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离开学校的那天放学后,我和陶晓春相约一起去她家里家看望她,陶晓春是陶晓兰的亲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和小雨同龄的弟弟。其实她们几个全是一个爷爷的直系亲孙子,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对于白天陶晓兰的做法陶晓春知道了以后也是很气愤,还跟她妈妈告了状。
对于我和陶晓春的到来陶花表现得很开心,陶大伯在邻乡挖煤去了,一个月都不用回家,矮小的茅屋里只有陶大娘和陶花住,我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生一种苍凉莫名的难过,,我想那种感觉应该是同情吧!
陶花家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我们的,陶花将土豆削皮洗净后加了些盐放锅里煮,98年的时候,乡下还没有通电,昏暗的煤油灯只有寸点光线,映衬着斑驳的土墙房,倒影出奇怪的影响,我经常盯着一出看,看着看着会变成某些形似的图案来。
陶花、陶晓春、陶大娘我们四人围着火炉坐下,一边聊天一边将煮熟的土豆蘸着辣椒酱吃,我说一些城里发生的趣事给她们听,说得兴起的时候,看到她们羡慕憧憬的表情,我的心也回到了那个我曾经生活学习的地方,我其实很舍不得离开那里。
深夜十二点的时候,陶晓春说要回家了,可是那时的乡下连一条公路都没有,更别提路灯了,我可不敢深更半夜一个人走在乌漆麻黑还蜿蜒崎岖的茅草路上,下了雪的地上很湿滑,天空还飘着鸡毛雪花,万一出现个什么什么的,我可不敢想象。还好体贴的陶花要求我和陶晓春留在她家睡,不过陶晓春同学不是一般的牛人,二话不说就小跑着回家了,只有我尴尬一笑,随着陶花捂热被窝去了。
我这人有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臭脾气,心里憋着什么事嘛!我是非得问出个人一二三来的,不然憋着难受啊!还是直说吧!:“陶花姐,今天在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谁都不告诉我呢?”我想现在问出来她应该不会哭了吧!
陶花先是愣了会儿,随即一笑,用苦涩表情说:“秀云,你还小,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那你就说到我懂啊!我很聪明,应该很容易了解你说的话。”那时的我,那个年纪,对很多未知的东西求知欲可是满满的。
“我那个来了,弄到了凳子上,这是很丢脸的事,我以后没脸见学校的人了,所以......”陶花没有再说下去,我却一头雾水,只是从那天起陶花真的没有再去学校了,跟着严家的亲戚去了邻乡镇上学做饼去了。
我苦口婆心的劝解陶花很久,也没有挽回她坚决要离开的心,那些爱嚼舌根的人把学校里发生的事传回了村子里,听小婶婶说那的确是件很丢人的事,还看着我怪异的说:“小秀,你这个年纪啊!是最享福的时候了,干干净净的。”我莫名其妙啊?我?什么是最享福的年纪?干干净净的,我哪天不是干干净净的了?
期中考到来的时候,我们在寒冬里苦熬的日子就要过去,直到领成绩单那天大雪都没有要停的迹象,看着弟弟妹妹矮小的身子裹得像笨企鹅一样,背着书包缓步挪动的蠢像,我是又心疼又想笑。少了陶花的参与,我和那个同龄的苗族女孩不相上下的得了第一名,学校还奖励了10块钱的红包,虽然有那么点不开心,想着弟弟妹妹十几分的成绩,我也只能接受了,还是领着弟弟妹妹回家陪爸爸妈妈吧!
寒假刚结束不久春节很快就接踵而至,家乡的春节是足够够热闹的,在没有繁华都市映衬的乡下,在多年以来特定了规矩的山坡上,男女老少不分富贵贫穷各色各样的人都从四面八方赶来了,托儿带仔背小孩的,拄着拐杖年迈的,每个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脸色也是洋溢着吉喜的笑容,最为显眼的就是当时的妇女小孩的头顶围着一块崭新的方巾,红黄蓝绿各有不同,吃的喝的玩的闹得随地而摆也都是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都是些城里没有土特产。
我们姐弟仨儿跟在老妈的后面别提多兴奋了,看到什么东西都走上前观摩讨论一番,弟弟甚至拿出泼妇行为在地上哭着打滚,赖着老妈什么都帮他买,后来我突然看见三姐和几个堂姐鬼鬼祟祟的往另一处地方走去,我拉着小雨和几个小姐妹也跟了过去,想看看她们背着我们搞什么,到时候回去告诉大伯父去。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没想到见到了的是另一番让我叹为观止的景象,成群的俊男美女成对立势站在那儿对唱着山歌,三姐还是带头的那个,一会儿是一个一个的对唱,一会儿又是几个随声附和着,虽然在我看来他们无论男的还是女的都穿着老土,声音不加修饰的尖锐毛躁,不过唱得还真是不错,有个别的声音还是清脆悦耳的,歌词像吵架又像打情骂俏又似讨价还价争论不休,还真是很有意思的。听说这是这里的那个年代年轻男女的交际方式,就像现如今的单身男女搞的什么联谊会。
我在旁边看着挺带劲儿的,三姐眼尖看到我们几个弟妹在时就不唱了,拉着另一位三姐就开溜了,我想她是担心我在大伯父的面前告状吧!真是没劲儿,我像那种随便去告别人的状的人吗?我是那种人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