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狼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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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红颜祸水

自从我在数学课上大声背出圆周率后125位数后,全镇的人都认为我是神童。我突然想起孙大圣,于是凭着记忆找到了他家。

我再也找不到孙大圣,他早在几年前已经死了。孙大圣的妈妈见到我的时候,抱着我哭,除了母亲,没有人抱过我哭。但是我没有躲避,正是她在儿子触电的时候拉住了我,才让我的母亲没有抱着其它人哭。

我从不按时交作业,常常因为睡过头而迟到甚至旷课。老师从未找过我的麻烦,因为每一次考试,我都名列前茅。

我经常跑到寄宿生宿舍去,因为镇上的同龄人大多只会打架。寄宿生们都来自各个山村,还不能流利地用汉语说话,所以我都用壮语和他们交流---正因为如此,他们经常从家里带一些图书馆里没有的书给我看,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一本56年版的《******选集》,扉页上有“林副主席”的指示。

我破例用极慢的速度去读这本厚厚的书,一直看到初三,突然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寄宿生哥儿们都找不到和****有关的书籍,我又不敢让父亲找,因为快中考了。有一天,一位一直很关注我的老师向我提供线索,瑞瑞的父亲那里有一套讲述共和国十大元帅的丛书。

我到瑞瑞的家中,校长正坐在门边抽烟,路人熟视无睹地路过,仿佛并没有人感觉到他的存在。我意识到,出事了。

他一声不吭地到屋中四处搜索这本书,钻到床底下时,他冒出来一句:“红颜祸水。”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和叶群的事。他从中午一直找到下午,似乎也在迫切地想再读一读,反而忘记了我的存在。

最终只找到****部份的上册和刘伯承的全册,我道谢后,感激地离开。

他叫住我:“不用还了,过几天我要搬走了。你留着吧。”

我木然走出隶益小学校园,在夏日黄昏下的街市上边翻边看,偶尔有几个十来岁的少年将某个外地人摁倒在地,用各种方式渲泄着难奈的青春,杂货小贩大声地吆喝着叫卖,穿制服的人带着一打收费单穿行在熙攘人流中。

我习惯于在嘈杂中行走并读书,从未撞上任何人。

然而这一次,我撞上了,这一撞影响了我的这上辈子。

打扮入时的娇小女郎一头撞到我怀里,我踉跄一下倒在地上。

她急冲冲地一直向前,后面跟着个初中男生,我这才看清她不过也是个初中生。“傻呆呆的。”她扔下一句话,

“瑞瑞!”我不加思考,脱口而出。

她僵住了,转过来,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我。真的是瑞瑞,因为我记得她耳边的痣。

她身旁的男生指着我,“你凭什么这么叫他,想死吗?”

我傻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后面有人跑到我旁边,“常哥,要不要揍他?”

我口瞪口呆地看着那几个刚才还在揍外地人的少年,其中有隶益中学的寄宿生,似曾相识的街头混混,还有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教师子女。他们叫我“常哥。”

那男生看到势头不对,拨腿就跑,徒将瑞瑞扔在那里。我身后的人条件反射似地追上去,“揍他!干死这个从县里来装B的小白脸。”“别跑,这是隶益,你跑个毛跑!”“******,穿几件名牌就跑到隶益摆阔,踢烂他的老二,操。

瑞瑞哭着扑上去护住被踢倒在地上的那男生,“庭车常,快叫他们住手。他不是有意的。我求你了,我家都成这样了。。。。。”

我回过神了,说了几句好话,才把这几个精力过剩的“小弟”劝住。

“给常哥面子,隶益以后就靠他争气了。走。”

“哦,原来是瑞瑞啊,那个校长的女儿。”

“哎,对了,怎么才到县里几年,就搞了个小白脸。嘻嘻,搞过几次了?。”

“有其父就有其女。人家老爸把音乐老师的肚子搞大了,女儿自然也当仁不让。”

“妈的,披着羊皮的狼,连我们都不如。靠。生个女儿也是个贱种。呸!”

众人四散开去,瑞瑞哭着拉起那男生,向小学方向跑去。

杂货小贩继续叫卖,“一样两块,一样两块,童叟无欺,货真价实,速度速度,快来买啊。”

1999年7月的中考,我考了711分,其中物理满分,全市第三名。父亲问我要不要到云师大附中,我摇摇头,我要留在S市(县),只不过不是八中,而是十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