狂妄的人。”

声音从河对岸传来,万飞看到那个人,没有回话。这样的话根本没有可以回复的,只有认同。

鬼见愁道:“他就懂得我说的话,你却不懂,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万飞道:“和一个笨蛋说话,早就该如此。”

安静盏茶功夫,鬼见愁方轻轻说道:“你可以将身世告诉我吗?”

万飞道:“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

“玉林庄内,娇妇怀中,无知小子,族灭家亡。”

鬼见愁道:“你既然在杨二嫂的怀中长大,相必与江岳亲密无间。江岳前往仙林,一去不回。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万飞苦笑道:“你就不猜想一下我就是江岳?”

鬼见愁道:“你不可能是江岳。虽然近十年不曾相见,但他的模样,和你完全不同。”

万飞道:“比我的年岁要小,也就是气质完全不同。”

鬼见愁道:“的确如此,更主要你的相貌体格和江岳完全不同。”

万飞笑的很奇怪,却很真实,他笑着说道:“我的命在你的手里,我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鬼见愁道:“你不仅可以隐瞒,还可以欺骗,因为我和天剑门是死敌,而你是我的敌人。”

万飞道:“我是迫不得已,因为我要重建玉林山庄。”

鬼见愁出手一掌,一把匕首穿过万飞的胸膛,插在不远处的树上。

“夺命十三刀在你的手中,更加厉害。可惜你忘了,我的心脏在右边。”万飞说道:“你这一刀并没有毙命。”

万飞继续说道:“你并非故意如此,而是你曾经对我说过:龙威,或许是我要杀的最后一个人。”

鬼见愁道:“项英早就死了,我是鬼见愁。”

万飞道:“项叔叔不会死,因为兰姨一直在等你。”

鬼见愁道:“你没有忘记自己的仇恨,但你根本就报不了仇。”

万飞道:“我进入天剑门,认贼作父,就是为了报仇。”

鬼见愁道:“好一个认贼作父,如果你是江岳,你就必须离开天剑门。”

万飞道:“我还不能离开。”

鬼见愁道:“不离开那里,一旦中了龙威的腹血,你就再也离开不了了。”

万飞道:“我已经中了他的腹血。”

鬼见愁飞起一脚,万飞没有任何准备,直接飞出去,插着刀的树折为两截。

万飞从地上爬起来,鬼见愁的这一脚不是凌云腿,却比凌云腿威力更大、更快。

“我不杀你,也对不住你的父母了。”鬼见愁恶狠狠地说道。

鬼见愁以气御剑,地上的沙石竟腾空而起,化为一柄剑,直接击向万飞。万飞出剑来挡,沙石散为千万,击向万飞全身上下,万飞舞剑挡来。

没有露出空门,万飞将自己的身子护得水泄不通,飞动的沙石根本伤不了他。

如飞雪一般的飘忽,鬼见愁一掌打下,万飞往左一闪,立刻腾回,雪吟剑插进鬼见愁的胸膛。

鬼见愁双指夹住雪吟剑,左手的掌打出,万飞口吐鲜血,他挡不住夺命的一掌。

一掌落下,又是一掌。

鬼见愁往左一闪,一道霞光划破衣袖。

万飞捂着胸口,他很庆幸自己到过仙林,不然,鬼见愁的第三掌,定会要他的命。

“我有冰剑护体,你比我还要厉害。”鬼见愁说道。

万飞道:“你不知道,我到过仙林。”

鬼见愁道:“不管你到过那里,我都会杀了你。”

万飞道:“我中腹血,为的是取得龙威的信任,腹血根本就控制不了我。”

鬼见愁道:“就像刚才我没有机会打出第三掌一样?”

万飞点点头。

鬼见愁回首看看魔正,魔正也点点头。

“我相信你。”鬼见愁道:“不过,请你将你的经历讲给我。”

万飞道:“可以,不过现在不行。”

鬼见愁道:“为何?”

万飞道:“我要火速赶回天剑门。”

鬼见愁道:“那是你的巢穴,我明白。”

万飞道:“为了龙威的伟大的计划,我只能如此。”

鬼见愁道:“你是江岳,我希望你能够相助至尊。”

万飞道:“正因为此,我才要赶回去。”

“我与鬼兄同你一道。”魔正隔岸喊道:“我们的魔鬼组合,一定惊天动地。”

万飞笑道:“好一个‘魔鬼组合’,我们现在就起程,我将我的那些事都告诉你们。”

鬼见愁道:“你就那么相信我和魔正说的话。”

万飞道:“我相信,而且能够推心置腹,因为你是项英叔叔。”

鬼见愁道:“你错了。”

万飞道:“我唯一的错就是允许秀秀和我一起去凌云山,其他的事,我没有任何错。”

天剑门。

天气晴朗,龙泽在卓玉、卓信的陪同下,在城外等候奔来的白马。万飞远远望见义父,早早下马,步行五十步时,一阵咳嗽。

咳嗽的同时,血从嘴中咳出,一路上回来,根本没有治疗的时间,那致命的两掌和穿胸的一刀,实在太厉害。

龙泽扶着万飞,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治内伤的药物,交给万飞。

“我们去见帮主。”龙泽说道。

万飞道:“义父,我现在的样子,见帮主有些不妥。”

龙泽道:“为了我们的计划,只能让父亲为你疗伤,以此来缩短恢复的时间。”

万飞道:“也只好如此。”

见到龙威,万飞脸蛋通红,他给天剑门丢脸,给教他武功的人丢脸。

“且不说你被人打成这样,我只问秀秀呢?”龙威喝道,他涨红的脸并不减于万飞。

万飞不回答一个字,龙威更加愤怒,他不知道,万飞的心在滴血。龙威只是需要一个答案,万飞却永远不会告诉他答案。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龙威喝道:“给你的信你也看了,半个月后,你就出发。”

万飞道:“我的伤半个月好不了。”

龙威道:“龙泽给你的药,加上我为你疗伤,十日便可,最后五天,你好好温习武功。”

万飞道:“是。”

龙威道:“你的刀伤,是丘兰的夺命十三刀所伤,你中的两掌,是被江湖打伤的,对吗?”

万飞道:“是。”

龙威道:“他们是两个人打你一个?”

万飞道:“还有诗画和易文。”

龙威道:“你能活着回来,正是天下第一奇事。”

万飞道:“帮主知天下事、天下人,自然晓得‘冷血无情’、‘冷血有情’的说法。”

龙威道:“‘无情诗画有情文’,你惹上他们,只有一死。”

万飞道:“他们两个收了至尊的银子,为了对付我们。”

龙威道:“给了多少?”

万飞道:“八千万两。”

龙威道:“你这次的对手除了至尊,又多了两个。”

“他们不在计划之内?”万飞问道。

龙威道:“我从未把他们考虑在内,因为至尊杀了他们的父亲。”

万飞道:“但现在……”

“现在他们和至尊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龙威说道。

万飞道:“他们只有一个下场。”

龙威道:“你一定可以完成这件事,因为你的武功是我教的。”

万飞道:“帮主的大恩大德,万飞以死相报。”

以死相报的话,龙威听着舒服,现在,他看着自己的军队在城外集结,他的心里无比激动和欣喜。

“我等待你们的凯旋。”龙威喊道,他为他的王者之师助威呐喊。

“爹,鬼见愁至今没有下落,其他的人都有明白的行踪。”等龙威说完话,龙泽方附耳说道。

龙威道:“鬼见愁交给家安,只要查明下落,杀无赦。”

龙泽道:“家安是他的对手?”

龙威道:“你不要忘了,他是怎么活到三十三岁的。”

龙泽无话可说,他跳上自己的马,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青衣窄袖的万飞,双眼通红,一双愤怒的眼睛,带着仇恨的烈焰,拍马前往至尊府。

他的目的很明确,很简单,就是杀死一个人。

可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除却良心的谴责,还有那无穷尽的阻力。

万飞任由马儿狂奔,在秋风萧瑟的路途中,他遇到分岔路口,毅然投东,却越走越偏,等他来到繁华之地,看到这纸醉金迷的地方,便放慢脚步,仔细游览繁华锦绣的扬州。

扬州,从未到过的扬州,和听别人说的完全不一样。如此的秀美,如此的温柔,虽然不及仙林,倒真是人间天堂。鸟语花香,车水马龙。万飞知道,天下到处有战乱,有死于非命的无辜百姓,但这里却没有。这个人间天堂,以它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和平的天使,永葆青春。她不担心自己回老去,事实却未能如她所愿,十数年后,她就在战火中化为废墟。那是赵宋王朝的战争,为天下百姓而发动的战争。

有了仙林的绝世景色,这些繁华和美好,在万飞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他却忘记自己北上的重任,只是想着在这里逛逛。

马走得不是很快,大概是被客栈里的香味给绊住了脚。万飞逛了一段路,终于在客栈外停下,走拴好马,走进客栈。

走进这家客栈,不仅因为客栈散发出的香味,还因为客栈里面发出的响声。

响声很大,并且五谷杂陈。带着好奇心,万飞更加乐意进去。当他走进去才一丈的时候,他纵身一跃,抓住二楼的栏杆,将一楼的人一扫而尽。随即,他活动的双眼呆滞不动。

方圆千里,七贤镇以它的富庶驰名。镇上的居民自诩“中原扬州”,扬州住了近二十年的丘兰,赞成这一说法,只要有空闲,她也是七贤镇的常客,哪条街哪家店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一面寻人,一面将七贤镇的里里外外说给同伴。

一条 大河穿过,河水并不深,却驾着一座石桥。丘兰的眼睛盯住桥中央,凤小杨随她望去,突然往前一跃,双足着地,又腾起数丈高,站在桥上。

凤小杨落地,飞奔上前,桥中央的人影,消失在人群之中。丘兰

带着阵阵叹息来到桥上,和凤小杨对望一眼,便默默地朝前走去,叽叽喳喳的声音随之而断。

很明显,紫鹃公主并不愿意同丘兰等人一起南下。路途上的辛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不过她的伤心之处,远比这辛苦要残忍的多,可怕的多。

丘兰不放弃,还在努力的寻找,这回,他和金钗一起,凤小杨一个人,两路去寻。

大海捞针,凤小杨还是凭借她的智慧和运气捞到了这根针。

人饿了就要吃饭,饿了就要喝水。午时过去不久,还是吃午饭的时间,紫鹃也饿了半天,她避开丘兰等人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填饱自己的肚子。凤小杨正是想到此,立即来到南北客栈,拣个偏角的座位座上。

“小二,你们这里有没有面条卖?”见店小二小跑过来,凤小杨问道。

小二道:“有。”

凤小杨道:“一碗牛肉面。”

小二自去,凤小杨的眼睛跟住紫鹃,一起上二楼。

凤小杨走到柜台,问掌柜道:“刚才穿紫衣的人去了哪个房间?”

掌柜陪笑道:“客官,恕小店不可奉告。”

凤小杨笑道:“她是我的朋友,还望掌柜行个方便,告诉我吧。”

掌柜道:“那是公主,我们管不了她住哪间房子,所以……”

“我是凤小杨。”凤小杨不等掌柜说完话,便说道。

掌柜道:“小人认得您,但小人真的不知道公主去了哪间房。”

“我可以上去找吗?”

掌柜道:“至尊都让您三分,自然可以上去,只是您点的面……”

凤小杨道:“面钱我已放在桌上,至于面的话,今晚我还有两个姐妹要来店里吃住,所以的话……”

“得,您甭说了,小人明白您的意思,快去找人吧。”掌柜急忙说道。

凤小杨拱手笑道:“多谢掌柜。”

她的身子轻盈的小蝴蝶,在空中飞舞。不过是闪电出现前后的短暂时间。凤小杨来到二楼,从最东边开始找,打开第三件房门,她从窗户上飞下去。

在她前面跳下的,是紫鹃,此时,她们就站在一起。

凤小杨挽着紫鹃的手,说道:“公主,还是与我们去金虎帮吧。”

紫鹃苦笑道:“凤姐姐,我不想去,你是知道。”

凤小杨道:“你必须要敢于面对现实,要有那份勇气。”

紫鹃道:“姐姐,如果是你,你有这样的勇气?”

良久,凤小杨方道:“我没有,是女人,都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凤小杨继续道:“公主,如果想要爱情,必须有这样的勇气。”

紫鹃道:“我也想要爱情,但我没办法得到,没有人可以给我真实的、不,哪怕是虚假的爱情。”

两人来到南北客栈,小二立刻端来美味可口的饭菜。一边吃,凤小杨听着紫鹃的倾诉,她需要倾诉,她需要倾听。

“我和她是好姐妹,你们根本就想不到,她比我更美。”

见丘兰与金钗进入客栈,坐在东、南方,凤小杨说道。

金钗道:“我从未见过公主,并不知道公主的容貌如何,但我明白,世上能够比凤姑娘美丽的,定是胜过天仙了。”

紫鹃道:“我不是天仙,只是一个丑八怪。”

紫鹃说着,揭下自己戴的面纱,金钗的脸色竟变得苍白。

此时店内无人,如果有人,定会被紫鹃吓跑。

这张面孔,和鬼脸没有差别,鬼见愁和她在一起,也要比她的脸更好看。

金钗立刻明白凤小杨的意思,不得不佩服紫鹃的为人。

泪水,如同冒出的泉水一样,从紫鹃的脸上滑过。

丘兰不知道如何安慰,纵有张良的口,也无从着手,简直是不能安慰的。

大家吃着饭,吃完饭,回到客房。

坐下来,紫鹃为凤小杨整理头发,说道:“世上能够忍受我这张脸的,只有爹爹、凤姐姐和丘兰姐姐三人,连母亲也……”

“更不要说别人了。”丘兰见紫鹃哽咽难言,替她说道。

金钗道:“公主何须太在乎别人的眼光?您做的那些好事,岂非就是一种美,至高无上的美。”

紫鹃道:“丘兰姐姐和凤姐姐总是用这些话开导我,我很感谢你们。但世界就是如此,如果别人有我这张脸,我也会嫌弃和漠视她的。”

丘兰道:“我们明天就回金虎帮,你果真不愿意,也不勉强。”

“你应该去扬州。”金钗说道:“我在天剑门的时候,曾……”

“曾”尚未说出口,金钗往左一闪,紫鹃用来梳头的梳子插在椅子上,入木一分。

“丘兰姐姐,金钗姑娘是天剑门的人?”紫鹃道。

“以前是,现在她和我们是好朋友。”丘兰答道。

金钗等紫鹃眼神变得歉意,随而温柔的时候,方继续说道:“陈堂主在扬州给我建了一个药铺,其中珍贵的药草我藏在店铺里面,其中有整改容貌的。可以一试。”

丘兰道:“世上果然有这种药物,真的会有效?”

金钗道:“我不会骗你们,不过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紫鹃问道。

金钗道:“荷花池露。”

丘兰道:“哪里可以找到,我从未听过有这种东西。”

凤小杨道:“我也没有听说过。”

金钗道:“丘姑娘梦中的仙林,是否有一个池塘,里面是不是有荷花?”

丘兰不等金钗说完,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江岳,岂非就是为了寻找仙林而一去无迹?他不是英哥哥,却是除英哥哥和父亲之外,最重要的男人,那是杨二哥的儿子,是杨家唯一的活人。

江岳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做,可是寻找仙林,毁了他。

丘兰愿意相信江岳还活得好好的,可她没有勇气和信心去相信,人世的变故太大了。

凤小杨道:“兰兰,你怎么了?”

“江岳他……”丘兰止住不言,凤小杨、紫鹃全然知晓。

紫鹃叹道:“金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根本没有仙林这个地方。”

金钗道:“有的,有这个地方,相信我。”

紫鹃道:“这与我关系不大,我和你们去金虎帮。不管别人的态度如何,只要你们对我不嫌弃,我可以忍受。”

“我一定可以忍受。”紫鹃补充道。

“相信我。”紫鹃继续说道。

凤小杨笑道:“傻妹妹,我们早就相信你了。金钗姑娘是花仙子,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助你的。”

紫鹃道:“我们太在乎别人的眼光,这是很错的,所以我要改变,为了我自己改变。”

魔鬼般的脸庞,枯瘦的手上握着一个干枯的树枝,鬼见愁躺在地上,享受着大自然带来的宁静和清新。美丽的风光、怡人的景色,没有佳人,美酒空了两坛。

树枝在动,伴随着鬼见愁抽动的脸颊,慢慢地动着。阳光不是很刺眼,刺眼的是流星锤发出的光芒。

家安的流星锤,来的急劲。鬼见愁看到刺眼的光芒,锤子早已打下,他往外一带,整个人跃起数丈。家安的锤似黏住鬼见愁一般,风速雷行。

一躲,二避,三闪。三招过,流星锤上下左右地打来。

流星锤即逝即起,鬼见愁即起即落。枯枝一个回转,适而飞出,再落入鬼见愁手中,不过瞬间之事。

瞬间之事,“镗”地一声,流星锤裂为两半。

树枝如初,鬼见愁看一眼树枝,说道:“知道我说话的人,往往死路一条。”

家安叹道:“我没有想到,鬼见愁也会说话。”

鬼见愁道:“会说话再普通不过,我不想做普通人,所以我有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家安道:“何事?”

鬼见愁笑道:“杀人。”

话说完,鬼见愁的步子移动。随之而来的一腔热血,从家安喉中飚出。

家安扑倒在地,他无法站起来。他完全没有力气,也不敢去用力。他的命还没有完全离开世界,还有喘息的时刻。鬼见愁不去管他,人就走自己的路。

留下的人,随之残枝败叶,等候着腐烂的临幸。

不远处的松林,一双明亮的眼睛注意着留下的人。嘴角浅浅的微笑,在杨木看来,再合适不过。

没有危险的到来,鬼见愁怎能显山露水。他显山露水的时候,见到的,就知道他到底是谁。

“项英究竟是还活着的。”江湖轻轻说道,他的笑意不减,同杨木在松林里消失,去接应易文和诗画。

时间珍贵,他们已不能称作人,而是与时间赛跑的机器。这个世界,似乎只有机器,才能创造出和谱写更加美好的事物。这样的机器,又何尝不是为人所用,为一个时代所用呢?

江湖和杨木不过转两三道弯,走六七里的路,三岔路口,碰见易文和诗画。

“你们来的真快。”江湖高声嚷道。

易文道:“我倒不觉得,因为在路上耽误了时间。”

江湖笑道:“武林中还有人能绊住你的脚?”

易文道:“万飞能。”

江湖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易文笑道:“冷血剑并非天下无敌,我和诗画战胜了他。”

“那你们就没有杀了他?”杨木问道,他关心的不是谁胜谁负,而是谁生谁死。

胜负乃常事,但生死只有一次。

诗画道:“我们把万飞的生死交给鬼见愁了。”

江湖道:“你们果然来的不快。”

“为什么?”易文问道。

江湖道:“我们刚刚见过鬼见愁杀人。”

“而且是一个人,连马匹都没有。”杨木补充道。

易文道:“我和诗画的坐骑都是万里挑一的宝马,没想到竟比不上两条腿的鬼见愁。”

江湖道:“我的轻功能够超过你的坐骑?”

四人双马,在沉默声中北行。至尊府在百里开外,那里的人在忙碌的执行着分派下来的任务。决战的时间不能确定,聪明人能做的,是未雨绸缪。

绸缪,只是为了雨落。这场狂风暴雨,必将在这绸缪的同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