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澜早上起来,白鹭站在柳靖澜的身后,为她打理头发,一旁的暖夏一边收拾床,眼神却是偷偷的看着白鹭手里的动作,柳靖澜坐在梳妆台前,将暖夏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暖夏干活麻利,虽然性子糯了些,好在秉性是是好的,日后可以慢慢的培养,柳靖澜清了清嗓子,“暖夏,我口渴了,倒杯茶来。”
暖夏急忙收回了眼神,“是,小姐。”
茶水依旧是不热不凉,看得出暖夏倒是个心细的,“暖夏,家里还有什么人?”
暖夏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大小姐还会问她话,暖夏将头埋得极低,脸色微微发红,声音细小,“小翠,不不,是暖夏,暖夏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小翠?”
暖夏听到柳靖澜的问话,身子一僵,一下子跪在了柳靖澜面前,“是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记得以前的名字,请小姐不要把暖夏卖不出去。”
柳靖澜眼眸深沉,在这个人口贩卖合法的年代里,这样苦命的孩子比比皆是,柳靖澜心里不禁感叹着,“日后你慢慢适应便是了,在我这院子里不要动不动就跪,我看不惯。”
暖夏一怔,白鹭对着暖夏眨了眨眼,示意暖夏起来吧!
暖夏刚站起身,心绪还没有平稳,就听柳靖澜道,“在以前的主家里你都是做什么的?”
暖夏脸色煞白,以为柳靖澜还在计较她称呼错了的问题,急忙摇了摇头,将头埋在胸口,瑟缩着身子,似乎是在等待着柳靖澜的责骂。
“可是喜欢梳头,我看你干活麻利,性子又是沉稳的,不如然后跟着白露学习梳头的手艺?”
暖夏脸上一笑,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忙收敛了笑,小心翼翼的对着柳靖澜行了礼,“奴婢一切听从小姐的吩咐。”
柳靖澜摇摇头,这孩子的性子怕是被上一个主家,束缚坏了,还是日后慢慢来吧!
白鹭见柳靖澜摇头,以为是她做错了事惹得柳靖澜不快,忙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柳靖澜的神色道,“姑娘,可是对奴婢梳的发髻不满意?”
柳靖澜现在看到白鹭小心翼翼的神色,转过身,拉起了白鹭的手,“你是我身边的人,只要不是失了分寸,想要说什么不必过于拘泥,我又不是老虎,还会随便吃人不成?”
因为柳靖澜的一句打趣,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暖夏偷偷的松了口气,原来新主家的小姐是个脾气和蔼的。
“呦,在奴才和主人倒是不分尊卑,合该让我向姐姐学习呢。”
看着缓缓走进屋子里的柳凌蓉,柳靖澜不禁皱起了眉头,有外人进她屋子竟然没有一个人起来禀报?
是柳夫人太过一手遮天,还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将她这个没有任何势力做依靠的大小姐放在眼里?
柳靖澜敛起面上的恼怒,对着柳凌蓉笑道,“妹妹这句话我可听不懂,这人都是爹娘生养的,即便不得已到府中成为伺候人的奴婢也是合该被人尊敬的,不是吗?”
柳靖澜的一席话,让屋子里的丫鬟听到了,不禁暗暗将敬佩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个新来的大小姐倒是与众不同,在她的眼里,她们是应该不尊敬的。
柳凌蓉却不是十分的不喜,果然是乡村出来,见识浅,他们这些做主子的怎么能和那些做奴才的相提并论,不过是贱命一条,觉得什么尊敬?
柳凌蓉可是那种藏的住心情的人,心里想的什么全表现在脸上,在柳靖澜的面前展露无遗。
柳靖澜知道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问道,“不知妹妹这一大清早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柳凌蓉眼眸一闪,“原是公主邀请我去游湖,不过妹妹想着姐姐接回来了,便带着姐姐一起去。”
“游湖?”柳靖澜凝起了眉头,当朝皇帝只有一个女儿,司空颖娟,想必柳凌蓉口中的公主便只有这位了。
只不过想必这游湖也是有些名头的,柳凌蓉可没有那么好心带她出去出风头,想到此柳靖澜心中几乎已经肯定,是那柳夫人和这柳凌蓉出了些鬼主意。
柳凌蓉见柳靖澜沉默,以为她不愿意去,便有些急切的劝说道,“爹爹也吩咐下来,要我和娘亲都在姐姐出去走动走动,毕竟是我们柳府的嫡长女。”
说到最后的嫡长女三个字柳凌蓉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就是有柳靖澜的存在,让他从堂堂的嫡长女之位,退居到柳二小姐,她怎么能甘心?
“我初到京城,对许多事都不清楚,有劳妹妹费心了。”
柳靖澜笑的生疏,若是一般人早就看出来,柳靖澜的拒绝之意,然而柳凌蓉可是最不会察言观色,当然没有发现柳靖澜的不耐烦,还在得意的滔滔不绝。
“姐姐可别怕,这京城中我与公主殿下的关系最为亲近,到时候姐姐只管跟着我,便是了。”
柳靖澜只是看着,她到想看看柳凌蓉,到底打着什么目的?
“妹妹不知姐姐身子薄弱,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气候渐凉,湖上的寒气较重,姐姐这身子怕是承受不住,妹妹便自己去吧。可别忘回来时给姐姐讲讲游湖的趣闻。”
“姐姐,别担心。妹妹这次过来呀就专门带了一件披风。”柳凌蓉故作亲切的拍了拍柳靖澜的手,转过头,对着后面的丫鬟吩咐道,“帮你姐姐准备的披风拿过来。”
丫鬟打开包袱,双手托着送到了柳靖澜的面前,令柳靖澜没想到的是,柳凌蓉怎么会这般的大方,这可是一件兔绒的披风,通红的颜色十分的喜庆。
柳靖澜的目不转睛正和柳凌蓉的心意,柳凌蓉笑着问道,“姐姐可是满意?姐姐满意的话就陪着妹妹去吧,不然妹妹一个人倒也孤单的很。”
柳靖澜不由得叫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躲,看来柳凌蓉就是她注定躲不过的劫难,既然如此,还不如迎难而上,主动应战总比被动挨打要强的多。
柳靖澜轻轻点头,柳凌蓉见心意达成,便不多坐,约好了时间,便告辞离去了。
“澜儿,昨晚睡的可好。”
这个时辰,柳浩已经下朝回来,一回福鼎直接到柳靖澜这里来了,看着柳靖澜盯着桌子上的红色披风发呆,便大步走到柳靖澜身边一看,忽地一把抓起了披风,“这是哪来的?”
柳靖澜眼眸转了转,能让刘浩瞬间变了脸色,一定是这披风有问题,“是妹妹刚才拿过来的,让我明儿个穿上,陪着她去和公主游湖。”
柳浩面色凝重,一把抓起了披风,“太后娘娘曾有一女,乃和硕长公主,生前最爱红色披风,却也是因红色披风被刺客刺杀而亡,所以经常会熊我也不例外没有人敢穿红色披风,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无论是和宴会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遵守着。您好记得就可,为父还有事,你自己用早饭吧。”
看柳浩脸色不愉,看样子是想去找柳凌蓉算账的,柳凌蓉费了此般心机算计她,她怎可能为她说话?柳靖澜缓缓起身对着柳浩行了礼。“父亲,慢走。”
柳靖澜将柳浩送到了门口,看柳浩的走向,的确是去了,柳凌蓉的院子,柳靖澜嘴角扬起,心情很是不错。
“白鹭,去准备早膳吧。”
白鹭和暖夏相视一眼,便匆匆去厨房了,倒是与秋雪撞上,白鹭看着秋雪眉头微皱,“这大清早的你不在小姐房你伺候着,又跑去哪里了?”
秋雪对着白鹭得意的挑了挑眉,“白鹭,我和你同位大小姐的一等丫鬟,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秋雪对着白鹭冷哼一声,便匆匆走进了屋子里,“小姐,你不知道,老爷去了二小姐的屋子,二小姐大骂了一顿,还将二小姐禁了足。”
“哦,是这样啊,那秋雪是为了什么高兴?”
柳靖澜脸上不喜不怒,倒是让秋雪看不明白,难道这消息还不能让大小姐高兴?
“自然,自然是为了大小姐高兴。”
“我有什么可高兴?那是我的妹妹,他收到了父亲的惩罚,难道我还应该鞭炮起舞,欢天喜地的去庆祝一番不成?你是从哪儿得知了我会高兴的消息,这是我幸灾乐祸的谣言传出否决,你叫大家怎么想我这个刚刚回府的嫡小姐?”
秋雪脸色煞白,慌忙跪倒了,“奴婢知错,还请小姐责罚,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靖澜冷哼一声,“不敢了?”
“这大清早的我在屋子里也没见着你,你去何处了?难道就是去二小姐的院子里,看二小姐的笑话去了?”
秋雪脸色越来越白,早上的时候,被二小姐院子里的丫头贬低,自然是气不过的,本来是老爷身边得了眼的丫头,却不想一夕之间,就被发配到了大小姐的院子里,是白白叫那些丫头看去了笑话。
秋雪不甘心,便与那些丫头多说了几句。可不想就是错过了时辰。