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昊扫了眼礼单上的东西,微挑凤眸,淡淡道,“两国能够休战议和,令两国皆能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实为两国百姓之幸事。”
陆长风傲气一笑,不置可否。
“传旨,明日赐宴荣华殿,为陆将军洗去一路风尘。”李云昊道。
陆长风再次躬身行礼,道,“谢陛下!”
荣华殿内笙箫管乐,歌舞声声。
丞相范绍礼举杯笑道,“陆将军远道而来,本相敬你一杯,为你洗去一路风尘。”
陆长风道,“范相客气!”说完饮尽杯中酒。
元帅朱敬和淡然道,“陆将军看上去神情尔尔,不知何故?”
朱敬之接口道,“陆将军骁勇善战,乃一代名将,本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如今却要押送贡礼给我们,又岂能高兴呢。大哥,你就不要强人所难吧。”说罢,举起杯来笑道,“我这一杯给将军压惊,以后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一直都神情淡漠的陆长风突然展颜笑道,“来日方长,彼此彼此!”
朱敬之笑道,“陆将军被称为卫国柱石,第一高手,本人自是不敌。但最近,我寻得一位剑客,他也自称自己是高手,不知陆将军是否愿意和他切磋一下。”
陆长风傲然一笑,“既然朱将军有此雅兴,陆某奉陪。”
朱敬之拱手请奏,“臣斗胆,请陛下恩准。”
李云昊朗声道,“准奏。”
那位剑客上殿,给李云昊行礼,又给在座的各大臣行礼,方道,“草民周魁请陆将军赐教。”
李云昊道,“陆将军可到兵器库中自己挑选称手的兵器。”
陆长风答,“不必,在下用自己的兵器最合适。”
侍卫取来他一直所用的君子剑,上面有未央亲自给他做的鹅黄的流苏。
“请!”
“请!”
陆长风的剑法快如闪电,动如惊雷,一招一式利落干净,毫不拖泥带水。而周魁的剑法虽不及他灵巧,却招招扎实,如有泰山压顶的气势。两边所观看的大臣全都屏气凝神,都为双方捏了一把汗。
李云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看到鹅黄的流苏随着陆长风的剑招上下翻飞,灵动自由,如生出了一对翅膀。他的眉色倏地变冷。
陆周两人斗了近六十招方才分出胜负,两人终止的部位相同,都是在对方的咽喉处,但是周魁的剑尖短了一寸。
周魁收剑,拱手道,“在下输了。”
陆长风也收剑,道,“周兄剑法惊奇,深得厚重之道,在下佩服。”
朱敬之的脸色很难看,朱敬和给他递一个眼色,令他不得妄动。
丞相范绍礼笑道,“今日老夫有幸见到两位剑术高手过招,真是大开眼界。这一杯,老夫敬两位。”
有太监端上一杯酒给周魁,周魁接过一饮而尽。陆长风也饮下一杯。
宴罢,陆长风回到别馆,在庭院里望着头顶的天空,心情寥落。从怀中掏出玉箫,他幽幽吹奏起来。也许箫声会随风穿过宫阙,带去他的思念。
张如海进来,道,“禀娘娘,皇上宴罢就去了皇后那里。”
未央急道,“那献礼之人呢。”
“听说已经回别馆了。”张如海道,“小的听伺候的公公说,殿堂之上,献礼的将军和一个什么剑客比武,场面惊心动魄的。”
未央的心揪起来,“结果如何!”
张如海忙道,“那将军赢了,听说,只差一寸,那剑客就把将军给杀了。”
未央几欲跌倒,绿珠忙扶着她,“张公公,你先下去吧。”
张如海看未央一眼退下。
未央脸色煞白,“这只是开始。”说完,她又忙道,“不行,我必须去找李云昊说清楚,他不能杀长风!”
绿珠一把拉住她,“公主,你不能去,你去了,不就坐实了宫中的流言了吗?”
“是不是真的,他最清楚,他根本就是始作俑者。”未央咬唇道。
绿珠惊道,“是皇上,我还以为是……”
未央冷冷笑,“我也以为是太后,没想到却是他。”
绿珠蓦然想起那****流泪从御坤殿出来的情景,定然是因为她知道了真相。她紧紧抱住未央,安慰道,“陆将军智勇双全,他们想要杀他,没有那么容易。”
未央却只觉得冷,“绿珠,你抱紧一点,我觉得好冷。”
凤仪殿里,皇后安氏靠在皇帝的肩头,不经意道,“皇上该去多陪陪怡嫔才是,近日,她在宫中定然受了不少的委屈。”
皇帝淡淡道,“皇后为何如此说。”
皇后抬起头仰看着他,“皇上难道不知?后宫之中都已经传遍了,说是怡妃妹妹和陆……”她的脸上微露难色,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有私情?”
皇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对这件事情,皇后怎么看?”
皇后犹豫了下,道,“这个,臣妾不好说,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皇帝淡淡道,“依皇后之见,该怎么处理此事。”
皇后笑,“事关两国邦交和我国国体,臣妾一妇人,不敢妄议。”
“既然如此,那就别议了。”,皇帝挑眉一笑,搂着她躺下。
未央在宫里急得团团转,她这几日一直都在等着和陆长风见面的机会,但是一天又一天过去,始终未听到圣旨传来。她还记得当时,她和李云昊说过,如果陆长风真的死在了雪国,她就陪葬,但她的命能值几何,又能对雪国国君有什么威慑作用呢。
绿珠也是急,但又想不出什么办法,皇帝的妃子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未央心下一横,悄声对绿珠道,“绿珠,我必须出去一趟。”
绿珠担忧道,“可是,公主,宫禁这么严,你怎么出得去,而且你一个人出去,奴婢也不放心啊!”
未央思索片刻,命月华进来,推心置腹问,“月华,有一事,我知不能瞒过你。”
月华慌忙跪下,急切道,“奴婢惶恐!”
未央扶起她,问,“我可以信赖你吗?”
月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