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敏拉拉她的手,“你这孩子就是没个心眼。”
安蓉慧笑道,“我能成为皇后都是托姨母的福,有姨母照看着,我要那么多的心眼干什么,一心一意服侍好姨母就行了。”
朱秀敏被她哄得高兴,嗔道,“瞎说,你该好好服侍皇上才是。”
“姨母教训得是,外甥女谨记。”又说了会儿话,安蓉慧方才笑着离开。
素竹见朱秀敏的心情变好了,遂笑道,“每次皇后以来,您就特别高兴。”
朱秀敏点头道,“这孩子懂事,明理,哀家喜欢。”
素竹听着朱秀敏的话但笑不语。
长乐宫从那一晚后就变成了冷宫,但是所有的用度都还是和从前一样,就好像她刚入映雪阁的时候,她再次变成了一个隐形的人,只是情景不同,心境不同罢了。那时,她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期许,而现在……已经是近五月的气候,庭院里的花都开了,姹紫嫣红的。可是那个人却没再踏入宫门一步。她总觉得他会给她一个解释,告诉他,他有自己的苦衷。她虽不是从小就长在皇宫,但是在宫中也生活了好些年,做皇帝的无奈和辛苦,她从父皇那里多少有些了解。虽然国家不同,但是他这个皇帝必然也不好当。
然则,他没有,足足两天了,他都没有来过。这儿当真是成了冷宫了,要不是她有一个公主的头衔顶着,或许她还不知道身在何处。
“公主!”绿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从那晚之后,公主就很少讲话,常常看着庭院里的花,一看就是好长时间。
“公主,站了很久了。”她心疼地说道。
“有没有长风的消息?”未央轻声问道。
绿珠叹口气,“没有,现在宫门紧闭,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失言了,遂又说道,“将军好歹是卫国的人,皇上也不敢把将军怎么样的。公主你就不要担心了,陆将军智勇双全,他一定能全身而退的。”
未央苦笑,“如果他身无长物,也就没有今日之祸了。”
绿珠默默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心下只有一个念头,照顾好她,用自己的生命保她无虞。
浓雾之中,未央不知是什么地方,只感觉天地苍茫一片。“未央,未央!”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她用手拨一拨雾气,看到陆长风缓缓向她走过来。她欣喜地朝他跑过去,“长风,长风!”可是他的身形却还是往后退,往后退。她一遍又一遍地喊,“长风长风!”陆长风的人还是消失在了浓雾中。
“长风!”她大叫着,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住,整个人陡然一惊,她坐了起来。
“娘娘!”此刻月华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未央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跑,月华一把拉住她,“娘娘,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去。”
“我要去找长风,我要救他。”未央捉住月华的手,急道。
月华一听,扑通一声跪下道,“娘娘,永乐宫已经被圈为冷宫了,娘娘,你是出不去的。”
“我不知道什么冷宫不冷宫的,我一定要见到皇上。”未央知道强行出去的后果,但是在这里坐以待毙,她办不到。
月华的脸色煞白,“门口有卫兵把手,娘娘,他们有权……”
“你放手,我意已决,你不必劝了。”
月华惶惶然,“娘娘,奴婢去叫绿珠姑娘,叫绿珠姑娘。”
“此事与绿珠,与你,与永乐宫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未央清晰地说道。
“娘娘,奴婢陪你去。”月华坚定地说。
宫门口的侍卫见到宫门开了,立刻拦住她们,“皇上有令,永乐宫中任何人不得外出。”
月华无法控制心里的害怕,颤抖道,“娘娘……”
“本宫是靖元皇帝亲封的妃子,本宫今夜一定要去御坤殿,如果你们想要阻拦就杀了本宫。”冷静高贵的气质引得两名侍卫惊诧,他们没有见过一个被禁冷宫的妃子,还能如此气势磅礴。
两名侍卫也不是迂腐之人,自然懂得变通。他们拦下了月华,只放了未央一人出去。
未央飞奔在宫阙楼阁狭长的甬道之上,一路上,引来巡夜侍卫惊讶不解的目光。她知道这样做可能适得其反,令皇帝的杀手下得更快,更知道她的强出头会落下她不洁的口实,但她无法压抑自己的想法,如果长风果真……在御坤殿门口,未央被禁卫拦下,她缓缓道,“永乐宫怡嫔求见皇上。”
首次值夜守殿侍卫一惊,立刻行礼。殿内的穆琛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喝道,“什么人在外吵闹。”
未央看准时机,在穆琛出来,禁卫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时候,推门奔进去。然而,她很快便呆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皇帝和别的女人在……她的整个人有些懵。
她看到年轻皇帝的漂亮眼睛中弥漫慵懒的流光,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还有他身边容颜娇艳的丽嫔。
李云昊迅速拉过锦被盖到丽嫔身上,眉间冷然,“怡嫔,未经宣召,任何人不得擅入御坤殿,你难道不知道吗?”
未央脱口而出,“你当我愿意来,你当我……”,话语未完,便意识到自己实在犯了个很低级的错误。
不曾想,皇帝眉毛挑挑,居然笑开了。
“丽嫔侍寝,你半夜闯宫,怎么,是对朕召丽嫔侍寝不满?”
丽嫔的眉眼瞥向未央,深沉的怒意飞快闪过。
未央咬唇,“臣妾不敢!”
“穆琛!”
随后守在内室外穆琛忙进来,“皇上!”
李云昊看也不看她,对穆琛吩咐道,“传旨,怡嫔擅出冷宫,私闯御坤殿,不顾礼仪,飞扬跋扈,降为才人。永乐宫守卫,永乐宫内侍未行规劝之职,阖宫凡侍奉之人各仗刑二十,罚奉半年,以儆效尤。”
“奴才遵旨。”
未央的脑袋“嗡”的一下如同炸开般,她急道,“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要罚就罚臣妾一人。”
丽嫔轻笑出声,“萧才人,果然是个好主子,难怪你宫里的人对你死心塌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